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君陶洗漱完毕, 出来见怀月在沙发上睡得很熟,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脸色粉粉的,唇色嫣红, 他站在一边凝神看着,只觉得她漂亮极了。
第一次这样仔细地看这张脸。刚认识的时候是不以为意, 他是画画的人,什么样的漂亮脸蛋没看到过。只不过是隔壁的女人豆豆的妈妈, 一个长得还可以的年轻女子。等到后来喜欢上她, 却有点儿不敢看,怕对着那双温柔的眼睛情不自禁地泄露自己的心事,总是匆匆一瞥便转开目光, 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年。只有现在, 她睡得那么熟,长长密密的睫毛遮住了那双让他心慌不已的眼睛, 他才能如此放纵自己看个够。
父亲说得对, 怀月这张脸,跟母亲的脸一样充满了古典美,如诗如词,婉约柔美,挺直的鼻梁花瓣一样的唇, 还有脸部的弧度,无一不精致美丽。他伸手把她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 叹了口气,真是满腹心事无人可诉,又叹了一口气,拉上窗帘,关灯上楼。
姬君冶上楼给怀月拿毯子的时候,本是顺手抱了一个枕头下来,后来想起有一次听怀月说过,女人的脖子最能泄漏年龄的秘密,为了防止皱纹产生,她睡觉从来不用枕头。于是顺手就把枕头丢在楼梯上了,走的时候忘了跟姬君陶说。
姬君陶没有打开楼梯灯,怕惊醒了怀月。这楼梯上上下下走了有半年了,摸黑上去本来一点问题没有,却哪里知道他那个大大咧咧马马虎虎的妹妹扔了个偌大的枕头在半道上,一下被枕头绊住,一脚踏空,整个人便往后掉去。
幸亏他反应快,一手抓住扶手一手撑住墙,跌下两档总算稳住了身体。只是发出这么大的声响,把睡在客厅里的怀月彻底吵醒了。
怀月听到很大的一声响睁开眼睛,周围黑黢黢的,她立刻敏感地觉察到这里不是自己家,这个念头吓住了她,她迅速坐起身,颤了声音问:“是谁?”
姬君陶打开灯,从楼梯上走下来,抱歉道:“我上楼被绊了一下,把你吵醒了。”随手把枕头丢到沙发上,懊恼道,“这个小冶,给你拿毯子,不知为什么要把枕头丢在楼梯上。”
怀月被这么一吓,酒醒了一小半,回想起来刚才确实是和姬君冶一起进来的,后来好像还说起袁清的电话,再后来是大家一起在看电视,看的是云南,之后就想不起来了,大概自己就醉得睡着了吧?她颇为尴尬地看看沙发上自己睡过的地方皱巴巴的,毯子有一半掉在地上,一边捡起来一边硬着头皮问:“小冶他们呢?”
“回去了,莱西还在家里等着。”姬君陶特地解释清楚妹妹为什么没有留下的原因,他也渐渐不自在起来,毕竟这么晚了,而这房子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我也该回去了,真对不起,打扰你这么晚。”怀月羞赧道,一边赶紧穿鞋子,自己竟然跑到一个单身男人家里睡觉,真是不像样子。
“好。”姬君陶点点头,见她睡眼朦胧的样子,又问:“头疼吗?”
怀月摇摇头,“还好,我不知道那酒后劲这么足,太失礼了。”她伸手拿过茶几上的包,走到门口。
“怀月,”姬君陶叫住他,犹豫了一会儿,轻声问:“今天受了委屈了?”
姬君陶比她高出不少,站在她身后低头问她时,她真个人都被包围在他的身影中,让她有一种被呵护的感觉。
客厅的灯没开,只有楼厅灯远远地散出晕黄的柔光,人在暗色中不自觉地总会变得软弱。
从她接袁清的那个电话开始,陈瑞杨问她“接了谁的电话这么生气?”,姬君冶问她“谁欺负你了?”他们都在关心她,想知道谁欺负她谁让她生气,想知道“她”和“谁”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了安慰她,或许还想帮她讨回公道。
只有眼前这个人,关心的只是她一个人,关心的是她是否觉得委屈。原来世界上还是有这么一个人,不问来处,只在意她本身。他的声音中没有其他,只有心疼,他的心在为她疼,是的,她听出来了。
“嗯。”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时的怀月,如同一个刚刚和别人打了一架的孩子,遍体鳞伤,在众人的目光中却不肯服输,拖着疲惫的脚步强撑着回到家里,见到父母的那一刻,才感觉无限辛酸无限委屈,辛苦穿起的盔甲都在最亲近最依赖的人面前轰然碎裂。她抬起头望着他,眼泪渐渐浮上眼眶。
是否因为其实知道他的心,才愿意这样卸下伪装?
姬君陶愣了片刻,伸手把她揽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道,“别难过,喝那么多酒,对身体不好,下次别这样。”
怀月的眼泪一滴一滴掉在他的肩头,姬君陶感觉到那地方火辣辣地疼,疼到他的心。此时,他心爱的女人就在他怀中,委屈得像个无依无靠的孩子,他舍不得她流泪舍不得她孤苦伶仃的样子,他想成为她的依靠,哪怕仅仅只是今夜,他想让她感觉到被人珍爱着。“怀月”他在他耳边喃喃道,“你这么难过,我很心疼。”
他是这样地喜欢她爱着她,这句话在他的心头已经徘徊了千万次。
怀月所有的防范戒备顷刻之间瓦解。屋子里流淌着温暖的灯光,窗帘上细细的条纹变得柔软生动起来,窗外一定有很好的月光,温情脉脉地洒在每一朵花和花瓣上的小飞虫,每一颗草和草叶上渐渐凝起的露珠,每一张荷叶和荷叶边游动的小蝌蚪,生命和生命互相依恋着在月光下绽放,而她,也多么想有一个依恋的怀抱。怀月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住他的唇。
姬君陶几乎要被突然而至的幸福击昏,他不敢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距他的上一次亲吻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久到他几乎忘了该如何疼爱一个女人。他只能紧紧地抱着怀月,任她甜美的唇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唇瓣。
她的舌温柔地探了进来,带着一丝甜甜的酒香,慢慢地探及每一个角落,然后卷起他的舌尖,吮吸着,翻卷着,缱绻不已。姬君陶感觉全身都像着了火,这火让他痛,让他快乐,让他有一种凤凰涅磐的重生的喜悦。他更紧地搂住怀月的腰,俯下身去,开始主动地回吻她,他的舌缠住她的舌,他要尝遍她的每一丝甜美,带着他心爱的女人一起舞蹈。
怀月感觉到姬君陶越来越强烈的热情,她也同样感觉到自己心底升起的渴望。她把手伸进他的衣服,触到他的肌肤,明显地感觉到姬君陶的身体颤了一下。
这个男人的生涩让她心疼,35岁的男人,有多少在拥有了娇妻之后仍不知餍足地在外面勾三搭四流连于一个又一个女人的身体技巧娴熟,而眼前这个男人,却如同少男一般懵懂初开。她更温柔地抚摸他,他的身体渐渐勾起她的欲望,光滑的皮肤,匀称的骨骼,紧致的肌肉,她一寸一寸感受着他的肌肤,感受着他的紧张与兴奋。她解开他的衣服扣,吻上他的胸口,缓缓向下。
姬君陶颤抖着把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胸膛,“怀月,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受不了的。”他的声音已经不成调,哑的不能再哑。
怀月只是把双手在他的腰间来来回回抚摸,慢慢探下去,她柔软的唇停在他的胸口亲吻,他觉得自己简直要窒息,他几乎要怀疑自己这35年来到底有没有过男女欢爱,这样的唇这样的手这样极致的快乐,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怀月,我痛死了。我们上楼去。”他把自己的头抵在她的肩窝,声音破碎,他觉得自己全身都在颤抖,在这个女人的爱抚之下,这种幸福简直要了他的命。
怀月知道他的痛指的是什么。“不要忍,那会更痛。”她温柔地在他耳边说道。褪去他的衣服,垂目看去,那地方哪里还能再等上楼,他不怕自己痛死吗?她爱怜地抚着他的脸,再一次吻住他的唇,碾磨舔舐,一边慢慢褪去自己的衣衫,把自己的柔软贴上他的胸膛。
姬君陶感受到她的怜惜,胸中对她的怜惜更盛,他紧紧地拥她入怀中,“让我来。”他舍不得让她以这样的方式取悦自己,埋头深深地吻在她的胸前,慢慢褪下她的裙子。
这是怎样美丽的酮体,洁白、精巧、柔软,纤腰丰胸,平坦的小腹,修长的腿,姬君陶有刹那的晕眩与迟疑,这么美,他怕自己在这里及亵渎了她委屈了她。尽管下面胀痛得他几乎发疯,他还是抱起她,“怀月,我们上楼去,我不能让你在这里和我……”
这个男人,一心只怕她受了委屈,怀月在心里叹息着,踮起脚尖,身体紧紧地贴着他,手探了下去,轻轻托住、递送,“傻瓜,别忍着。”
姬君陶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集中于一处,沉溺,无法自拔。仿佛数十年的等待,只为了等待这个人,这个人的港湾,是的,他已经独自走得太久、太疲惫,日月星辰,周而复始,却始终体会不到生命的喜悦。阿戚说得对,他需要一个女人来拯救他,就是这个女人,如此温柔地引导他深深进入的女人,让他的爱终于有一处可以释放。他是如此地爱她,因为爱她而感到如此幸福。
无论何时何地,上帝从来都不吝赐予亚当夏娃感受爱的魅力与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