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砚真没想到,他“左生右灭”的能力,竟然可以鉴别古董,这倒是让他挺意外的。
包间内的几个人听到穆砚说的话,顿时都愣住了,尤其是王叔的脸色,瞬间泛白。
余老冷哼了一声,随后说道:“我见你是唐小姐的男友,本不想多说什么,可你这年纪轻轻的,竟然敢如此的信口雌黄!”
王叔此时瞪大了眼睛看着盒子里的梅瓶,有些激动的问道:“余老,我之前也是在您家里看过一次,不知道我能不能上手摸摸?”
余老冷笑了一声,说道:“王小友,你我之间的关系,我本不该拒绝,可这梅瓶,是我心爱之物,并且价值连城,如果磕了碰了,或者你这一不小心摔了,算谁的?”
王叔愣了一下,缓缓的开口说道:“抱歉,余老,是我唐突了。”
说完后,他也有些不甘心的伸长了脖子,凑到了瓷瓶钱,仔细的观摩着,片刻之后,他紧闭双眼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真不愧是清乾隆年间的官窑啊。”
“这乾隆年间的官窑青花瓷,既与清幽的康熙青花有别,又与淡雅的雍正青花不同,它是以纹饰繁密、染画工整、造型新奇取胜。特别是对钴料的把握得心应手,依据需要,彰显乾隆青花瓷器稳定、浑厚、沉着的元素。”
“真是件好东西啊。”
“余老,不如你卖我个面子,就当是和唐小姐交个朋友,五千万就免了吧。”
余老微微一笑,说道:“王小友,不必多言,两亿的价格还是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如果是别人多少钱我都不会卖的。”
“不过你对这梅瓶的见解,连老夫都自叹不如,不愧是爱惜之人。”
“比那些装腔作势,不懂装懂的人强多了。”
随后他将桌上的木盒盖子合上,对着唐冬雪继续说道:“唐小姐,既然东西你都已经看过了,不知这两亿的价格你能不能接受。”
“如果你认为价格太高,并且没有诚意要购买我这件宝贝,那老夫看在王小友的面子上,今天的事情,就算了。”
唐冬雪有些犹豫,转头看了眼穆砚,却见到他神情淡然的一直保持着微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虽然两亿对于她来说,还是能拿的出来的,可是五千万的超额实在是太多了。况且刚才穆砚还说这东西并非是青花海水祥云应龙纹梅瓶。
余老看了一眼穆砚,心想着唐冬雪到现在还犹豫不决,应该是被刚才那句话所影响的,一直迟迟不肯做决定,于是便开口说道:“唐小姐,刚才你这小男朋友说我这个梅瓶,不是青花海水祥云应龙纹梅瓶,而是青花穿花龙纹梅瓶,老夫很想知道,这个结论是如何得出的。”
“难道说老夫看走了眼?还是说你身边的这位,是某个连我都不知道的大师级鉴宝专家?”
王叔此时也眯着眼看着穆砚,心想如果这小子一会儿胡说瞎说的话,那唐冬雪自然会因此开始反感此人,到时候再让他儿子穷追不舍一番,说不定就能让两家喜结连理。
现在的唐氏集团可都是唐冬雪在管理,往后两个孩子结了婚,这唐氏集团早晚都会变成王氏集团!
“余老,你别动怒,我看唐小姐的这位男友,也就是无心之说。”
“无心之说?”余老笑了笑,说道:“祸从口出,既然说了,那就要对得起自己这张嘴,如果什么都不懂,那就安静的坐着,别上来丢人现眼。”
听着余老和王叔的一唱一和,穆砚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心想这两个老家伙,是真拿他和唐冬雪当礼拜天过了。
“你确定要让我说?”
“当然!”余老盯着穆砚继续说道:“我也想见识一下,你是如何指鹿为马,混淆是非的!”
穆砚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开口说道:“说实在的,我是真不想拆穿这幼稚的把戏。既然你一再的要求,那我也没什么办法了。”
“幼稚的把戏?你什么意思?”王叔皱了下眉头,有些不悦的看着穆砚。
此时的余老脸色有些难看,一只手不经意间的颤抖了一下。
穆砚没有搭理王叔,而是继续说道:“青花海水祥云应龙纹梅瓶和青花穿花龙纹梅瓶从外观上,并无太大差异。”
“青花海水祥云应龙纹梅瓶的颈、肩分别以青花绘蕉叶纹、花草纹和如意云纹,腹部主题纹饰是云龙纹。”
“小口短颈,丰肩弧腹,胫部内敛,圈足微外撇,并且器底有“大清乾隆年制”三行六字青花篆书款。”
“胎体细腻洁白,口部、颈肩部、腹部、胫部和底部分段制作后粘接,修胎技法精湛,所以,器身光滑整齐,没有接胎的痕迹。造型规整,比例和谐,俊秀稳重,端庄大方。”
“瓶腹部五条形态各异龙腾跃与云间,云龙的相互映衬,使得主题纹饰更加鲜明。”
“尤其是瓶身的五条龙纹,采用的表现形式、绘画技法各有千秋。”
穆砚见到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便继续开口说道:“然而青花穿花龙纹梅瓶,纹饰非常的特殊。瓶身所绘四龙中有一正面立龙形象,口齿微张,双目圆睁,须发飘散,不怒自威,特别之处在于爪为三爪,十分少见。”
“三爪龙在唐、宋、元为龙纹的主体,如宋代定窑、磁州窑,元青花和蓝釉留白器、白釉枢府器上的龙纹。清代较少出现,故揣摩此梅瓶所绘三爪龙纹,当有摹古追宗之意,是对盛唐气象和蒙元大帝国的致敬。”
“而余老你今日拿给我和冬雪看的这个,并不是青花海水祥云应龙纹梅瓶,而是青花穿花龙纹梅瓶!”
随后他掏出手机,查询了一番,笑着说道:“青花海水祥云应龙纹梅瓶几年前,在一次拍卖会上,最终成交价为一亿两千万。”
“而青花穿花龙纹梅瓶的成交价格,是一千两百六十万!”
唐冬雪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的惊讶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