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芸以为自己笑得分外无害,然而她眼底深处的不屑与嘲讽还是出卖了她。
楚新月多精明的一个人。
自然把她所有的情绪收入眼底。
之后倒是懒洋洋的,毫不见半分的生气,哪怕瞧着张芸带着一群打手,面色不善的站在自己面前,楚新月也没有任何的害怕。
看起来,反而比带着那么多人的张芸还要嚣张。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觉得我先前一切都在针对你,难道不是你先针对我吗?”
楚新月语气淡淡的,还带着几分的散漫。
如果看楚新月这个人,光看这张脸,自然是看不上任何的精明算计。
然而张芸却在心底留了一个心眼。
“呵。明明是你先过去和我抢衣服的,我怎么针对你了?”
楚新月不欲与她多说。
把张芸请到这里来之后,她目的便已经达成了。
“是你针对锦绣摘吧?张家小姐不会连吃饭的伙计都没了,需要靠锦绣摘来吧?”
听出了楚新月的挑衅,张芸捏紧了拳头。
“别以为我现在会信了你的鬼话,你不过就是想拖延时间罢了!”
张芸瞧了瞧周围,除了楚新月一个人悠哉哉的站在这里,就没其他人了。
她当即料定楚新月是想要拖延时间,叫更多的人上来,于是冷笑一声。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先前那么得罪我,现在就应该做好被我教训的准备!你们给我打!把她打到只剩一口气就可以了!”
张芸不愿意为楚新月染上杀人的恶名,只想让人打一顿。
她脸色不善的看着楚新月,唇角似乎带着几乎的血腥味。
楚新月听到张开这么说,仍然是那散漫的躺在那里。
“唉。”
她若有若无的叹了一口气,接着又笑盈盈地瞧着眼前的人。
“我真不知道你在宅斗里是怎么活这么大的,难道是你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女配光环吗?”
女配光环是什么?
哪怕不知道,但张芸也听得出来楚新月这话大致意思是在讽刺自己。
即刻更加愤怒了起来。
然而楚新月却摆了摆头。
“这可是我的酒楼,你来我的酒楼里还这么大张旗鼓的,真是不把我酒楼里的伙计和打手放在眼里。”
说完,楚新月又捋了捋自己的秀发,眉眼间的笑似乎更加张扬了些许。
张芸听到这话,当即收手,又迅速给自己身边的人一个眼神示意,想让他们退回来。
可惜已经出手了。
他们想退也来不及。。
因为他们身后,不知何时已经涌出了一大团的人,把他们团团围住。
楚新月还淡然地坐在原地。
“我只是想老老实实的和你们谈一笔交易,可是你们自己先动手的。”
她这话说的可没错,张芸刚才的确是气急攻心,想要动手。
不管这件事捅到哪里,都是她自己不占理。
楚新月瞧着张芸这副不甘不愿的模样,悠悠的道了一声。
“没关系,我能理解你不服输的性子。不过你来酒楼带了那么多的打手,让我的一些客人心底受到了惊吓,我的东西也被你们毁了不少。”
楚新月还在继续说,张芸已经目瞪口呆。
“你胡说,我们来的时候底下明明没有几个客人!而且我带来的这些伙计根本就没有碰到什么东西!”
张芸这一脸的一正言辞,不知道的还以为楚新月才是逼良为娼的那个。
楚新月听到她这番话,眼神逐渐冷了下去,也不再是那笑着的模样了。
张芸被她看的心底一冷。
接着她就听到了砰砰砰砰的声音。
张芸不可置信地回头。
“看,这些东西难道不是你们弄坏的吗?”
张芸扭头,入目的便是碎了一地的东西,以及站在那堆东西旁边,那些手足无措的人。
这都是她叫来的打手们。
那个打手而被张芸一瞧,吓的摇头晃脑,又后退了几步。
“小姐,不是我做的!我亲眼看到了,是这个女人叫来的人把它们砸碎了!他们就是想冤枉我们?”
听到他的话,楚新月摇了摇头,若有若无的叹息一声。
“话怎么可以这么说?你见过哪家老板砸了自己的酒楼来冤枉别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老板有病。”
说到这里,她抬了一下自己的眼眸,“不过现在你们损坏了我的东西,又耀武扬威的想要打我,怎么样也得出一笔赔偿金吧?”
张芸听到自家打手的话,又见楚新月话音刚落,那边又乒乒乓乓的砸碎了几个。
当即就明白了,楚新月这是在故意坑害自己。
她怎么也不愿意被楚新月说服。
更不愿意往楚新月下好的套里走。
于是张芸咬了咬牙。
“你这就是在胡扯,你敢不敢让人来对质!你敢说不是你的人弄的吗?我的人可是特地找好的,他们手脚干净,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
张芸咬牙切齿,楚新月仍然云淡天高。
“你说的手脚干净,难道就是不砸东西打人吗?要告的话,要不我们现在就告到官府去吧?反正我相信官府的人,看到这些场面,也只会觉得是你欺辱的我,而不是我威胁你。”
楚新月似是口干舌燥一般,又饮了饮茶。
张芸面色躲闪。
如果去官府的话,按照她的地位,说不定的确不用赔什么东西。
但自己一定会沦为上层圈子里的笑柄!
“来,掌柜的,告诉这位小姐,她损坏了我们店里多少东西?”
岁寒早就在楚新月砸场子的时候就来到了。
听到楚新月的话,他笑盈盈的上了前来,现在的他脱胎换骨一般,不再有先前那样的自卑怯懦。
站在天之骄子面前,也不会显得害怕。
反而客人见多了,养成了一副笑面虎的习惯,见谁都是一派的笑容。
哪怕到现在,他也能保持冷静,瞧着眼前的人,
“这回坏的东西可多了,咱们老板当初整治我们酒楼的时候,那银子可是大把大把的花出去,一点都不心疼的。”
做完了铺垫,见张芸似乎想要再度争辩,岁寒可不想再听她继续说话了,于是幽幽的开口:
“你看看他打碎的这个青花瓷,这个格外贵重,怎么说也值个三千两银子吧?”
“再说说这个碎掉的玉桌,特别这玉,可花了大半的价钱从南边送来的上好玉!千金难求!要知道有多少的人,就是为了这玉才来我们酒楼啊!保守估计,也得一万两银子!”
“还有这幅字画,您难道不认得这上面的字迹吗?这可是前朝贺贺有名的少年才子写下的,他这真迹,别说千金了,万金也难求!不过既然是您的话,那我可以给您便宜便宜,要不就三万两银子吧?”
楚新月淡淡一笑。
今天酒楼为什么人少?
当然是因为她事先把这些人给请了出去。
这样才好商量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