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傅岑开口,“不知道庄护士今天晚上能不能一起吃个晚饭。”
天天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庄晴,觉得褚傅岑别有用心。
可庄晴难得利落的答应,“好啊,刚好我有些事情也想和褚先生私下说。”
在医院里褚傅岑剃了精湛的短发,配上凌厉的五官依旧帅气,他出门的时候戴了一顶帽子,又担心因为自己的病情被人认出来,影响公司里的股份,只能全副武装。
天天被张阿姨看着,庄晴和褚傅岑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餐厅里。
“庄护士说有些事情想要私下说,现在但说无妨。”
庄晴拿起了旁边的刀叉,很优雅的,切开了牛肉,放了一块儿进嘴里,“褚先生不用紧张,是你的病情。”
褚傅岑挑了挑眉毛,他自己的身体他当然清楚。
庄晴喝了一口果汁,“褚先生其实很明白,现在以你的情况,如果想要你的病情得到更好的治疗,应该去国外。”
现在国内的医疗条件的确很发达,医疗设备也基本都能够跟得上,可是在药物这方面主要的控制还是要来自于西药,中药讲究的是去草除根,可是却需要一定的时间。
很显然,褚傅岑的病情已经给不了他们太多的时间。
褚傅岑病情的缘故不能喝酒,因此只要了一杯白开水,他吃的东西并不太多,“身不由己,再者,我很相信国内的医院,不论是设备又或者是医疗手段,和国外比起来应该都是不相上下的。”
庄晴显然有些意外,毕竟在有钱人的心里,国外就先进的医疗设施就是他们续命的保障。
褚傅岑看到她挑了挑眉毛,“庄护士对于我的话似乎有些质疑。”
庄晴摇了摇头,继续吃着自己手上的东西,“质疑谈不上,不过觉得褚先生到是个很特别的人。”
和那些有钱人骨子里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不太一样,她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两个人在三年前的一夜露缘,庄晴并不讨厌和他单独相处的时间,甚至,在面对他的时候,比面对大部分人还要轻松。
只是,她心里也很清楚,褚傅岑这样的人绝不是表面所表现出来的这样简单。
明明自己都已经病入膏肓了,可是对于公司里的事情却还运筹帷幄的掌握着,这样的人,是拿自己的命在赌。
庄晴终于吃饱了,放下了手里的刀叉,她穿的很朴素,和这个餐厅里的人格格不入,可是从她用餐的礼仪上有挑不出来一丁点儿的毛病。
“褚先生一再的想要请我吃这顿饭,应该不只是为了听我说这些吧?”
聪明如褚傅岑,他的问题,一定会比庄晴的更加犀利。
庄晴之所以同意吃这一顿饭,也是因为一早就已经想好了解决的方法。
继续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有的时候,能解决困难最好的办法就是主动出击。
褚傅岑点了点头,两只手跌交在一起,“确实,有件事情一直想要和庄小姐弄清楚。”
他不喊她庄护士,意味着在今天,他们两个人并不是以医生和患者的身份相处。
庄晴明知故问,“褚先生有什么想说的?”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可是眼神却一个比一个犀利,更像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交锋。
“庄小姐应该一早就发现了,我和天天的长相应该不能用相似两个字来形容,我想,我需要一个答案。”
他眯着眼睛,就像是一个猎人看待自己的猎物那样。
不急不徐,可是说出来的话有莫名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只可惜庄晴不是他的员工,也并不按套路出牌,褚傅岑的威严根本就对她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起码在心理战术这一个方面,庄晴还从来都没有输过。
“褚先生说笑了,这世界这么大,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更何况,褚先生如果真的想要查,这世界上除了天天之外,能与您相似的应该还有很多人吧。”
她说的云淡风轻,脸不红心不跳的,褚傅岑认真的看着她的脸,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出来一丝破绽,可是庄晴表现的太过于寻常,她精湛的演技足以骗过所有人。
庄晴说的话的确有一定的道理,可是这样轻描淡写难免太过于没有说服力。
天天不论是长相又或者是性格,很大程度上和褚傅岑可以说的上是粘贴复制。
这样相像的两个人,如果只能用巧合两个字来形容,就已经很大程度上证明了这件事本身就有蹊跷。
“庄小姐说的对,可是孩子长相,定然是继承了父母的基因,很显然,天天长得和庄小姐并不很相像,说句不太礼貌的,我很好奇,天天的父亲是什么样子。”
他的话说到这儿,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庄晴不说话,褚傅岑也不着急要答案。
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僵持着,最后还是庄晴噗嗤笑了一声,打破了僵局,“我未婚生育,这可是整个医院里人尽皆知的事情,褚先生不会不知道吧?”
褚傅岑点了点头,仿佛也并不介意,“当然,不过我想,即便是没有那一道法律程序,庄小姐应该也不会和陌生人生孩子吧。”
庄晴……
说来可能不信,她的确是和一个陌生人生了个孩子。
而且,现在这跟陌生人还就坐在她的面前,质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
庄晴没说话,褚傅岑又开口解释,“庄小姐不要误会,我并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觉得这孩子和我长得这样,像或许那孩子的父亲会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庄晴挑了挑眉,“比如?”
“同父异母的兄弟或者是同父同母的兄弟,这样的事情谁能够说的准?”
庄晴彻底被褚傅岑打败。
她所以找了个借口胡诌,“不瞒您说,我还记得父亲长得的确和你有几分相似,不过他是个消防员,这天天出生的时候救了一场火灾,被大火烧死了。”
她说的煞有其事,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悲咽。
褚傅岑有些分不清她说的到底是事实还是在演戏,可庄晴显然还沉浸在悲伤中,“不好意思,提到你的伤心事。”
庄晴摇了摇头,“三年前的事情了,过了这么长时间,我也的确应该释怀了。”
只是褚傅岑下一句接的话,却像是平地里扔出来了一个炸弹,“庄小姐就从来都没有想过再重新找一个男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