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笑呵呵的闪进了门内,丝毫不理会范纯仁嫌弃的眼神,一把搂住范纯仁笑道:“师兄,今日看望师父之后,师弟做东,在风雅阁请师兄搓一顿。”
范纯仁搓着手,乐不可支的道:“那为兄就先谢谢了,你也知道,家里管的严,父亲的俸禄,大多都用来接济学生了,用度困难啊,虽说书院食堂也是风雅阁的厨子,但是总是差了那么些味道,为兄可是馋了很久风雅阁的美食了。”
未央挤眉弄眼的道:“师兄放心,咱这别的没有,吃食那可是天下绝味,非是那些乱七糟的酒楼饭馆能比的,回头我送给师兄一个牌子,去风雅阁吃饭,免费。”
范纯礼轻咳了两声,未央连忙道:“自然也有纯礼师兄一份。”
范纯礼这才满意的在前带路,二哥嘴馋,他也馋啊,要知道那可是风雅阁,现在等闲人都不得一进的地方,当然,外面的小吃摊除外,价格实惠,好吃不贵。
不过风雅阁内部,才是大家趋之若鹜的关键所在,无论是美酒美食,还是训练有素的侍者,都让人从里到外的透着一种舒适感,这才是大家追捧风雅阁的原因所在。
范仲淹精神健旺,似乎从贬官的失落中走了出来,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精干,尤其是一双慧眼,更是如同看穿世事一般,多了一些温润,加上他身材高大,竟然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未央连忙上前拜见,范仲淹笑呵呵的接过腊肉,轻声道:“今天初一,拜访完先生们,好生陪陪家人,估计要不了多久,召你去京城的圣旨就来了,珍惜眼前吧。”
未央躬身道:“师父放心,弟子省得。”
范仲淹点头笑道:“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老夫知道你有些奇怪的本事,蓬莱诸君不问不说,老夫也就装聋作哑,只是本事要用在对外敌上面,切不可在大宋境内胡乱施展。
华夏子民经历了太多的苦难,能安稳一些就安稳一些,当然,紧急之时,也不要犹豫不决,该做什么,想来你心中有数。”
未央笑道:“师父的教诲,弟子谨记在心,弟子的本事,出了强国富民,就是行军打仗,对于那些勾心斗角之事,其实弟子并不擅长,只是形势所逼罢了。
如今弟子入朝,必定举步维艰,士林中人,不会让弟子好过,某些皇亲国戚,也会让弟子难堪。
不过师父放心,他们就算是再厉害,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只是蝼蚁罢了。
如今弟子的天下集团,虽然不说举国无双,但是对抗他们想来是绰绰有余的。”
范仲淹沉默了一下,旋即道:“就算是天下集团,也未必都是和你一条心,还是要提防一二。”
未央点头道:“弟子省得,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现在我的身边,固然有可以生死相托的朋友,但是未必就没有别有心思的人,这些人只要敢动心思,弟子绝不会轻轻放过。”
范仲淹笑道:“你有这个心思最好,要知道最难猜测是人心,若是一味信任,到时候有人背后捅刀子,那滋味可不怎么好受。”
未央自然知道范仲淹的意思,他就是被自己的盟友背后捅了刀子,所以才伤心欲绝,这段时间,才养好了心伤,重新找到了认生的目标,变得不一样起来。
师徒二人聊了许久,未央才告退而去。
待蓬莱的师长一一拜访后,这才返回家中。
此时已经中午了,杜纤云、蔓菁早早做好了午饭,等着未洵与未央归来。
杜纤云看着如同望夫石一般的蔓菁,心中叹息,这个女子的心思,她自然是知道的,不止她知道,只怕整个蓬莱,没有谁不知道。
未央在东南,蔓菁就跟着他,帮着他,未央去了幽州,蔓菁也是紧紧相随,这份情义,已经让人动容了。
杜纤云知道未央也明白,但是苏娘横在中间,未央又是个重情义的,不能对不起苏娘,但是对于蔓菁,却又不能点破,总不能这么一直耽误人家姑娘家吧?要知道,蔓菁今年已经二十多岁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老姑娘了。
“蔓菁啊!”杜纤云唤了一声。
蔓菁怔怔的回头,面上显出一丝不自然,轻笑道:“夫人,您唤蔓菁何事?”
杜纤云招招手,示意她坐下来,这才说道:“你今年芳龄几何了?”
蔓菁沉默了一下,说道:“二十三岁了。”
杜纤云叹息一声,旋即轻声道:“蔓菁姑娘,以你的学识,你的本事,天下俊才,任你选择,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蔓菁面色一红,旋即发白,说道:“夫人,奴家自扬州结识公子,公子不以奴家身份卑微,从来不轻视奴家,还带着奴家来到书院,倾心教导,让奴家有了结识这么多有大学问的夫子。
奴家的一颗心,早就挂在了公子的身上,只愿在公子身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为公子分忧,至于其他的,奴家不敢奢望。”
杜纤云笑道:“我家二郎一向是个没心思的,你的心意,他虽然明白,但是却不愿负了娘,虽说男人三妻四妾也很寻常,但是二郎是个长情的,这一点你应该看的出来。”
蔓菁点头道:“自然知道,所以奴家没有非分之想。”
杜纤云摇头道:“我们女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地位,但是对于自己的感情,有时候也要争取一二,娘固然是个好女子,但是你也不要妄自菲薄。
二郎心中未必不喜欢你,只是还没有确切的概念,缘分到来的时候,你切莫要犹豫,一定要抓住机会。
至于娘那边,自有我去分说。”
杜纤云不愧为将门虎女,干练的一面展露无余。
蔓菁欣喜不已,谁都知道未家真正说了算的是杜纤云,如今自己获得了杜纤云的支持,几乎算是半只脚踏进了未家的大门。
“多谢夫人,奴家一定谨记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