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兰亭序

“哎，这次脸丢大了。”

四下无外人，马三终于放开心怀来。

林立还能做什么呢，只能安慰道：“马叔，这一次是非战之罪。那些绑匪若是单打独斗的话，你一个可以挑完他们全部。”

得到林立的安慰，马三稍微有点笑容。

马小天则安慰道：“老爸，你放心吧，等我找个时间亲自替你料理那些绑匪，保证打得他们哭爹喊娘。”

马三愤怒道：“我需要你替我出头吗？”

“嘿嘿……”

马小天傻笑开来。

马三则说道：“小子，明天你就给我提前回去！军队哪里是能请假就请假的，这一次是人家网开一面，你可别给我丢脸啊。”

马小天嘀咕了几下，没有正面回应。

林天成看着眼前这对父子，微微一笑，直入主题问道：“老马，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以我们两家的交情，没什么难开口的。”

晚餐结束后，毕寒乘着还有公交就先回去了；而屠总也有一个聚会要履行，也是匆匆离开；最后加上林雨则回校夜修，而马三的老婆回家料理家务，使得场面悠然清净了下来。

不过处于对马三的熟悉，林天成知道马三吃完之后没有去散步，肯定有什么话要说。

“这个……”

现在叫马三说出来，他还真没办法。

马小天可不是按耐得住的主，马上说道：“是这样的。经过这一次的事件之后，老爸想开个安保公司，可是他没这方面的经验，而且也没那么充足的资金，所以想找你们合作。”

林天成稍微一愣，随后就纳闷问道：“老马，你现在不是有自己的生意吗？怎么还要接触那些陌生的行业呢？”

“也不是陌生。”

马三思绪了一下就说道：“以前我还没做生意之前就想干这个，可惜当时的财力和社会环境不允许，所以就搁置到一边。不过经过这一次的事件之后，我清晰地认识到个人实力的渺小，而且我也有现成的关系，所以打算利用一下。”

马小天连忙补充说道：“还有的，人力方面绝对没问题。我所在的那支部队是边疆驻军，经常要与那些毒贩、军火商、走私贩打交道，战斗力十分强悍。可惜这些人员在退伍之后一直都没得良好的安置，若是聘请过来做安保，那绝对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林天成毕竟见过大世面，马上直入主题：“那你们有什么计划吗？”

马三回道：“人力方面可以跟地区军队打交道，不仅可以赚地区军队的人情，还可以把公司的基层铺好。最重要的是，我们招聘的这些人战斗素养非常高，稍微培训一下就可以直接投入工作。”

林天成和林立都不住点头。

现在是和平的金钱社会，愿意参军的人越来越少，而退伍的人得不到良好的安置也是兵源减少的原因之一。现在有人主动配合地区军队的安排，那自然是再欢迎不过的事情。

不得不说，马三这个主意打得很好，是双赢的策略。

而后马三又说道：“至于顾主方面，我们可以先接其他公司的外派任务，配合上我手头上这些年打下的关系网，估计即使是亏损，也不会凄惨到哪里去。”

这话就不怎么中听了。

但是林天成和林立都很高兴，因为马三没有为了投资而欺瞒他们。开心见诚，这本就是合作的先决条件，马三的举动赢得了林家的好感。

马小天则补充道：“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公司的地址，还有训练的场所。因为安保人员不是普通的保安，带有点反恐、精英的味道，所以职业培训和日常训练这两方面都不可或缺。这也就导致了场地的重要性。”

林立听明白了，问道：“因为职业的特殊需要，你们需要可供培训、锻炼的地方，可你们支付不起这样的基础投资？”

马小天点着头回道：“是的，我们研究过这些，也找了不少地方。可合适的地方是有，但租金太贵，我们承受不起；而不合适的那些，不是过于偏远就是基础设施不足，异常棘手。”

林天成问道：“那你们大概需要多少投资？”

马三尴尬地回道：“大概300万吧。”

马小天着急地补充道：“你们放心，我们也会出大约300万的资金。这样一来，什么设施都齐全，估计几个月后就可以正式营业了。”

话题就此静止。

如果林天成和林立答应，那两家的关系肯定会更进一步。可若是不答应的话，虽不至于翻脸，但以后见面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的融洽。

林立想了一下就答应道：“好吧，我相信马叔的为人！”

马小天激动地问道：“你答应了？”

林立点了点头。

看在马三教自己武功的面份上，看马家在林家落难时愿意伸出援手的面份上，哪怕这是一个陷阱，林立都会点头答应的。更何况马三的为人豪爽，够义气，绝对不会欺骗林家的。

马三感动地说道：“天成，小立，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搞好公司，绝不辜负你们的期望。”

林天成稍微迟疑了一下，直问道：“那不知道股份方面要怎么划分呢？”

马三回道：“我们两家出的钱差不多，如果是共同管理的话，那我们就对半分。”

林天成听到马三的表态，回道：“外行人不能带内行人，我们相信你们的为人，不会随意干涉公司的决断。这样吧，我们林家就占四成，你们马家的功劳最大，占六成，怎么样？”

马三疑问道：“你们这样不会太亏了吗？”

林天成却笑道：“这样你才会把公司当成你的，才会更有干劲！”

马三会心地点下头来。

他们都是干脆的人，做事不婆妈，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而后他们商议完一些比较烦琐却很关键的细节后，果断约定好时间，准备找个律师和相关部门办好手续。

至此，马林两家的关系更加密切了，可谓是荣辱与共。

……

……

翌日。

林立看着窗外晴朗的天空，朵朵白云遮盖住朝阳的光辉。感受着微风吹拂过来的湿润气息，林立的心思开始起伏。

“雕刻术和鉴定术都晋阶了，而原本最先达到瓶颈的书法却反而卡在中级的位置，一直都没突破的迹象。”

林立看着眼前的书法作品，稍微叹息一声。

拿开，换上新的。

此时的林立已不用描摹或临写，做到背临完全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可是他一直都得不到要领，总觉得自己还没掌握到诀窍。

“如果书法提升上去，我的冲级速度至少能加快一半。虽然我领悟了雕刻的精髓，可惜雕刻材料和雕刻作品大量囤积的联合限制，致使我有力而不怠，难以充分发挥雕刻的优势。”

也正是雕刻方面的束缚，林立才想到自己的书法瓶颈，才打算静下心来寻求突破。

只可惜，过渡的刻意反而使得林立一直都原地踏步。

从斗犬事件结束后的这数天来，林立一直都想在书法方面得到突破，只可惜越是刻意越难取得成绩。此时此刻的他，有的只是烦躁，以及不满，真的想出去走走，散散心。

“咦，我的老人沉思像怎么放到这里的呢？”

林立突然看到自己最完美的作品——老人沉思像，悠然愣了下来。

老人沉思像，大师级的完美作品，林立自那之后都没雕刻出同个级别的作品，所以对此很是珍惜。他原本是将这件最得意的杰作放在大厅里，供大家欣赏的，不想居然被搬到自己的卧室。

若是不注意的话，还真会遗漏过去呢。

不过林立也不去计较这点小问题，他的心思开始伴随着老人沉思像的出现而产生微妙的感应。

想当初，他就是在根雕的启发之下，用新的角度来理解雕刻，从而使得他领悟出雕刻的真谛，成功晋升高级境界。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林立想起这个古谚语，微微一笑，开始揣摩起名人大家的杰作。

他选择的对象是书法界鼎鼎大名的王羲之。

林立搜索出王羲之最为著名的《兰亭序》临摹版本，一边揣摩一边呢喃道：“王羲之不曾在前人脚下盘泥，依样画着葫芦，而是运用他的心，他的手，使古人为他服务，不泥于古，不背乎今。他把平生从博览所得的各种笔法妙用悉数融入于他的书法当中，形成了那个时代的最佳体势，推陈出新，更为后代开辟了新的天地。可以说，王羲之的字兼撮众法，备成一家。”

“雄秀天然，古雅不逮！”

“难怪历代书家都推《兰亭序》为天下第一行书！”

林立用心体会其中的书法意境，特别是创作《兰亭序》时的情景，隐隐有所灵动，似乎有一股似清晰却又琢磨不住的感觉在呼唤着他。

结合自己的记忆，林立的唏嘘开始飘荡：“《兰亭序》的创作环境是王羲之与谢安、孙绰等四十一位文人雅士欢聚一堂的热闹场面，可是字里却凝聚着王羲之强烈的个人感情。”

“这里边有一股别样的气氛……”

“没错！是一股与欢乐之情截然相反的情怀！”

“这怎么可能……”

林立的思绪开始混乱。

字帖里所描绘的内容，创作时的环境氛围，却与作者所抒发的情怀截然相反，这是多么矛盾的时间啊。

如此的矛盾，隐约有让林立走火入魔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