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夏搁了书,给他的杯子添上热茶。
沈言搁了笔,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谢谢。”
心里莫名烦躁,他整个人陷在柔软的皮椅上。
倾夏伸手过来:“想他了?”
沈言没作声,只轻轻回握她的手。
其宁在他身边五年,早已经是亲人一般的存在,无论工作还是生活,他都是非常得力的助手,最重要的是,他是唯一一个全心全力帮助他的人。
没有目的,没有企图,不求回报。
这么年早就习惯他在身边,离开了,多少有些不习惯。
倾夏沉思,思绪回到那一夜。
其宁用魂魄生祭绕梁,解开了古琴上的封印,破开了铩阳阵。
救了沈言的同时,也释放出他被困了几千年的母亲。
他的母亲瑶镜仙子,用毕生灵力保住了他的魂魄,只可惜他修了五百年好不容易修成的人形,被打回了原形。
“他只是随他母亲回灵山修炼,又不是一去不回,她母亲也说了,只需要修炼一年半截,就可以把修为练回来。”
“到时候他肯定还会回来的。”
沈言心里遗憾:
“他为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我却连他的面都没见上,这一别,也不知道怎么时候才能再见。”
“他被封印在灵山几千年,又花了五百年才修成人形,说一年半截就能修回灵力,我是不太信的。”
这话,多半是其宁让她母亲安慰大家的说辞,但无论如何,活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倾夏叹了口气:
“其宁想让我问问她母亲,为何把他丢在灵山几千年,任他自生自灭。”
“瑶镜告诉我,她是灵仙,其宁生下来就很虚弱,必须在灵山修练三千年才能修出实体来,其实他母亲也是被迫无奈。”
当年,瑶镜生下其宁之后,西王母的弟子嫘祖为了人类大业,求西王母赐她一件法器,用以平息凡间的战乱,悬壶济世。
西王母便用瑶台之镜造了一把绝世名琴,并将瑶镜封印其上,这件法器才有了强大的法力。
其实,世上没有哪个母亲会如此狠心。
“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其宁也很想见到自己母亲的吧。”
可惜一身修为毁于一旦,还被打回了原形。
想到其宁的原形,倾夏笑出了声:
“你知道其宁的原身是怎样的吗?”
沈言偏了偏头,他怎么会知道,他当时难道不是半死不活,半只脚正踏入了鬼门关么?
“就是一只鹭鸟,但是有点胖,圆圆的。”
她用手比划着:
“小小一只,身子是半透明的,就像水晶雕成似的,还发着光,好看极了。”
“可惜你没看到,漂亮得我都不舍得让他母亲带走了。”
她双眼亮晶晶,兴致盎然。
沈言有点酸,自己的女人当着她的面夸另一个男人,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你怎么不说话?”
她还无知无觉,眨巴着眼睛。
他气不打一处来,作为男人,能忍住不发火已经很好了,难道还要装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和她一同讨论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