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丢在紫竹峰的陈长安,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带着一群飞鸟禽兽,过着枯燥乏味的生活,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脾气越来越暴躁,时不时拿这些小妖撒气,反而让这些精怪更加臣服。
这些鸟兽成精不久,它们的天性就是弱肉强食,服从强者。
若是一味地对它们好,反倒会令它们生出鄙夷之心来。
陈长安打骂由心,俨然就是它们曾经的族群兽王做派,让这些精怪更加敬畏。
他第三次破境,到了练气三层的时候,这些鸟兽也跟着沾光,更加灵性。
有几个天资好的,如今已经掌握了幻化人形的本事,至于说话都已经学会了。
太虚宫修为仅次于枯玄的大师兄,咽了口唾沫,终于接受了眼前的事实。
本以为在紫竹峰苦修,能撑着活过来就不错的小师弟,竟然在这当起了土皇帝。
而且紫竹峰不知道有什么异变,导致鸟兽纷纷成精,这是一个了不得的大事,要知道如今的修士,最缺少的就是灵气。
一缕风过,陈长安眼前多了一个人影,仔细一看正是大师兄。
“师兄?我还以为你们把我忘了。”陈长安没好气地说道。
“长安,这是怎么回事?”宝镜一落地,就急吼吼地追问道。
如今不同于洪荒时候,灵气稀少,若有真有灵气浓郁的洞府,那可是了不得的宝贝。
任谁被丢在这里,一年半载不管死活,也没有什么好脸。
陈长安心底暗骂,脸上不冷不热地说道:“他们突然就成精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宝镜到处探查了一番,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盒,打开之后放出几个甲虫。
这几个甲虫,五彩斑斓,双翅震动嗡嗡作响,动作灵敏。
寻了一圈,他的眉头越来越紧,却没有发现浓郁的灵气。
随手执来一个狌狌,宝镜的语气已经有些急躁:“尔等无故成精,是何缘由?”
狌狌看了一眼宝镜背后的长安大仙,只见他眼皮一抹,便使劲摇头求饶。
宝镜更恼,顺手一指,狌狌在地上不住地打滚,十分痛苦。
周围的小妖,全都吓得瑟瑟发抖,目光有不忍之意。
畜生尚有同情心,人怎就如此狠毒。
陈长安脸色更黑,这些精怪摆明了是自己的手下,他却随意执去拷问。
这样的师门,自己不要也罢,指望有什么归属感,就绝无可能了。
这所谓的大师兄,甚至没有问自己一句怎么挺过来的,也没有要问自己进境的意思,根本没拿自己当师弟。
眼看问不出什么缘由,宝镜便要回太虚宫,找几个长辈前来,“你在这待着,我回去一趟宗门。”
宝镜刚走,陈长安就上前,扶起在地上痛苦哀嚎的狌狌。
它的表情狰狞,不知道宝镜用了什么手段,显然这个小妖正在经受难以忍受的痛楚。
周围的小妖,目光悲戚,但是不敢上前。
陈长安虽然是练气三层的修士,但是空有一身灵力,半点都不会用。
他尝试着调动体内的那股真气,慢慢输入到狌狌身上,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小妖表情慢慢恢复。
等到痛楚消失,它马上跪倒地上,不断地磕头:“谢大仙,谢大仙...”
陈长安冷哼一声,骂道:“你们都是我的东西,我打得骂的,别人却不行。这狗东西必定还会回来,到时候少不了对你们严加拷打,你们速速散去,躲藏起来,不要显露自己的灵力。”
“记住,你们都是微末小妖,实力低微,本事稀松,要抱团取暖,互相照看,扶持帮助。”
说完之后,陈长安将一段紫竹折断,分成十三个木牌,分给一众小妖。
“都走吧,大红、小红、红红,你们三个会飞,带着他们寻一个僻静山脉,修炼去吧。记住,分则死,合则生。”
一群小妖对着他磕了头,由三只赤尾锦鸟驮着,从紫竹峰振翅而逃。
陈长安坐在自己的“王座上”,刚才救治小猴,让他初步摸到了一点操控自己灵力的感觉。
记得宝镜说过,自己炼气二层之后,就可以凝练道袍了。
他盘膝打坐,闭上双眼,脑中开始冥想。
很快,周围似有风起,一道道荧光也似的气流,慢慢汇集过来。
再睁眼时,自己身上果然有了一身道袍,而且薄如蝉翼,轻如鸿毛,十分舒适。
陈长安掀开一个石头垒成的小柜子,拿出那个自己刻的孝字,别在了袖子上。
做完了这一切,他静静坐在石头上,等着宝镜去而复返。
紫竹峰有灵气,能让鸟兽成精,说出去没有一个信的。
两个白发苍然的老辈修士,随着宝镜前来,还没落地已经开始埋怨。
“宝镜,这里哪有半丝灵气的气息?”
宝镜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耐心解释道:“一会两位师叔见了那些小妖,就知道了。”
落地之后,却只见一个陈长安在打坐。
宝镜楞了一下,环顾四周,又掐指探寻,始终不见小妖们的踪迹。
“长安,那些狌狌呢,还有那两只会捏腿的雪貂,会烤鱼的赤尾锦鸟呢?”
陈长安睁开眼,语气淡然,面无表情,“我在此地专心修炼,未曾理会的这些畜牲。”
“咦?你怎么有了道袍,你已经练气二层了?”
旁边的师叔,却好似发现宝贝一样,上前仔细一看,他的眼神锐利,光芒乍隐乍现。
“不对,他已经是炼气三层了。”
宝镜大惊失色,他最清楚了,自己只是给了这个小师弟一个竹简,那是浅显的入门功法。
眼前的小师弟,竟然不靠师长教导,以一己之力,独自在这紫竹峰,修炼到了三层。
而且只用了不到一年!
太虚宫当代弟子中,从未听说,有如此惊才绝艳的。
都两个白发老道来说,眼前这个小道士,可比灵气浓郁的洞府更加宝贵了。
他们心情激动地询问了宝镜一番,得知他得到竹简,才不过一年的时间,更是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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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宫,大殿内。
一众弟子几乎全部到来,并没有多少人,整个宗门也就二十几人。
如今灵气稀薄,修行更加艰难,洪荒时候大能强者层出不穷。
传闻有个陆压道人,不从属任何教派,自称闲游五岳,闷戏四海的野人,却道行高深,屡败仙佛。
可是封神之后,再也没有这等强者出世,不是后人资质不够,实则是灵气不足。
封神一战,最后一代人皇帝辛被天庭绞杀,从那之后,人就只能朝天膜拜,祈求少降天灾。而人间的皇者也自称天子,向天低头,再不曾有能反抗天庭的强者出世。
如今听说宗门出了个天才,闭关的宫主枯玄都出来了,要收最后的入室弟子。
可想而知,这位小师弟,将来在太虚宫内,必然是万众瞩目,地位超然。
大殿中心,陈长安面沉似水,有着和这个年纪不相称的沉稳。
枯玄手指轻轻一指,已经把他看的通透,果然是练气三层!
自己亲手带他上山,当时他明明一点灵气也没,无论如何这是个天才是一定的了。
想到这里,枯玄暗暗点头,十分满意。
没想到这段因果,还能给太虚宫带来一个意外之喜。
“陈长安,你可愿拜在我太虚宫门下?”枯玄难得笑着问道。
“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