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力长叹一声道:“我妻子自然是不愿意的,二哈那时候也是为我据理力争,说若是不救我,他就逃走躲起来。”
“呵呵,这孩子也是孝顺。”
“可不是,所以我这次势必要带他回家,虽然国库捉急,您这里的房费我还是会给的。”
突然提到这个,石珅有些尴尬,他也只好勉强微笑着点点头。
王大力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一下子喝完。
他放下杯子,说道:“不好意思,难得话那么多,有点口干。”
“无妨。王兄,你客气了。”
“石老板,若您不赶时间,且听我继续说?”
石珅抬抬手道:“请。”
“后来,我妻子带着靠国民们募捐凑起来的钱,来约定地点赎我。”
“其实那时候我已经想办法自己逃出来了,只是无法带消息给妻子,也暂时无法与她相会。”
“不,等等。”石珅打断了王大力,问道,“你们国家让一个女人单独前往缴纳赎金??”
王大力老脸一红,低下头去,不知如何回答石珅这个“尖锐”的问题。
石珅为了缓解尴尬,安抚道:“王兄,你继续,我刚才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不必当真。”
“哎……主要是实力他不允许啊,我妻子还算是个中好手。”
“可谁知虎族设了个陷阱,用了低劣的手段将我妻子……哎……”说到此处,王大力竟抹起了眼泪。
石珅狐疑道:“他们为何要杀你妻子?求财的话,夺财不就好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王大力忽然瞪大眼抬起头来,拍着大腿,惊讶道:“对啊,我当时怎么没想到。”
石珅眯起眼睛,不思议的看着王大力的一举一动,
“莫非……王兄的妻子奋起抵抗了?”
“这……嘶……”王大力顿了顿,抓耳挠腮思考起来。
须臾,他才回道:“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双拳难敌四手,敌众我寡,我妻子无法不能保全自己,也是……”
越往后说,他声音越轻,似乎没了底气一般。
最后他瘫坐在椅子上,说道:“我……我连她尸首都没接回来,只听说是被杀了。”
“嗯?”这个结果更是令石珅匪夷所思,
听说被杀了,没见着尸首,这王大力是不是脑袋有点过于简单。
他一拱手道:“王兄,实惨,不过这心可也是够大的。”
“石老板此话何意?”
王大力一脸懵逼的看着石珅,等候下文,
倒也看不出是装的。
“你的爱妻被杀了,你不得问问盘巨国的人吗?”
“我当然问了,盘巨国的匪人给我寄来一个我妻子从不离身的信物,就说是已经死了。”
“当时我悲痛欲绝……”
“这就更不合理了。”石珅摸出一根烟,捏在手里转来转去,时不时的在桌面上敲两下。
王大力见石珅说了一半后,一言不发了,有点眼急:“石老板,你倒是说啊。怎么不合理?”
石珅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他用手指及烟在桌面上画着示意图,
“呐,你说的,你跟虎族的人之间是宿敌。”
“中间去百雀国拜访的事情,你昭告天下了?”
“那是自然没有,也就我身边的人知道这事。”
“所有行程安排,跟随人员之类的,都有谁?你不思考一下,你为何被抓起来吗?”
“额……”王大力被问住了,说实话,他从头到尾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石珅瞧王大力的反应,就知道,王大力一定也没想到这一层。
“石老板,我……我一直很信任身边所有人,所以……”
“这不怪你,我也是随意揣测一番,不作数的。”
“不过,我心里还有一个疑问,王兄,你反过来想一下,这件事若是你把盘巨国的国主抓了,要他们缴纳欠款来赎人。”
“完了你还把他妻子给杀了,会给对方寄信物吗?”
石珅始终觉得这一点令他匪夷所思,实难理解。
王大力再一次陷入沉默,
这一回他去窗边,把窗户打开了,
随后转身问石珅道:“石老板,介意给我一支烟吗?”
石珅一愣,随即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放在桌面上,抖出一根,说道:
“王兄,请。”
王大力从烟盒里抽出烟,此时石珅已经点燃了打火机,
他凑了上去,吸了一口,一下子被呛到了,
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石珅忙起身倒了杯茶递给王大力,并问道:“王兄,你没事吧?不会抽就别勉强了。”
王大力掐灭了才吸了一口的烟,吞了好几口口水,才止住咳嗽,
他摆摆手道:“没事……,没事。就是心里烦。”
“我经石老板提点,越发觉得这件事,事有蹊跷。”
“我觉得我有必要仔仔细细查一下我妻子被杀的事情。”
“嗯,既然口口声声说爱她,就要给她一个交代。”石珅回道。
“石老板,……你说……”王大力似乎想起来什么,但欲言又止,说不出口的样子。
石珅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王兄,我觉得现在提再多假设都是纸上谈兵,目前你更适合冷静一下,把所有细节都想一遍,我这个局外人,不能给你更多意见了。”
王大力点头认同道:“多谢石老板今日抽空陪我闲聊一番,原本打算请教你一些关于二哈的事情。”
“结果……哎……不说了,不说了,你要是有事要忙就先去吧,我一个人先静一静。”
既然王大力下了“逐客令”,石珅也不便在房内多停留,
于是他打了招呼,便推门离开了。
他来到一楼,出了大门坐在栏杆上,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他脑子里思索着方才与王大力的对话,
虽然与他没什么关系,
可事情实在漏洞百出,他不免在脑中做着大胆的推测。
这王大力的妻子究竟是死是活,在他看来都是一个未知数,
还有那消失的五亿,寄回的贴身信物,
王大力的行程轨迹,大臣们的反应,及让一个女人单独去缴纳赎金,
这些都是令他觉得奇怪的地方。
他想着想着,烟燃的差不多,烫了一下他的手,
“嘶……”他扔掉了烟头,在地上踩灭。
“老板,你怎么带头乱扔烟头~”余苏蔡尖锐的声音刺入他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