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马未央抓瞎,但是弄马未央却很在行,他又急匆匆的跑了四趟,总共弄了四百匹阿拉伯马。
未央咬着牙,喝了些水,吃了一些包子油条,急匆匆的又去了。
十趟之后,一千匹马到手,已经花了未央一天一夜的时间,他双目一片通红,如同噬人的野兽一般,滕子京、王凯过来的时候,看到未央这般模样,吓了一跳,未央懒得理会他们,如今阿拉伯半岛那边早就发现马匹丢失的事情,虽然未央是每个马场弄一些,但是架不住量多,不发现才有鬼,人家又不是傻子。
所以守卫严密了很多,但是这难不住未央,杀人夺马这种事情,干多了也就习惯了,但是未央依旧精神不好,有种错乱的感觉。
那毕竟是一条条人命,不是一根根木头。
“二郎!你这是怎么了?”滕子京吓得连忙抓起未央的一只手,号起了脉,过了一会,才舒了一口气道:“没事没事,只是操劳过度,加上神思耗损过多,吃两副药就好了!”
不为良相,便为良医。
这个时代的人虽然讲究士不可以不弘毅,但是却大多通晓岐黄之道,高端的文人,医术并不比宫里的御医差多少。
滕子京自然通晓歧黄之术,只是不明白为何前几日还好好的未二郎,突然变得如此模样。
未央大喊道:“杜家二哥!杜家二哥!把滕大人与王公子带去!我还要再跑几趟!”
杜鹏飞连忙走了进来,连拉带扯的把两位大人弄走了,至于未央,杜鹏飞不敢管,因为上一个敢管的,被未央一脚踹飞了四五丈,断了一根肋骨,那位就是杜宇溟,从那以后,从来没有人敢管未央了,这会已经有杜家庄的人去未家农庄,去找未洵与杜纤云了,希望这两位能把魔障的未央拉出来。
疯魔一般的未央,根本就没让未洵与杜纤云见到,他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只用了四天的功夫,便弄足了五千匹阿拉伯战马。
随后,未央看着成群结队的战马,喃喃说了一句什么,没有人听清,然后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嘴角挂起一丝微笑,十分满足。
恰好未洵与杜纤云得到消息,匆匆赶来。
杜纤云眼看着未央倒了下去,厉声尖叫,吓得马群混乱了起来。
“二郎二郎!”杜纤云抱着未央,泪流满面,哭天喊地的,惹人心酸!
“为了一些狗屁的马,把二郎累成这个样子!”面对着一群赶过来的人,杜纤云破口大骂,就算是滕子京,都如同灰孙子一般,不敢吱声。
“我家二郎要是出了事,老娘就把这些马全杀了!”
杜氏杜纤云自从嫁到未家,未央与未烟,就像是她的孩子一般,疼爱到骨子里,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也要让两个孩子吃饱穿暖,如今日子好了,未央竟然生生的累倒了,杜纤云登时就怒气攻心,伤心欲绝,一口气没提上来,昏厥了过去。
未洵连忙毛手毛脚的,一边抱着未央,一遍抱着杜纤云,双眼通红。
未烟与李思甜也在一旁不停的抽泣,看的一圈几百人都眼眶通红,伤心不已。
滕子京连忙上前,双手各自搭住了一人的脉门,过了一会,才惨笑道:“心力交瘁,二郎最少需要静养数月,还不一定能恢复啊!”
众人眼都红了!一个个上前,却被滕子京呵斥道:“都回去,干自己的事情,二郎做这些事情,不就是为了你们吗?不就是为了大宋吗?不要让二郎的心血白白浪费!”
未洵闻言,惨叫一声,口喷鲜血,仰天倒地。
众人大哭起来,未家现在就剩下一个未烟,小孩子已经哭得嗓子都哑了,死死的抱着自己的家人,就是不松手。
未家一家全部倒了,滕子京作为知州,也不再犹豫,直接招呼了一些人,把一家三口抬到了杜家庄最好的宅子里,又开了一些药,让人速速去蓬莱抓药,又让人四处寻找名医,老头对自己的医术,实在是不放心。
这边忙乎的昏天暗地,殊不知人群之中,一个其貌不扬的马夫,双目含泪,眼圈通红,强忍着悲痛,偷偷的写了一封信,直接投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
未洵与杜纤云还好说,一碗汤药下去,半个时辰就苏醒了过来。
杜纤云苏醒过来之后,直接就把所有人都驱走了,独自留下来照顾未央,就连未洵都不让沾手,谁敢多说一句,杜纤云的宝剑就要出鞘。
第二日中午,李尚慕带着一个中年人,后面跟着孙天成,背着药箱,匆匆赶来。
“杜家嫂子,求求你了!钱颖钱大夫可是蓬莱最好的大夫了,您就让他看一眼吧!”李尚慕苦苦哀求。
杜纤云看着留着三撇胡子的前颖,面露怀疑之色,不容置疑的道:“乡下大夫,若是把二郎看坏了怎么办!不成!”
钱颖气的胡子翘了起来,冷笑道:“经我手的病人,还没有死过人!既然这位夫人不让我看病,那就算了!”
说完转身作势欲走,一个十来岁的小娃娃走上前来,对杜纤云恭敬的道:“夫人,人命关天,我爹虽然名声不显,但是医术精湛,就算是宫中御医,也比不得我爹。
我观这位小郎君面若金纸,病入膏肓,若是不及时医治,只怕就算是华佗再世,也不能活命了。”
杜纤云立马就慌了,一把扯住钱颖,乞求道:“大夫,一定要救救我家二郎,一定要救救我家二郎啊!”
钱颖叹息了一声,快步走入屋内,来到床前,一眼看到床上的未央,顿时面色大变,伸手一搭脉,更是面色如土。
“唉!精力耗尽啊,一个少年人,脉象沉暮如同老朽,只怕活不了多久了。”
杜纤云闻言,身躯摇摇晃晃,口中溢出鲜血,又倒了下去。
李尚慕慌忙把杜纤云扶住,安放在旁边的床上之后,他黑着脸来到这边,悲声道:“真的没救了吗?”
钱颖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放心,我手底下还没死过人,不过于寿元有碍,是铁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