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但知道此时的夏征烨是你,还知道自秦铭以真面目示人之前,夏征烨是秦铭所扮。”
卢少业只接着道:“自夏征烨出现在大秦国之时,本官便十分好奇这夏征烨来此的缘由。”
“既是身为突夏国太子,却是这般深涉险境,还要以此来交换质子,如何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若是将先前突夏国与大秦交战时的状况结合起来想一想的话,到是能够明白一二了。”
“夏征烨,是大秦之人假扮的,因而能够熟悉大秦边事,更是熟悉大秦将帅的行军打仗策略及习惯,了若指掌,自然能够轻易应对。”
“且在大获全胜时还要提出来议和,还提出这等十分轻易的条件来,一来是突夏的确没有实力吃下大秦,再来便是要借此留在大秦,且能够随意的出入宫禁。”
“而后,再结合起来秦铭的死而复生,且对所有的事情都洞若观火之感来看,秦铭冒充夏征烨,以为突夏谋得几座城池和赏赐为条件,唆使突夏为其出兵,随后以突夏质子身份来到大秦。”
“而后,控制皇上,亲近太子,再给太子下了圈套,扳倒太子,如此便顺理成章的退出安国候的身份来,让你取而代之。”
“而你呢,自诈死之后,一直追随秦铭,甚至秦铭在突夏游说之时,一直给与大笔的银钱资助,也让突夏国心甘情愿的愿意做这件事情。”
“而暗中帮着秦铭做完这些事情之后,顺利的接手了安国候这个身份,从此便能够光明正大的行走在这人世间,更是妄想等待秦铭谋朝篡位成功之后,能够仰仗自己的功劳,飞黄腾达。”
“如若我还没有猜错的话,方才秦铭所得意的给皇上留下来的大礼,想必应该就是你了,暗中破坏,联络突夏等其余等国,对大秦不利。”
卢少业说完之后,瞥了夏征烨一眼:“我说的,应该不错吧。”
已经被识破,且此时被侍卫团团围住,顾长凌可以说插翅都难飞,更是因为所有的事情都被卢少业识破,以至于内心颓然,脸色也是苍白无比。
“果然了,什么事都瞒不过卢侍郎。”顾长凌一脸颓然的看了卢少业一眼,满脸都是浓浓的惋惜:“当初,若是我运气再好一些,能够成功拉拢到卢侍郎的话,今天想必又是另外一种局面了。”
卢少业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只微微勾了勾唇角:“这你大约便是想错了,本官断然不会与你这种人为伍,你所谓的图谋不轨,自然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世事难料,凡事,到底是有所不同了。”顾长凌声音亦如从前一般的清冷,末了向卢少业行了大礼:“卢侍郎,我有个不情之请,此次之事,都是我一人所谓,与顾家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望卢侍郎能够在皇上面前劝说一番,以免无辜之人备受牵连。”
“此事,本官无能为力。”卢少业直言拒绝。
顾长凌神色顿时一僵,继而愤愤不平:“不曾想卢侍郎竟是这种冷血无情之人,乃至这件小事都不想出手相帮。”
“顾二公子这话,到是让人发笑。”卢少业笑道:“顾二公子做这些事的时候,都不曾想到若是自己失败的话,家人会替自己承担怎样的后果,会受到怎样的处罚,既是连你自己都不顾及自己家人的死活与安危,竟然要求旁人来做这件事,还要说旁人冷血无情,本官到是觉得,冷血无情这个词,应该送还给顾二公子才对。”
顾长凌闻言,顿时一怔。
是了,是了,这些不过都是他犯下来的错误,以至于往后家人被累,最终要害了整个顾家。
可是,为什么呢。
他已经重活了一世,可谓占尽了先机,凡事应该能够全然都在掌控之中,让他呼风唤雨才对。
可现如今,他依旧是落得了一个即将成为阶下囚的下场。
而他想着守护的顾家,最终还是无能为力吗?
顾长凌苦笑了两声,看了卢少业一眼,在侍卫的催促声中,托着沉重的步子去了。
而卢少业,则是入了内殿。
此时的内殿之中,秦铭晟已是躺在了床上,秦泓在一旁服侍,而吴高毅则是在替秦铭晟看诊。
黑乎乎的,看不清是汤药还是什么的东西,一勺一勺的喂入秦铭晟的口中,大约是因为太过于苦涩,让秦铭晟不得不皱起了眉头。
而吴高毅,则是屏气凝神的,从手中的瓷瓶手中,倒出一些药水来,浸泡了手中的银针,在秦铭晟的手腕处仔细的施针。
末了,见秦铭晟的神色恢复了些许自然,吴高毅这才轻轻的松了口气,将银针尽数都取了回来。
“吴大夫,眼下如何了?”秦泓迫不及待的问道。
“草民已经竭尽全力,现如今却也只能利用其它的蛊虫,压制住现如今暴戾的子母蛊,但因为子母蛊一但被施蛊,即便找得到母蛊,将所有的蛊虫都驱除的话,皇上已是被子母蛊侵蚀已久,只怕所剩时日也不多了。”吴高毅如实答道。
也就是说,秦铭晟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随时都有可能过世。
“当真没有旁的办法了吗?”秦泓眼圈顿时通红,声音更是沙哑无比。
吴高毅摇了摇头:“除此,再无旁的办法了,眼下只能暂且压制,看看能够持续多久了。”
“怎么会……”秦泓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他的父皇,从小疼爱他,教导他,既是对他要求十分严格的严父,却也是对他十分关心的慈父,眼下一听到秦铭晟随时都有可能会离世,秦泓便觉得心如刀割,难受无比。
“泓儿。”此时恢复了些许力气的秦铭晟,冲秦泓抬了抬手。
“父皇,儿臣在。”秦泓急忙跪在了秦铭晟的床前。
而秦铭晟,看到秦泓时,脸上露出些许欣慰的笑容,但看到他脸上的悲伤时,却是拧了眉头,用了十足的力气,伸手抚了抚他的额头,试图将他拧起的眉头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