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圣殿顶端的大厅,光线昏暗,传来了一声痛苦的惨叫声。
他的两个锁骨被长长的漆黑铁链穿过,高高的悬在空中,并将他拉成一个“火”字。
他低垂着头,黑发混着血液结成块,贴在脸上。
他浑身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狰狞伤口。
这时,一个红衣青年端着一碗饭,带着两个披着袍子看不清面容的随从,走进大厅。
饭里有切好煮熟的肉块,有蔬菜,饱满晶莹的大米散发着热气,香味袭入他的鼻尖,他感觉腹部传来阵阵绞痛,大肠小肠似乎扭在一起了。
“你看起来不是很好。”青年随意道。
他没有力气说话。
“吃吧,算我大发慈悲。”红衣青年,本名奥利菲斯,说道。
他不为所动。
“呵,抱歉,我不知道你这样无法吃饭。”
看着吊在空中的稚弱身影,奥利菲斯一笑,笑声很快止住。
红衣青年示意两个随从,将他的铁链放松了些。
奥利菲斯将那碗饭放在地上。
他落在地上,静止了半秒,然后像疯狗一般扑了上去!
“啊——”
他又被铁链拉了回去,骨头牵引着全身的剧痛,让他惨叫出声,他发现自己距离那碗饭,只有一掌之隔。
他也曾习惯了挨饿,但这次饿得太久,并且机能消耗严重,很缺乏蛋白质和糖分。
“啊哈哈哈,你看,你看,你这可怜的样子!”奥利菲斯捧腹大笑。
“……如果这就是你的乐趣的话,你还真是相当无趣呢。”
沉默半晌,他低低地说道。
红衣青年桀骜的眸子一瞪,又莫名其妙的怪笑。
“我的朋友们呢?”声音细若蚊蝇。
“嘿嘿,放心,他们还活得好好的,感谢我吧!是我大发慈悲,将他们从主的毁灭光光辉中救了出来。”奥利菲斯比划着道。
“那也只会是你的玩物而已,我更希望他们已经死了。”
奥利菲斯不说话了,他端起那碗饭,将之倾倒在地上。
他两个锁骨被锁死,没办法俯下身,不过他没有犹豫,用手捧了吃。
米饭、肉块、蔬菜入腹,似乎有了些能量,他终于能提起一些力
气来。
两个身着法袍的侍从又将他吊了上去。
接着他看到了奥利菲斯飞起,正对着他。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人在空中漂浮,可惜没能做出惊讶的表情。
这本是他向往、梦寐以求之事,任何一个小小少年都所钦慕之事。
少年的眼睛中有莫名的色彩。
“吃饱了?”
“还好。”
“那——”
他腹部中了一拳。
他忍不住痉挛,然后饭食并着胃液和血液吐了出来。
“还不够哦。”
咚!
咚!
咚!
他感觉腹部快被贯穿了,上身感觉不到下体的存在,仿佛被切成了两段。
鲜血染红了全身,并且一滴滴朝地面滴落。
“这是饭后甜点,呐,安郁君,今晚我们来玩什么游戏呢?”
红衣青年揉着手掌道:“说话啊,你不会,是在等待你的朋友来救你吧?”
“你最好是抱着这种幻想哦,因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很痛苦哦。”
“啊!!!”
他又开始惨叫。
昨天,他的手脚被拧断,然后又被接好。
今天遭难的是手指、脚趾。
奥利菲斯有着令人匪夷所思的力量。
奥利菲斯伸出两根白净的手指,轻轻捏着他的拇指,然后,啪的一声脆鸣。
他的手指爆了。
在强大的压力之下,手指连着骨骼一起,变成了肉末。
“啊呃啊呃呃……”
他只能顺着疼痛的方向,无力嘶嚎着。
他依旧在狂忍!
如果他疼得失去理智,那他可能更加无法躲避疼痛。
“你真是天使呐!”
奥利菲斯最喜欢他的这种反应了,看着他痛苦惨叫、无可奈何,却又狂忍着的神情,奥利菲斯仿佛达到了高潮一般。
“那么。再来点刺激的吧!”
“安郁!安郁!我好喜欢你啊!!!”
奥利菲斯幸福的叫了起来。
他拿出了一根极细的银丝。
这一根丝很细,却笔直锋利,无法弯折。
“从哪里开始呢?”
“先从嘴巴如何
?安郁君?”
那一根尖锐的银丝,缓缓靠近他,他瞪大眼睛才勉强看清其轨迹。
“不不不不……不要!啊————”
又是一声惨叫,紧接着惨叫声就变音了,他的声带被刺透了。银丝刺穿他的舌苔、声带、喉咙、甚至是肺,从他背脊破体而出。
他说不出的疼痛。
人之机体,其内部是疯狂运转着的,凭空多出一些东西,至于要稍稍的移动,这种难忍的疼痛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控制住自己不要颤栗,压制呼吸,减少疼痛。
因为哪怕是颤栗,甚至,连小小的心跳都会引发疼痛。
看着安郁冰凉的汗水一滴滴落下,奥利菲斯愈发兴奋:“这才是第一根哦,呐,安郁,我的爱人,请再享受一些!”
又是数根银丝插入安郁身体内。
伤口虽小,但贯穿人体,他体表流出细密瘆人的血点。
他静止不动了,嘴唇也不颤抖了,甚至都不再眨眼!
奥利菲斯无由来一阵恐惧,但随之而来的是舒爽的颤抖。
奥利菲斯确实恐怖,不过更恐怖的人,是这个被锁链锁住骨骼,全身银丝贯体的人,为了减缓疼痛和保持理性,他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这哪是正常人的表现,事实上,换做其他任何一个正常人,应该早就已经死了。
“有趣,真有趣,安郁,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奥利菲斯狂笑着问道。
“因为,我答应了那个人,我不能死。”
每说一个音节,都会伴随全身割裂的疼,不过他就像拗气一般,即便是再疼痛,也要对面前之人施以还击!
他已经早已习惯疼痛,甚至将意志与肉躯分离开来。
“我好想杀了你啊,我的爱人,不过,我答应过你,绝对不会杀你,嘿嘿。”奥利菲斯道。
他嘴角咧开,以极轻极缓慢的动作,吸了一口人世悲凉的空气。
“为什么是我?”——他早已不在考虑这个问题。
他明白,这世间没有什么幸与不幸,一切情况只不过是不同事件的组合,他就算死在这儿,也不过是理所当然的情况而已,没有任何意外。
他复又凝止不动,奥利菲斯凝目细视,忽然惊觉,他也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