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业可是对我说自小没有爹娘,四处讨生活,这突然便冒出来了一个自称是他娘亲之人,这仔细说起来的话到是颇为奇怪啊。”
“你既是所承业是你的儿子,那便说说看,如何来证明他便是你的儿子,而不是你在这里信口雌黄,胡乱攀亲?”
沈香苗话音刚落,白氏顿时气急败坏的指着她喝道:“你,你胡说八道,十月怀胎一朝生产,我自己生的孩子我自个儿还不知道么,承业他就是我的儿子!”
“你说是不成,得有人为你作证才好,你且说说看,谁能证明你当时生了孩子,谁又能替你证明,这承业就是你的孩子?”
沈香苗只道:“可有当时的生产婆接生,能证明你是何时生下的孩子,你平日里又是谁能证明,承业便是你的孩子?你可能寻得出来为你作证之人?
这话,顿时问的白氏是一时语塞。
她哪里能够寻得到能够作证之人?
当年他是先嫁到苏家,随后依旧和姓洛的保持不清不楚的关系后,才怀有的身孕,而当时她的真正丈夫,已经因为生病的缘故,早已不能和她同房,以至于她不得不说自己仅有一个多月的身孕是两个月。
也因此,在她丈夫去世之后,她畏惧到了足月也还不生产让旁人生疑,只专门到了旁出养身子,就连生产之时,也只是从外地寻了一个稳婆来接生,事后更是给了大笔的银钱,打发走了。
时隔这么多年,那个原本就上了年纪的稳婆,只怕现如今早已去世,如何能够证明她曾经生下了苏承业?
而生产下苏承业之后,白氏更是畏惧苏承业的模样和丈夫不同,引来旁人非议,加上洛家要他隐姓埋名,不能声张,她便也就深居简出,从不露面。
也因此,几乎没有人认识他们母子两个。
而后来白氏再嫁冯家之后,虽说带了苏承业一起过去,也能证实苏承业的确是她的儿子,但自从她再次和洛家有了联系,和冯家翻了脸,更是拒绝给冯家银钱之后,冯家便对她恨之入骨。
这个时候别说来给他作证了,只怕是不仅要奚落她一番,更是要趁机落井下石,说出做饭的证据来。
这仔细说来的话,她的确是寻不到任何一个能够证明苏承业是她儿子的人。
白氏咬了咬嘴唇,抬了眼皮道:“这个简单,只将承业叫了来,一问便知。”
“看起来,你到是颇为自信?”沈香苗眯了眯眼睛,呵呵的笑了起来。
白氏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
是啊,她哪里来的自信?
苏承业当时话说的那样的绝情,只说往后不许再来寻他,更说若是强迫了他之后,必定会做出让她后悔一辈子之事,可见苏承业对她的厌恶与憎恨。
白氏想到这里,脸色顿时苍白一片。
但很快,却又恢复了血色。
不,不管苏承业认不认,她都是他的母亲,苏承业都是她的儿子,都是洛家的后代,往后要继承洛家家业的!
白氏猛地抬起了头,咬牙切齿:“你如何知道?此事需得问了承业本人才知晓!”
“知府大人,民妇请求将苏承业带来,当堂对质,她不过是一个外人,如何知晓这些?”白氏“噗通”跪在了地上,恳求道。
章筠庭的眉头,再次拧了起来。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然是得将当事人请来才对,但若是请来的话……
事实在这里摆着,到时候该如何处置?
“请大人将苏承业带来,与民妇对峙,看看苏承业究竟是不是民妇的儿子!”白氏只连连磕头,这样的恳求,让章筠庭也没有半分拒绝的余地。
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章筠庭也是颇为无奈的看向沈香苗。
而沈香苗此时到是十分的坦然。
苏承业不想回洛家,白氏这个母亲他也更是不想认,将苏承业叫来的后果必定是他不会承认,尤其是章筠庭派去请苏承业的人必定也知晓自己该说些什么。
沈香苗对此没有任何的担忧。
只是,苏承业的身世也好,此事也罢,是他心中的痛,自然是不想公诸于世,更不想拿出来说道,现如今要揭开他的伤疤,想必他心中会十分难过。
“大人去问清此事到是无妨,只是能否让衙役直接询问,不必非要将他带来,不知大人可否应允……”
私底下询问,应该还是要比众目睽睽之下质问要好的多。
听到沈香苗的提议,章筠庭微微点头:“此事……”
自然可以,索性只是询问结果,对于他们府衙来说,在哪里询问都是一样的。
“此事万万不可。”白氏顿时打断了章筠庭的话,只跪在地上,连声道:“承业原本就被她关在一品锅里头,只怕也是被她胁迫,只让人前去问话,依旧是在一品锅的地盘上头,只怕承业还是畏惧于她,不敢说了实话,还是要将人带到这里来为好,请大人应允。”
“你千方百计的只留着承业在一品锅,若说其中没有猫腻,只怕任谁都不会相信,若是你心中无鬼,那便让人唤了苏承业来!”
“不必这么麻烦!”
白氏话音落地,忽的传来了一阵声音,而那声音更是由远及近,飘到了沈香苗的跟前。
苏承业看着沈香苗,眼睛略略泛红:“姐姐在这里,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你怎么来了?”
对于苏承业的到来,沈香苗颇为意外。
原本他可是叮嘱好那伙计,万不可往外头透露分毫,为的就是不让苏承业因此此事而心中难受,不曾想,苏承业还是知道了此事,寻了过来。
“我见姐姐和杨管事突然不在铺子里头,那邱凡说话又是含糊其辞,目光闪烁的,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个什么,我便晓得他必定有事瞒着我,最后逼问一番,得知了事情原委,便赶紧赶了过来。”
“这样大的事情,姐姐如何瞒我?”
苏修远满满都是委屈,除此更是满满都是感动。
他的姐姐,永远都在想着为他们遮风避雨,不打扰他们分毫安静的生活,更是极力的让他们过得踏实,安稳,不受任何人的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