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氏想到这里,便将这对侯永胜的不满暂且压了下去,十分温柔的答道:“东西已经交代给底下人去买了,倒是方才我碰着了个熟人,便多说了两句话。”
“熟人?哪个熟人?”侯永胜顺口接了句话。
“是文松的三叔,好像是受雇赶车带了人来县城里头,不晓得要做什么事儿的样子。”小徐氏答道。
侯永胜的眉头便拧了起来,连带着语气都有些不悦:“文松一家子都是穷酸,理会他们作甚,免得到时候时不时有人来家里头打了秋风来。”
当真是眼皮子浅,凡事都不晓得往长远了看,怪不得现如今经侯永胜打理的胭脂水粉铺面生意一天不如一天的。
小徐氏心中有气,但面上却是不曾发作,耐了性子解释道:
“当家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现如今那沈家可是不同往日了,二房里头出了个姑娘,据说能干的很,做生意的好料子,厨艺更是一绝,据说合伙与人开的那铺面,说不上日进斗金,但也是银子哗哗的进呢。”
“既是二房家现如今厉害,你便与二房家说话,理那没本事的三房作甚?”侯永胜还是嘟囔道。
小徐氏强压着破口大骂的冲动,不咸不淡的说道:“文松三叔赶得牛车上头拉着两个人,一个中年男子,一个年轻少年,可那少年瞧着唇红齿白,怎么瞧都不像个男子,怎么都觉得像是个姑娘家的,我瞧着那人也是眼熟的很,加上那人频频和那沈福海交换眼色,我倒是觉得那少年便是二房的姑娘,沈香苗乔装打扮的。”
“只是沈福海显然不想说明了身份,我便也就没多问,也就不是十分确定,但才想着十之**的也就是了。而那中年男子,瞧着也像是个生意人,我估摸着不是别人,正是在镇上和沈香苗合伙做生意之人。”
“今日沈福海既是与沈香苗还有那个合伙做生意之人一同来县城里头,而且还是从牙行里头出来,我估摸着啊,这几个人想必是想在县城里头开铺面,做生意的。”
“听说现如今清水镇那酒楼的生意极好,沈香苗厨艺又十分出众,若是在县城里头开酒楼饭庄做生意,想必也是十分赚钱。”
小徐氏说到这里时,故意顿了一顿,瞧向侯永胜。
侯永胜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道:“你的意思是……”
“既是他们想着开铺面做生意,咱们现在那两个连着的铺面不赚钱,便可以和他们商议商议合伙开了饭庄来,倒是不错。”小徐氏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挂满了笑。
“法子可行是可行,可这事儿能谈的拢么。”侯永胜有些担忧:“咱们那两个铺面,位置可都不算好。”
“这有何难,咱们先去商量嘛,他们一个镇上来的,想必对县城里头也不熟悉的很,巴不得有个知根知底,熟悉县城里头状况的人和他们合伙呢,到时候连说道带威吓的,再随便说些咱们与县太爷什么的交情,这事儿便就过去了。”
“再怎么说,咱们不也是和他们沾亲带故的,这事儿谈起来,怎么都好说呢。”小徐氏笑道。
“是这么回事。”侯永胜点点头:“既是如此,这事儿便交与你去办吧,这几日青果也总是吐得厉害,我便多在家中陪一陪她吧。”
青果,便是那个有孕的姨娘。
小徐氏闻言便撇了撇嘴。
已经有孕三个月了,这早已过了孕吐的时候,这会子还吐,分明是故意矫情呢,说不准也有示威给她瞧的意思。
且容你得意几天,到时候看如何收拾了你!
小徐氏面上不动声色,只和颜悦色道:“青姨娘身子弱,老爷你多陪陪也是应该的,这些事交于我,你放心便是。”
说罢,小徐氏便快速盘算着如何去说这件事情。
沈香苗与方怀仁以及沈福海则是到了一家饭庄吃饭。
这家饭庄,也是从前那位老乞曾经提到的其中一家,名叫福清园,而这里的招牌菜,那乞丐说过,是松鼠鱼。
因此,特地也就点了这松鼠鱼来。
松鼠鱼,以形似松鼠闻名,色泽鲜艳,鲜嫩酥香,酸甜可口,寻常做法会选用草鱼、鲤鱼或者是桂鱼,今日这道菜,显然用的是草鱼。
而做这松鼠鱼的关键,首先在于这刀工,整条鱼剖腹洗净去鱼腥线后,用料酒、盐、胡椒粉腌上一刻钟的功夫后洗净便可以动刀,切掉鱼头作为松鼠鱼的头,接着去除掉鱼脊椎骨与鱼腹骨,留下净鱼肉。
接着将剩下来的净鱼肉在不切断之下,切成菱形花纹,拍胡椒粉、盐腌制好后,上淀粉后,手提鱼尾,将六成热的油,拿勺均匀的淋在鱼肉上,将花纹定型,待鱼肉成型之后,下油锅炸成金黄,与同样炸成金黄色的鱼头摆在盘中成松鼠的造型。
锅内的底油,倒入以醋、糖、盐、水淀粉等调和成的调味汁,温油翻炒均匀,出锅时加入一勺高温油提亮汤汁的色泽,待粘稠之后,浇在这松鼠鱼上即可。
这样一来,这色泽鲜亮,瞧着十分诱人,又美味可口的松鼠鱼便做好了。
肉质鲜嫩,滋味酸甜可口,开胃十足,更因为酸甜口感,深受老人孩童的喜爱。
而这福清园做这道松鼠鱼的技艺显然十分娴熟,不但这造型十分好看,滋味更是甚为美味。
方怀仁、沈香苗与沈福海都赞不绝口,接连夸奖。
甚至一直到出了店门,沈福海都还在连声夸赞:“这松鼠鱼滋味真是不错,先前还担心这样的做法,会有了鱼腥味,不曾想半分鱼腥味也没有。”
“这福清园做这鱼的时候,鱼肉切好花纹,将这鱼肉放在葱姜盐水中浸泡了一番,再裹了淀粉炸的,所以没有半分的鱼腥味了。”沈香苗笑道。
“原来竟是还有这一层,我竟是也不曾尝了出来,还是沈姑娘……沈湘你厉害呢。”方怀仁感叹道。
“哪里是厉害,这也是做的多了,便也就知道了。”沈香苗笑道。
做的多?
沈福海有些讶异的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