“我?”被我用手一指,真凶面上掠过一丝难以觉察的惊慌。“开玩笑,本少爷哪有偷什么破烂信物?”
“抵赖是没有用的。”我摇头道,“帝宫里总共有十个人,可修炼过控制动物秘法的,就只有你一个——万四公子!”
万无花,万兽王关门弟子,修炼了一门极其高明的御兽秘术,可以轻松役使诸如巨大水蟒、马匹之类的大型动物。
没错,我所指认的真正小偷,就是他。
“像老鼠这么脏的动物,本少爷可不想控制。”万无花脸露厌恶之色,“退一步讲,就算我真的控制了一只老鼠,你刚才也说过,老鼠根本没有偷走信物的能力!”
“所以我才说,老鼠只不过是帮凶。”我厉声道,“而你,就是那个不折不扣的主谋!”
“小子,你是不是搞错了?”这时候,铜三爷走出来替万无花说话。“我这个四侄子虽然人品不咋地,可他毕竟是第二个进帐篷的,后面那么多人在小黑屋里出入,他根本没机会动手啊。”
“他根本不用等什么机会。”我沉声道,“只要他在轮到自己的时候,直接进小黑屋把信物拿走就行了!”
“拿走?”铜三爷又道,“就算你信不过无病、张老爷子和赖总镖头,总该相信我吧?我铜老三再说一遍——直到我离开小黑屋为止,信物都乖乖的留在桌子上。”
“三爷,你敢肯定自己当时看到的那一件,是真正的信物?”我问道。
“虽然当时的光线比较昏暗,可我铜老三的眼睛还算好使,总不至于连一颗石头的外形都分辨不出来。”铜三爷道,“当然,我也不敢说那一定没有作假,可如果我看到的信物是假的,假信物也不会自己长腿,那轮到你的时候,假信物去哪了?”
“你可别说是老鼠偷走的。”万无花叫嚣道,“就算真有什么假信物,能压得住小木桌上的机关,说明还是有一定重量的——既有重量,又有体积,即便是假信物,老鼠也没办法把它偷走吧?”
“这倒是一个好问题。”我悠然道,“没错,信物确实是假的,而且是被仿造得有八成相似的的假货,在小黑屋那样的环境里,虽然大伙儿各自都有照明的手段,视力多少得受点影响,发现不了那是假货很正常。至于假信物的去向问题……我得说,这假信物虽然不会自己长腿,可它会自己长翅膀啊!”
“长翅膀?”铜三爷狐疑道,“小子,你是不是越说越离谱了?”
“不是我说得离谱,是万四公子这一招‘偷天换日’玩儿得太麻溜。”言语间,我从身后取出一件东西,往信物堆上轻轻一摆:“你们看。”
“你什么时候也偷了一件信物?”罗紫烟好奇道。
“什么叫偷,咱这是假的,仿品。”我笑道,“你们看仔细一点,能不能分出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这当然是假的。”铜三爷摇头道,“首先颜色就不对,造型方面也有很多细节对不上,做得太糙了。”
“我自己做的,虽然糙了点,不过用来演示给大伙看,倒也足够了。”我无所谓道。
“你的意思是……当时我看到的那个信物,和你做的这个是一类东西?”铜三爷总算领悟过来。
“没错。”我点头道,“只不过当时那个假信物做得更加细致,又有小黑屋的特殊环境作掩护,才能顺利骗过那么多人。”
说到这里,我又从身后掏出一块两尺方圆的绒布,轻轻盖住那块假信物。
“给大伙儿表演一个小戏法,别眨眼了……开!”我装模作样念叨了一番,随后便用力将绒布扯走。
呼……
俗话说:风吹鸡蛋壳,财散人安乐,刚才还放在信物堆顶端的假信物,此刻竟然完全失去了踪影。
我又把手中绒布反复展示给大伙儿看,证明假信物并没有藏在绒布里。
“戏法变得还挺不赖,东西去哪啦?”罗紫烟问。
“长翅膀,自己飞走了。”我道。
“你在说笑吗?还是真话?”罗紫烟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珍珠都没有这么真!”我拍腿而起,“刚才绒布揭开的一瞬间,大伙儿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
“要说不对劲的地方……”铜三爷沉吟道,“一股冷风突然吹过算不算?”
“算!”我用力点头道,“而且带走假信物的,就是那股冷风——啊,不对,应该说,那股冷风,其实正是假信物本身!”
“什么意思?”铜三爷顿时糊涂了,“你说你做的假信物,自己变成一阵阴风飞走了?”
“完全正确。”我道。
“我没听错吧?”铜三爷诧异道,“难道世界上真有神仙法术?”
“说到法术,咱们江湖中惯常修炼的内功、秘法,是不是也有传说中神仙法术的几分风采?”我微笑道,“但很可惜,假信物自己变风飞走,并不是因为什么神仙法术,而是材料问题。”
话音未落,我就又拿出一块假信物,轻轻抛给铜三爷。
“噫,好轻。”铜三爷接过假信物,第一个反应就是轻。
“欸?好冰!”铜三爷双手抓稳假信物,又出现了第二个反应。
“冰?”万无敌微微皱眉,探出一根手指在假信物上快速刮过:“这么冷,应该是冰块做的。”
铜三爷抵受不住双手传来的刺骨寒意,赶紧将它放在信物堆上。
“你哪来的冰块?”铜三爷奇怪道。
“厨房。”我说道。
“厨房还有冰?”铜三爷意外道。
“当然有冰,要不你之前嘬的风螺,是怎么保存下来的?”我提醒道。
“虽然厨房里准备的基本都是能长久保存的食材,不过还是有若干食材、果蔬,以及秘制酱料需要冷藏保鲜。”厉总管道,“所以,厨房里是有冰的。”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冰。”我接口道。
“怎么个不一般法?”铜三爷问道。
“咱们这个冰,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水凝冰。”我道,“它是‘风之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