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况?”跟着出来的连欢愉等人讶异道。
“你是不是非礼了人家妇女……”杨鱼狐疑的打量着我。
“宰肥羊。”我直接道。
“什么?”
“他们要收食宿费,三百五十两。”
“三百五十两!我都没完整见过那么多钱!”
“属下没预料到进山会需要这么多银两,所以没带……”
“不对……这是搞笑吧?刚才还好好的……”
“唉。”我环视那些在阴影中若隐若现的黑瘦村民,忽然长叹一声:“都是为了生活啊……”
半个时辰后。
我和连欢愉等人入住了蓝巫村最好的客房。
所谓最好,就是下面铺了双层地毯,上面挂着驱蚊的绒草,每道窗户都悬有布帘,门口还点燃了驱寒祛湿的上等竹炭。
我们一行四人,就要在这间屋子里凑合一宿了。
“虽然这价钱太黑,不过给钱之后,他们的服务倒真不坏。”连欢愉斜靠在墙角,用竹签剔着牙。
她还挺享受刚才的大餐。
“可我总觉得有点问题……”杨鱼盘腿坐在窗户旁,揭开布帘偷瞄外头。
“这倒不奇怪。”林镇晓道,“这些巫人虽然霸道,可很少真的伤人性命——他们做事,有他们自己的准则。”
“对了。”我换个话题,问杨鱼:“刚才在宴会上,你对大巫师说的话,有什么用意?”
“我主要是想接触一下那些巫师。”杨鱼道。
“难道你发现了什么线索?”我眼前一亮。
“确实有点线索。”杨鱼点点头,“进村子之后,我闻到了一股独特的味道。”
“什么味道?”连欢愉问。
“我也不清楚。”杨鱼道,“不过,这种味道我之前在另外一个地方闻过。”
“什么地方?”连欢愉好奇追问。
“鹰爪门里!”杨鱼沉声道。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是否说明,蓝巫村里的某个人或某些人,曾经进过鹰爪门?
另一个问题。
进鹰爪门,究竟是那个(些)人的私自行动,还是得到了大巫师布的授意?
最后的问题。
鹰爪王中的毒,是否由某位蓝巫师直接所下?
这些问题,答案还没有完全明确。
“我觉得吧,以大巫师布的身份和体型,肯定不能是他自己进鹰爪门下毒。”杨鱼分析道,“所以,我才向大巫师布提出要见别的巫师——只要让我接近了,就能凭味道找出那个人!”
这神进展!
谁又能想到,光靠一个鼻子,一下子就把几乎毫无线索的案件,推进到了几乎要抓到凶手的程度。
“果然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
“嘿嘿。”杨鱼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可大巫师布也说了,明天会安排我们见在小林镇出事的三个巫师。”连欢愉提出疑问,“那三个巫师里面,有我们要找的人么?”
“总有机会嘛。”杨鱼道。
“所谓有机会,同时意味着可能没机会。”我皱眉道,“明天一早,肯定有很多眼睛牢牢盯住咱们,所以……不能把宝押在‘机会’上面!”
“你的意思是……”三个人同时向我投来惊疑的目光。
“夜探巫村!”我悠然道。
“血鹰使,万万使不得啊。”林镇晓劝阻道,“巫人的手段最是诡异,就算你有能解百毒的功法,也难保他们没有瘴毒之外的手段。”
“别看这些巫人村民一个个又黑又瘦,可他们的武功一点也不弱。”杨鱼也表示反对,“在格巫村那边我就听说了——他们的成年礼,是要独自到山林里猎一头豹子,或者五匹狼!”
“我倒是想同意。”连欢愉最后道,“可外面的守卫很森严吧,出去肯定要被人盯死,怎么夜探?”
对啊,怎么探?
我突然怀念起长发姐姐——如果她在这里,有镜体冰影诀,自己隐身也行,和别人一起隐身也行……
行了!
“其实嘛,要偷溜出去不难,难就难在有没有胆子……”我说道。
“有!”连欢愉一口道。
“你有没用。”我瞥了她一眼,“关键还是鼻子。”
“我?”杨鱼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当然是你。”我说,“你不去,谁能闻得到那什么鬼味道?”
“可摸黑做贼这事,我不在行啊。”杨鱼叫苦道。
“不用做贼,你可以堂堂正正的走出去。”我说。
“堂堂正正?”杨鱼愕然,“怎么个堂正法?”
“我知道!”连欢愉立即举手,“假扮成巫人村民,对吧?”
“完全正确。”我也给了连大小姐一个拇指赞。
从身材来讲,杨鱼属于高瘦一类,和巫人村民的普遍体型差不多。
“假扮巫人村民……”杨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脚,“虽然我平常没怎么保养,可也没黑到那种程度啊。”
“这还不简单。”我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大碗黑糊糊的酱状物。
正是刚才宴会上的食物。
“你怎么把这玩意带出来了?”三人都感到意外。
“习惯,习惯。”我嘿嘿一笑。
“习惯偷吃的?”连欢愉道。
“习惯珍惜食物,避免浪费啊!”我劈头喝道。
“好吧。”连欢愉顿时被我镇住了,“那……”
一双不怀好意的目光转向了杨鱼。
“救……”杨鱼转身想流。
走得了?
一道掌风掠过,杨鱼无力倒地,拖走……
两炷香之后,一个黑且瘦的巫人出现房间中央,就连头发那种常年不洗而导致的脏乱纠结,也被完美模仿。
“好吧,我认了。”杨鱼无奈道,“可就这样,能行么?”
“怎么不行?我都认不出你了。”连欢愉捂嘴道。
“不是外表的问题。”杨鱼摇头道,“我又不会巫语,万一有人问我话,怎么办?”
“不会没关系,有我在。”我拍着胸口道。
“你会巫语?”杨鱼惊奇。
“不会。”我道,“不过我会跟着你,万一路上出点什么事,我能帮你料理。”
“你要和我一起去?”杨鱼望了一眼地上空空如也的陶碗,“早说啊,黑糊都用光了。”
“我不用化妆啊。”我说,“你化黑糊糊妆,我装成被你抓住的奸细就好。”
“哦,被抓住的奸细……”杨鱼品咂着这句话,脸色骤然一变:“那为什么不是你化黑糊糊妆,我当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