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郁的心,此刻冷得可以将一条河的水凝结成冰。
“安娜,我真的不在乎的。”安郁顿了顿,坚定的说道,“你应该也明白,我绝不会因为这一点嫌弃你。”
“为什么,难道你还是害怕人伦么?没关系的!我们到了南方国度,就以娃娃亲的夫妻相称,没有人会觉得我们是兄妹的。”安郁继续说道。
“可是……”安娜仍旧心怀担忧。
“这是我的爱人……安娜。”安郁忽然比划着说道,他哈哈一笑,“像这样,把你介绍给我们新认识的朋友,那该是多么美好、多么名正言顺的一件事!”
安娜脸上染上红霞,羞赧地贴在了安郁背上。
“嘛,算啦,随你吧!”
安娜轻轻呼出一口气,哂然一笑,忽然蜻蜓点水般地在安郁侧脸上轻轻一点。
“奖励你的哦。”
“所以,你答应啦?”
安郁激动得红了脸,像磕了药似的,脚下步伐飞快。
此刻他的心又是热的,热的足以煮熟一条龙。
兄妹俩一直向南方走去。
三个月后。
一个南方的城郭。
这是一个充满橡树的城市,商业发达,这里的人们大多以贩卖木材为生,有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人。
安郁和安娜用家里的余财租了一间小房子,安娜在酒馆作服务员,如今她右眼套上了眼罩,手上戴了手套,穿着女仆裙子,显得娇萌可爱。
安郁则是继续老本行,找了一个铁匠铺打铁。
酒店老板是个年过七旬的老爷爷,对安娜和安
郁“小两口”不错,因为安郁和安娜自称是北方来的难民的关系,对他们照顾有加,安郁来接安娜的时候,老头总会留下安郁,请他喝酒。
安郁和安娜也以称呼老头为爷爷。
打工已经有两个月,他们都小有积蓄。
安郁和安娜不得不承认,这是他们十几年来,活得最为舒畅的两个月。
他们看遍云卷云舒,游遍山河,甚至还和伟大的魔法使惬意谈话,不久前,安郁还给安娜买了一条漂亮的浅黄裙子,安娜只穿过一次,就舍不得再穿。
安娜穿着那条浅黄的裙子的时候,安郁一直怔怔的,仿若痴呆。
原来,世界没他们想象的那么糟糕。
然而每当安郁深夜熟睡的时候,安娜都会从他温暖的怀抱中轻悄悄离开,找来热水,清洗日渐糟糕糜烂的下体。
她偷偷去看了医生。
医生带着轻蔑的眼神看着她,跟她说,这是性疾病,早就已经过了医疗时间,并且即便及时治疗,这种比HIV还恐怖的疾病,也会在三个月内带走病人生命。
安娜不信,转头就走,后来安娜就不再查看病势。
她很早以前,就已经淡漠了这种疼痛,因为,眼前的美好让她忘却了十年的痛苦压抑,这点痛甚至让她更有真实感。
即便很多时候让她痛得几乎站不起来,只能疯狂拍打痛处来减缓苦楚。
“嘶——”
温热的水淌过肌肤,她疼得吸了口凉气。
简单处理一下,安娜又钻到了安郁怀中。
月光下,安郁长长的睫毛微微扑闪着,似乎很不安,似乎是做
噩梦了,安娜偷偷轻轻一吻,那颤栗的睫毛变得平缓起来。
安娜得意而又满足的傻笑。
她又钻到哥哥的怀里,这里是她的港湾,一直是她贪恋的所在,只要躲在这臂弯里,安娜总是能够迅速熟睡。
这是简单而又平静的夜。
安娜以为还会继续,不过第二天,她就死在安郁怀里了。
是的,死了,和医生说的差不多,距离安娜染上这个性病,刚好过去三个月。
安娜脸上还凝固着笑容,那一只仅剩的眼睛仍睁得大大的,凝视着安郁。
那一“颗”眼睛,那一颗海蓝海蓝的,璀璨宝石般的眼睛,终于失去了生命力,一点一点被灰色覆盖。
这个女孩,最终以幸福的方式,结束了不幸的一生,没有一言一词,没有半句遗书。
安郁从安娜的死里回过神来。
他以为他会痛哭流涕、大发雷霆、困惑不解。
可是他感觉她仍在他身边。
所以安郁莫名其妙的——很平静。
平静地为妹妹清洗身体、平静地发现妹妹死因、平静地将妹妹换好衣服、平静地将妹妹背到野外埋葬、平静地处理好一切。
平静地踏上北归旅途。
仇怨,这一次,他要用双手来亲自洗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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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不得不承认,最近这几章写得是很没有感觉,原谅树蛙无能,没能把兄妹间的纯爱描写得有真情实感,很抱歉,作者有心无力,不过我会慢慢积累经验,以求能创作出更好的情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