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厉臣冷笑一声,瞥了她一眼,随即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扭过了头。
这副嫌恶的模样,叫楚新月气的简直想给他一拳头,太子了不起吗?
物理攻击也就算了,还带心理攻击的!
她长得这么美,他至于这么一副不堪入目的表情吗!
楚新月作为新世纪女强人,自然不怕什么封建社会的太子殿下,大不了弄死她,她没准就穿越回去了,所以干脆也给他添堵。
她被压在地上,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开,于是没什么好气儿的道:“官人,这样粗鲁做什么?还是头一次看到你这样性急的客人。我衣服都没穿好,便叫人将我摁住,你这是想强来不成?我告诉你,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你有钱有势又如何,我宁愿一头碰死,也是不能从的。”
这一番话,说的好像慕厉臣是那强抢民女,见色眼开的急色鬼。
再看楚新月身上的衣服,原主为了引诱李玉,这会儿衣服只披着薄薄的一层,用一根带子松松垮垮的系着,里头是一件红色肚兜。
愈发衬得她细腰不盈一握,胸前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慕厉臣猛地扭过了头,仔细看,还能看出他耳朵根微微有些发红。
片刻后,就听他咬牙切齿的道:“简直一派胡言,赶紧将衣服穿好!”
这女子简直同赵莹玉一样不可理喻,痴心妄想!
压着楚新月的侍卫,顿时间一个个满脸通红手脚僵硬,像是碰到了什么烫手山芋一般缩回了手,甚至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楚新月被人松开后,便从地上站了起来,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又从旁边拿了件外衫穿上了,这才重新看向慕厉臣,冷哼一声,故意膈应他道:“公子,我瞧你生的相貌堂堂,怎能做出强来这等龌龊之事?当然 ,你若是实在爱慕我这张美丽动人的脸,只要不这般鲁莽,坐下说说话,弹弹琴还是可以的。”
果然,慕厉臣听了她这句话,险些呕死。
他目光阴沉沉的盯着楚新月,仿佛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呵,爱慕她这张脸?
他疯了不成!
孤最厌恶的,就是她这张脸!
要不是国师事先有言,慕厉臣早就杀了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
他强行将怒火压了下来,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手一扬,直接扔在了楚新月的面前。
慕厉臣声音阴沉,仿佛带了层层冷意,“卖艺不卖身,清高?好,这是一万两,三天内花完,不然,我要了你的狗命!”
楚新月看着这满屋子的银票,傻眼了。
卧槽,这是活菩萨吧?
原来当今太子就是这么打击报复的?这种锅,请让她多背几次!
楚新月忘记了刚刚给他添堵的事儿,乖巧点头,开心的吹起了彩虹屁:“客官,原来是我错怪你了,我瞧着你正气凛然,君子端方,生的还这样英俊,一定是不少姑娘家爱慕的对象,怎么会做出强迫姑娘这种事呢……”
慕厉臣看着她瞬间变脸的模样,脸登时间更臭了。
羞恼交加,他面上都带了几分红,呵斥了一声:“住口!再胡言乱语,决不轻饶。”
说完,他领着人大步离去。
半晌后,屋内,楚新月捧着银票,神情古怪极了。
京城最大的泰来钱庄的银票,一张二百两,整整五十张,真的是一万两!
就真的,白给她了?
正想着的时候,花妈妈推开门走了进来。
她斜眼看楚新月,不耐烦地哼了声鼻,“幸亏李公子脾气好,你赶人家走,人家也不生气,还专门传了信来,关心你伤势如何,叫你好好休息,晚上再来看你!”
她还以为,李公子这颗摇钱树要跑了,没想到,居然真让这丫头给说中了。
“快起来打扮!今晚乖巧些,别惹李公子不痛快!”
楚新月眯了眯眼。
原主一生都被赵莹玉玩弄于鼓掌之中,当初,在花神会上,是赵莹玉买通花妈妈,叫原主替她登台献舞,赵莹玉才赢得了花神称号,从此爱慕者无数。也更是因此,才能进宫当了贵妃。
可笑的是,原主替她数次献艺博取声望还不够,结果赵莹玉入了宫后,还舍不下昔日爱慕者的追捧,就让叫原主挂牌接客,帮她吊住她的男人们。
简直可笑。
赵莹玉这如意算盘打的挺好啊。
这哪里是白莲花,分明就是高端局海后。
最可笑的是伤害原主最深的李玉。可他直到原主死都不知道,他心目中爱慕的那个白月光,压根儿就不是什么赵莹玉,而是原主!
还别惹李玉不痛快?她现在最想收拾的就是他!
“我要赎身!”楚新月心一横。
不管慕厉臣打的什么主意,反正钱给她了,让她花,她就花呗。
“一万两,只要你点头,这些钱就是你的。”
她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沓银票,在手心拍了拍,“怎么样?这些钱,买下你这青楼都够了吧?”
在原主记忆里,上一个被赎身的花魁,不过一千两而已。
花妈妈脸色一变,目光流露出几分贪婪,眼珠忍不住跟着银票上下起落。
不对不对……
她怎么会这么有钱?
一万两,按理说足够赎身了,但是那位贵人可是指名道姓,要把楚新月留在楼里。
更何况除了李公子之外,还有无数公子爷等着见她呢,她可是个摇钱树!
不行,不能放她走。
花妈妈眼珠一转,理直气壮道:“你想得美!我打小养你,吃的用的,哪个不是最贵的?一般人家的闺秀都没你一年花钱多,想就这么走了?我告诉你,没有十万两,休想!”
十万两?!
楚新月骂人的话都在嘴边了。
这老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十万两啊,我可没这么多钱。”
楚新月话锋一转,脸上没有半分失落,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我就继续待在这里好了,花妈妈,以后也要麻烦您了。”
给钱都不让走?
那干脆大家都别想安生!
“你……”花妈妈一噎,想教训她,却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狠狠一瞪,出门唤来婢女为楚新月梳洗打扮,“好了,就按李公子平时的喜好来!”
一炷香后。
楚新月看着镜子里的人影,嘴角抽搐。
身着白裙,头戴白玉簪,手上一双白玉镯,眼角还做作地点了一颗泪痣,柔弱无辜,目光盈盈含泪,好一副娇弱美人的模样,差点把“白莲花”三个字刻在脸上。
这就是赵莹玉的模样。
一想起对方利用亲生妹妹博声望的手段,她就一阵反胃。
楚新月眉头一蹙,站起身走向水盆。
“呼啦!”
将这一脸白莲花样全洗了下来!
“去拿我衣柜最深处那一条裙子来。”
不顾婢女满脸欲言又止,她冷声吩咐。
楚新月亲自操刀,开始重新为自己上妆。
花妈妈正在门外焦急等候。
李玉可是今年金榜题名,圣上亲点的状元郎,这小妮子不听话,真把人惹恼了,以后再也不来可怎么办!贵人那儿也不好交代啊!
她左等右等,实在放心不下,忍不住推门进去。
紧接着,就被窗边一抹红裙吸引了目光。
原本温驯的垂眉擦去,变成了高高扬起,宛若细剑的挑眉,眉心一点红莲,衬得楚新月皮肤白皙,双眸清澈,饱满的红唇宛若花瓣,与身上火红的牡丹长裙互相辉映。
一阵清风吹拂,她裙摆飞扬,慵懒回首,整个人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好似牡丹仙子降临人间,又要乘着月色归去。
正应了那句话。
唯有牡丹,真国色。
饶是花妈妈这等见惯了美人的人,都忍不住心里一跳。
但紧接着,她就破口大骂了起来,“要死了你这贱丫头!人家李公子喜欢什么样的美人,你难道不知?快把妆洗了重新画!”
“不要,我就觉得这样美。”
楚新月懒洋洋地摆了摆手,“要不你让我赎身,要不我就这么穿。”
“你!”
花妈妈气得捂住胸口,手颤巍巍地指着她,脸色青白交加。
她倒是想给她个教训,可李玉马上就到了!
“哎呦,我的好姑娘诶!你就听话吧,妈妈可是最疼你的啊,不会害你的!”
见她不吃威胁,花妈妈只好软下态度,好言相劝。
楚新月理都没理她,自顾自坐在镜前,又给自己涂了一层口脂。
这下子,更红,更艳,更跟赵莹玉不一样了。
花妈妈急得团团转,就在这时,一个小厮快步进屋,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什么?!”花妈妈脸色大变!
是李大人来了!
她左右为难,可如今就算是换洗,也来不及了,只好恨声对楚新月道:“好!好!我不管你了!等会儿惹恼了李公子,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说完,就带着人匆匆出门,去迎接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