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臂……完全好了？”街溜子马溜还是完全不敢相信。

因为他可是亲眼看到楚衡刚才右臂被怪物吞噬的只剩烂肉白骨，又附着了强硫酸和白磷粉。

现在却是发生了奇迹一般。

现在除了他肩头残片的短袖衣服断口，他整条手臂连一丝伤痕都没有留下，完全是让刚才看到的画面仿佛仅仅是让人可怖的幻觉。

“好了。”楚衡知道这件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是匪夷所思。

但是对他来说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他也立即寻找到血浆鼠掉落的物品，让这些东西直接消失在他手里，实际被他收进了物品栏。

他则是不会让这种错误再发生第二次的立即释放出四翼无人机，这一次是连下水道、通风管道都不放过，全方面地毯式搜查的检查这所学校每个角落。

不能再让血浆鼠这类怪物藏匿在这个地方，给它们机会在他们防御松懈时候创造致命一击。

秦嫣然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她一直以为她足够坚强，也跟在旁边足够习惯这些怪事了。

可是看见楚衡手臂完全重生那一刻，她还是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她的一场噩梦。

她也明白她还是没能忍住的发生了她三岁以后最丢脸的一件事。

“我去楼上巡查一下。”她故意打着幌子，实际上她知道她必须清洗一下，绝对不能让这里的两人知道她竟然……

街溜子马溜看见秦嫣然匆匆离开的身影，他早已经因为一种特殊气味知道她这是要去做什么。

楚衡也闻到，但是他不点穿。

实际上因为现在连番战斗，他更多把秦嫣然当作一个战友，一个新兵。

早已经没有把她当作过去崇拜的学姐看待。

因为现在这个世界没有男女，只有活人和死人。

“给你30秒。”楚衡也对街溜子马溜说。

这是他对他最后的仁慈。

街溜子马溜愣了一下，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楚衡对他说的30秒指什么。

但是忽然他反应过来，也看见了他已经默默解开保险栓的冲锋枪。

他也……

“我希望给小女警报恩！我想能做点什么，能够去帮助其他更多人！”

他突然一下子跪下了。

不在乎他都快三十了，比楚衡不知道大多少岁。

他只知道楚衡现在完全掌控了他的性命，也知道30秒后他如果还不离开这个地方，他会立即将他射杀。

楚衡却没说话，只是嘴里念叨着：“16、17……”

才不管他这边说什么，他只管他的30秒计数。

因为他太清楚在这个世界对陌生人仁善，就是把自己推进火坑。

对于秦嫣然是噩梦里的记忆，还有多次合作后的建立信任。

对于这个马溜？

一来他说的话到底有几句真只有他自己知道。

二来，他作为一个街溜子，满口假话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很容易为了自己存活的机会把他们这边情况出卖出去，或者干脆当作什么恶性团伙的内应，在关键时候倒捅他们一刀。

留他？

他楚衡看起来像圣母玛利亚或者如来佛祖吗？

“我真的想做点什么！我真的想用我这条烂命让小女警的牺牲不会白费，让更多人在我的帮助下活下去！”街溜子马溜不是求饶，就是强调自己理想愿望的不断给楚衡磕头。

他已经在毫不保留的磕头里把自己额头磕破了。

甚至可以预见他继续这样用力磕头下去只会让自己的额头露出白骨，真的可能把自己活活砸死。

“那么我更加不可能留你，29。”楚衡冰冷的对他说。

因为他知道这种幼稚的想法是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也自然不可能救下更多人。

他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个世界。

他在那些噩梦里曾经不下十次尝试过想让更多人活下去。

建立避难所、尽可能援助他们……

但是每一次结果都是因为【善良】，导致很多本来可以活下去的人都要死。

试问怪物已经杀到防御工事前面了，只有全员撤离才能保存战斗力，孕妇即将临盆管不管？救不救？

撤离过程中母亲和孩子跑散，母亲偏要去找孩子。

拦不拦？找不找？

甚至可能在一次全员只要保持安静就能避过灭顶之灾的大劫难中，仅仅因为把本该踢出去的染病者源于人道主义留下，全员几百人全部要陪葬！

救人？

这是强者的奢侈品。

在可以肯定轻松面对怪物的无数次暗潮之前，任何救人的想法都是会害死自己还有自己身边人。

街溜子马溜震惊看向他，不明白他小小年纪为什么会这么冷漠还没有人性。

楚衡却是也没有和他开玩笑。

当30的计数话音落下，他的冲锋枪口已经对准了马溜的脑门，让他再不给他滚，他立即杀死他。

马溜看着黑洞洞对准他的冲锋枪枪口，还看了一眼校门口，更是看向食堂那边，看见了那一抹染血的警服衣角。

他忽然看开了说：“杀了我吧，我不会走的。正好我下去陪她，不能让她在下面寂寞和被人受欺负了。”

“我本来就是一个人渣，现在这一次还是让我再渣一回。我直接去下面泡她。”

说完，他露出释怀解脱的笑。

他突然发现死不可怕。

因为他本来就应该死的。

如果不是那个傻乎乎的小女警非要执行她作为警察的职责，她明明可以不管他这个人渣，她完全有机会自己活下去。

但是她却因为她的职责死了，为了一个社会的垃圾渣滓死了。

他这个人渣反而活了。

还活着一点没有办法为这个世界做出贡献。

所以他不如干脆点死了。

以免变得怪物继续去祸害其他人。

还避免活着要浪费剩下的干净饮水与食物。

用他的死，为这个已经成为末日废土世界的过去家园做出最后一点卑微的贡献。

楚衡却懒得和他废话，直接连续对准他射击了几枪，枪枪命中他胸口要害，让他绝对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马溜却一下子没躲。

明明他过去就是一个嗜赌的懦夫，一个社会的渣滓，还有遇到困难就吓得逃跑的怕死胆小鬼。

但是他这一次感到自己就是个男人，一个挺着胸膛去赴死的男人。

他也用他生命最后一刻说到做到，他就是要报答那个小女警。

如果他死，他就去下面去陪她，泡她当他老婆，疼她这个傻乎乎的小女警一辈子十辈子！真正做个男人的不许谁去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