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我苦笑着与来人打招呼。
“哦?你见到我好像一点都不奇怪?”来人略感意外。
“我奇怪的是……你真有一千万两茶渣?”我说。
没错,这个不速之客,正是以一千万两茶渣为酬金,悬赏通缉我的人。
当然,同时也是在赌场里千方百计给我捣蛋的年轻公子(虽然我后来才知道)。
流云山庄少主,王子云!
“你以为我是知道了你的行踪,才故意在黄金城城门弄个悬赏作弄你?”王子云先是哈哈一笑,随即脸色转为冰寒:“其实在西南九州,五十九座大城,一百三十五座小城,座座都有你的通缉令!”
西南九州是个什么概念?
天下之大,九十九州。
其中,东、南、西、北四个正位,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四个偏位,合称八方,每方都有九州;再加上中位九州,总共八十一州。
肯定有人会问:不是九十九州么?还有十八个州呢?
要知道,这八十一州,全都在陆地之上;而那多出来的十八个州,乃是十八座海外巨岛,面积虽然不及普通州府,但物产丰盈,商贸繁荣,人口众多,每年交纳的赋税甚至高于大部分陆地州府,绝非一般海岛可以比拟。
如果不计算这海外十八州,西南九州,便相当于九分之一的天下!
倘若王子云没有吹牛,真在如此大的范围内发布官方通缉令,那他掌握的权势之恐怖,简直令人乍舌。
什么流云山庄少主?
此人的身份,绝对没这么简单!
“有这个必要吗?”我皱了皱眉头,叹气道。
“有这个必要!”王子云的语气简直是斩钉截铁。
“为……”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和王子云之间的那点破事,当然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讨论。
但话又说回来,我和他之间有很多恩怨么?
不过两件事:
一是当初在黑风别苑,冒充了他一段时间。
二是偷偷拓印了一份天魔解体真法的副本。
第一件事,他已是亲口说过不计较的了,即使心里落下一些不爽,应该不至于再为这件事大作文章。
而第二件事,却是可大可小。
从小的来说,我拓印一份副本,他王子云根本毫无损失,属于心疼肉不疼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揭过去也就算了。
往大的去说……
天魔解体真法,乃是旷世武学级别的秘籍!
大伙儿都知道天魔解体珍贵,可究竟珍贵到什么程度?
举个例子(由长发姐姐友情提供):
青山剑派,乃天下十二大门派之一(由于是十年前的旧资料,实际情况可能有误),派中正式弟子数万,外门弟子遍布天下,无论声望、规模都绝非源州四大佬(戴金刀他们)的帮派所能比拟。
像这样一种庞然大物,他们的外门弟子,学的便是江湖末技《绿叶剑法》。
成为正式弟子,才有资格修炼江湖武技《青山剑法》。
只有精英弟子、长老级人物,方可接触江湖绝技级别的《青山环水剑》。
而青山剑派的镇派武功《七十二路宣化斧》,唯独本派掌门与太上长老才能修炼。
正是凭借这七十二路宣化斧,青山剑派才能在天下论武大会中力压柴刀门、观海派、铜钱帮、夜香楼等数十个巨型帮派,坐稳这天下十二大门派之一的宝座。
但这威名赫赫的七十二路宣化斧,其实也不过是一套江湖绝技级别的武功罢了。
那么你们就可以想象,比七十二路宣化斧品阶更胜一筹的天魔解体真法,在江湖中究竟能掀起何等的滔天巨浪!
像这种级别的武功秘法,别说王子云,就算我自己,肯定也是藏着掖着,不想让别人知道。
为了某本武功秘籍,搞得江湖上乌烟瘴气、血流成河的故事,难道大伙儿听的还少?
正因为这件事可以很严重,所以我反倒不明白了。
他这个开玩笑也似的通缉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却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王子云,想从他的神情中看出点什么来。
完全看不出。
对于这个神秘的流云山庄少主,我又知道些什么?
首先,他年纪和我差不多,身形和我差不多,似乎就连品味,也和我有些接近。
此人经手的财富至少是千万两级别,更能随意调动官军和颁布通缉令,却没有人能说清他的来历。
或许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所以如果突然跑出一个人,告诉我他其实是微服私行的皇帝,我也相信……
当然不可能。
并非因为他年纪太小,恰好相反,因为他年纪过大了。
当今皇帝,还在襁褓中就登上了皇位,如今年纪尚不满十岁,名符其实的孩子皇。
不过,即便王子云不是微服私行的皇帝,也必然有个极其惊人的背景,在得罪过他的前提下,我实在不想和他再扯上什么关系。
可惜,看情形,他是不打算放过我了。
“不用疑神疑鬼。”王子云哈哈一笑,“虽然通缉令是本少爷的意思,不过本少爷何等身份,当然不会亲自出手,更没兴趣搞什么通风报信。”
“那你来是想干什么?”我问。
“这里是赌场,我来当然是想玩两手了。”王子云说。
“欢迎欢迎。”我硬着头皮说,“待会和你一决高下。”
“本少爷可没有等人的习惯。”王子云摇摇头,“就和你赌这一局。”
“对面还有人呢。”我瞟了一眼对面石台的布袋蒙面人。
此人瞬间消失。
仔细一看,原来他整个人飞到了台下,屁股朝天栽入人群之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王子云称为凌伯的老人家,已稳稳的站在石台旁边,强大的气场令人不敢靠近。
王子云施施然走上石台。
可恶,这摆明了是要抢我的戏份啊!
“好吧。”我只能认命,“你想赌多少?”
“什么赌多少?”王子云眨眨眼,“我说了,就和你赌这一局——你不是三连桩么,刚才玩了两局,现在是最后一局。”
听到这句话,一股寒意从我心底涌起。
他这是准备要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