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坚持不住了。”

苏牧羊的叫喊，打断了林墨的思索，他抬起头，就看到苏牧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到了那壁画上，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掏出一把小剑，正在用力刮着壁画上关于林墨的内容。

“你在做什么？”

林墨看她吃力的将自己小小的身体挂在墙上，还有空出手来用力刮着壁画，就忍不住皱眉呵斥道。

“他们把师傅画成了大坏蛋，师傅不是大坏蛋，不准他们这样污蔑师傅。”

苏牧羊稚声稚气的说着，“师傅你快来帮我啊，上面的我够不到。”

真是个蠢丫头。

林墨想着，脚下却是不自觉的走过去，伸手将苏牧羊抱下来，“行了，我们走吧。”

“不行。我还没有弄完。”

苏牧羊摇摇头，在林墨怀里挣扎着，试图爬上林墨的肩头，踩着林墨的脑袋，够到最上面的壁画，“要把这些画着师傅是大坏蛋的画全都弄掉，不然被其他人看到了，会误会师傅的。”

“我不在乎。”

林墨淡淡说着，伸手揉了揉苏牧羊的头发，他是真的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赞美也好，辱骂也罢，终究不可能伤到他分毫。

“可是我在乎啊。”

苏牧羊就认真道，“师傅，你教过我的，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心意。我就是见不得别人说师傅的坏话。嗯，我念头不通达，一定要弄掉。”

林墨不觉有些动容，看了苏牧羊一眼，不是因为苏牧羊对他的维护，而是因为苏牧羊说的。

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心意。

林墨审视着自己的内心，他现在有没有委屈自己的心意？

应该没有吧。

毕竟剑在手，他该杀的杀，该斩的斩，如今所作所为，都是随心所欲，不受半点约束。

但仔细想想，他或许没有觉得委屈了自己的心意，但其他人真的没有委屈心意吗？

林墨目光闪烁着，九头大圣他们降临之后，林墨就领着林迟青和苏牧羊入山隐修，说着是为了林迟青和苏牧羊着想，为修行计，不愿意为红尘中的琐事浪费时间，消磨精力。

但是对于苏牧羊、林迟青还有九头大圣那些人而言，他其实就是选择了退让吧。

苏牧羊且不说了。

林迟青之前化身智脑，主宰人间千年，现在因为他一句话就只能隐修山中，不管不问，对于林迟青而言，何尝不是委屈了心意，压抑了自己。

林迟青走的并不是剑道之路，选择的是推演之道。

这种修行道路，又岂是闭关修行，隐居山中，不问红尘就能一路走下去的。

正所谓天高不算高，人心第一高，若要走推演之道，山中潜修，又哪里比得上于红尘之中把握一切人心诡谲来得更快。

还有剑道。

林墨或许没有委屈自己手中的剑，但这天下剑道，在他斩尽剑道化神之后，不能说断绝，但也绝对是元气大伤。

他这些年又不理红尘，由得九头大圣他们掌控人间事，而九头大圣他们又哪里会扶持壮大剑道之路，不打压就算好的了。

“这世间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林墨幽幽叹息一声，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对于炼虚合道的修行理解错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