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康复了……不过，要是早点儿能赚到钱的话，就能更早的交上医药费，就能更早地接受手术了，那样的话，我妈就不会正好赶在中考最后一天出院。”

程英雄的头后仰在墙上轻轻撞着，“我妈说要给我做大餐犒劳我，她把冰箱塞得满满的，然后又要给我去买个蛋糕，当时我正在回家的路上，她拎着蛋糕着急回家……她着急回家，闯了红绿灯，然后就被车撞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我妈是当场死亡的，应该没有什么痛苦吧。”

“啊，要是你当时答应下来的话，要是你当时没有揍人的话，我们这个团队都会被签约了吧，就能赚钱了吧，我妈早点儿做手术就不会赶在中考最后一天出院又那么匆忙地拎着蛋糕去找我吧……”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啊！”

程英雄的脑袋重重撞在墙上，咚的一声吓坏了洛天。

如果程英雄真的认为都是洛天的错的话，他的黑化值就不会降低到四十了。

洛天明白这个道理，嘴上却应道：“嗯，都是我的错。”

程英雄忽地一笑，又转而怒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很讨厌你吧！”

“凭什么就是你的错了？凭什么你就哄我？我们都不是朋友吧！”

“我只不过想找个人怨恨而已啊，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咱们的年纪还太小，就算签约了又怎么能在短时间内赚到那么多的钱？”

“你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什么吗？”

洛天摇摇头。

程英雄抹掉了眼泪，嗓音飘忽地说道：“我知道啊，我都知道啊，那家集团真正想要签的就是你一个人，你和集团周旋告诉他们你会和团队共进退，他们那些大人想要先哄住你，谎称要签整个团队，还怂恿我们这些队友怂恿你。”

“后来他们说这个团队也就是你还够看其他人都是废物，所以你才会打人吧。”

程英雄沉闷地说道：“我应该恨我自己的，我要是没有要蛋糕就好了，我要是早点儿认清楚自己就好了，明明就没有那个能力。”

“这一次也是一样的，我答应传奇说我会拉你入伙，他们才会收下我的，被夸了几句，我就飘飘然了，我这样的人还真是没有任何地方值得被拥有啊。”

洛天静静地坐在旁边，他心下十分尴尬——这种时候，是不是该到他灌心灵鸡汤了？

可是他只知道毒鸡汤啊！

总不能安慰程英雄，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最绝望，只有更绝望，或者说当上帝关了那道门，你就会发现他老人家其实也把窗给你关上了吧！！！

洛天默默地对手指——早知道就不那么贱非要拉着程英雄一块吃烤冷面了！

“你……爸呢？”好半天，洛天才挤出一句。

程英雄缓了下，才道：“我爸在饭店呢，这个时间不会回来，你不是说冰箱里为什么都是坏的吗？那是因为我爸总是会把冰箱塞得满满的，就好像我妈过世的那一天……放心吧，我没事儿的，我们都没事儿的，只要看到你还活着，我就会记挂着打垮你，然后我就没事儿了……”

洛天脸色一木，他僵硬地说道：“你没事儿了，我怕该轮到我有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