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些黄符并不落地，就凝滞空中不动，片刻之后，一道道若有若无的鬼魂就显露出来，目光茫然，不明所以。

叮铃铃！

胡曼伸手一招，一盏铜铃落到手中，胡曼面带微笑，轻轻摇晃铜铃，口中念诵着天灵灵，地灵灵之类的咒语，低沉模糊，听不清楚。

那些被黄符贴中的鬼魂就立刻听从铃声的召唤，从黄崖村村中各处飘到了法坛前。

“妈妈呀。真的有鬼啊。”

李威吓得差点没有尿裤子，尖叫一声，看见一只鬼就这么从他们身后的屋子里飘出来，直接从他们身上穿过去。

冰冰凉，透心凉，就好像大冬天被人往棉袄里塞了块冰块，那叫一个酸爽。

林墨连忙伸手捂住李威的嘴巴，看着那只鬼似乎被李威的尖叫声所惊扰，发现了他们，于是忽然停下来。

半边身子虚幻在李威身上，就这么偏过头，看着李威，仿佛在和李威亲嘴一般。

李威眼睛一翻，直接吓昏了过去。

林墨将手里的护身符扬了扬，那鬼才惊惶从李威身体抽离，目光再度呆滞，向着法坛走去。

而法坛上也有了变化。

一盆清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摆到了法坛上，胡曼一手摇铃，一手捏起符纸，在法坛上的诸多祭品上一盖，口中吹出一道清气，落在符纸上。

符纸瞬间燃起，落入清水之中。

如此几次，直到将桌上的所有祭品全都用符纸烧了一遍，胡曼才对着赵祭师微微颌首。

赵祭师就连忙伸出手，开始摩擦装着清水的铜盆。

奇怪的声音响起，酥酥麻麻的，仿佛有东西在共鸣身体，摇曳神魂一般。

林墨有些惊讶，然后就看到胡曼继续摇铃，而那些被铃声召唤而来的鬼魂们，就一个接着一个向着装着清水的铜盆跳去，身上贴着的符纸，见水即溶。

“有意思。这是什么超度之法？”

林墨颇为惊讶，翻遍苏牧羊留给他的记忆，也找不到类似于胡曼这样的超度之法。

非要牵强附会的话，倒是有点传说中水陆大会的影子。

但之间的差别，大概就是买家秀和卖家秀的区别了。

不过看起来，效果好像差不多。

但很快，林墨想到幽冥地府在这个时代都已经坠落破灭，顿时了然，就算轮回依在，但这些鬼魂被超度后，恐怕也是不知去向。

来世变猪变狗，变花花草草，都算是幸运的了。

如此这般，不知道多少次轮回转世后，才有机会重新做人，最大的可能，自然还是残魂耗尽，魂飞魄散，彻底消失于天地之中。

“总探长。”

胡曼忽然转过头来，笑眯眯的看着林墨，“你不是想知道这瘟疫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吗？还请上前来。”

“嗯。”

林墨点点头，示意其他人照顾一下吓昏的李威，略作迟疑，才踏步走上前去。

胡曼看着林墨竟然真的有胆子上前来，不由得满意的点点头，示意赵祭师端走铜盆，对着面前剩下的最后一个鬼魂吹了口气。

立刻符纸震动，仿佛被风吹离一般，那原本呆滞木然的鬼魂就瞬间变得生动起来，眉目之间，依稀可以辨认出是当年旧相识。

那位林墨打过几次交道的黄崖村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