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法势如潇雨,疾如湘水。
故名,潇湘。
世人都知道这潇湘掌法的可怕,可以六人之力对抗这座楼的机关,实属罕见。
“这六人,不简单啊。”叶盈清转过身,幽幽说道。
只见那六名女子已落到了李佩兰的身边,而被他们甩在身后的千机楼中已落满了羽箭,紧接着,就燃起了大火。
火光冲天。
“多谢李阁主救命之恩。”在这生死之间走了一遭,有不少人回过神来,急忙上前行礼。
李佩兰点头致意,朗声道:“诸位。”
众人尊敬道:“李阁主。”
“救人,乃是我分内之事。还望诸位看在我这份恩情上,能够网开一面。让出一本仙笈给潇湘阁。”李佩兰说得诚恳,“拿到仙笈后,我们便会自行离去。”
此言一出,各大门派刻意摆出来的尊敬顷刻荡然无存。
而是开始窃窃私语。
直到叶盈清走了出来,“听闻潇湘阁在近几十年来羽翼渐丰,在潇湘的地位说是呼风唤雨也不为过。而完成这一切的不是别人,正是李阁主您。”
“叶掌门,何出此言。”李佩兰看向了她。
“年幼时从父亲那听到这段故事的时候,盈清曾对李阁主心生敬佩,立志要成为李阁主这样的人。”叶盈清微微眯起眼睛,“可现在看来,潇湘阁之所以能走到今天,靠得不过是一些阴谋诡计罢了。”
在场众人的目光开始变得有些耐人寻味。
叶盈清这话说出口,让人很难不联想到,潇湘阁是不是与无器楼联手设下了一个局。
毕竟,区区六名弱女子,又怎能撼得动这一整座楼的机关?
那六名女子听到这句话后却没有发怒,而是齐刷刷地抬起眼眸,漠然地看向了叶盈清。
“公道自在人心,叶掌门这是哪里的话?”李佩兰幽幽说道。
“只是想让各位看清你的真面目!”叶盈清直接抬起一掌。
落月派主要的武功路数也是掌法,却极其霸道。
断月掌。
那六名女子没有妄动,任由这一掌来到了李佩兰的面前。
李佩兰也伸出一掌,与断月掌相贴。
相持不过片刻,李佩兰座下的轮椅就化作了木屑,随风消散。她另只手急忙运起真气,在底下托住了自己。
“破!”叶盈清理喝道,忽然有一道疾风席卷于她的掌心。
她再朝前一推,将潇湘掌尽数破去。
众人一愣。
这可不是普通的潇湘掌!这是潇湘阁阁主李佩兰毕生八十年的内力所挥出的一掌!可她怎么可能会败在了叶盈清的手中?
“你怎么会林沧海的破浪掌?”李佩兰运起全部真气,才稳住身型,没有后退。
“林沧海?那不是昔日的江湖十大吗?”有人惊道。
“他本已退隐江湖,却被我给找到了他,并与他结为了夫妇。”叶盈清看着自己的手掌,“正是他传给我破浪掌,与我这断月掌相辅相成,互补残缺。”
“林家破浪掌从不传外姓,你把他杀了。”李佩兰沉声道。
“又如何?”叶盈清冷笑一声,扫视了一圈江湖之众。
局势瞬间变幻。
叶盈清毫无保留,几乎搬来整个落月派,其中不缺乏那些修为深厚的长老。
四面八方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惨叫,想必是各大派前来报信的人死在了无器楼事先设好的机关之下,导致其他门派在短时间内等不到后续的援助。
叶盈清正是反过来利用了这一点。
在场任何一个门派,此刻都没有与落月派抗衡的资本。
先以胜过李佩兰一掌造成威慑,进而逼出各大派的态度。
再然后,顺者昌,逆者亡。
“这手反客为主的好算盘,打得够响。”沈枫桥沉声道。
可总有意外。
“先是潇湘掌破去千机楼内的机关,紧接着叶家的人也冒出来凑这热闹。”无声院中,陆寻机的脸色极为阴沉,“你们这些用掌的,还真是令人讨厌啊。”
“嫌热闹不够大是么,那就让你们,再热闹点吧。”陆寻机指尖微微一动。
各大门派的驻地中,只有日月剑派得到了掌门的死讯,倾巢出动。
但在去往千机楼的必经之路上,他们对无器楼的机关望而却步。
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这些机关居然自行解开,似在给他们放行。
“走!”许清却没有多想,朝那火光的方向冲去。
“大师兄!”超过百名日月剑派的弟子在一位清秀少年的引领之下,朝着千机楼这边奔来。
等到援军的许扬有些意外,“师弟!”
许清左右扫视了一圈,“师父他人呢?”
许扬愣了一下。他现在才意识到,刚才千机楼内机关启动的时候,光顾着自己逃命,没能将明先生的尸身抱出。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悲愤无比地说道:“师父惨遭奸人所害,葬身火海!”
许清强压下愤怒,“死要见尸!”说完后就要朝着里边闯。
却被许扬一把拉住。
“师弟,群敌围伺。”许扬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许清眉头一皱,转过身来。
发现有不少人拿起了武器,对准了日月剑派的弟子。
“是谁,杀了我的师父?”许清双手握紧了剑柄。
没人回答他。
只有火焰映成的刀光剑影。
日月剑派的到来,无疑让他们多出了一个强敌。
再加上已露出了獠牙的落月派。
人数较少的门派已达成了一个共识,先联手解决这两个实力强的门派再作打算。不然,他们绝无可能有半点可乘之机!只能沦为这两大派分庭抗礼的牺牲品!
“要战便战,都给我师父陪葬吧!”许清率先拔剑上前。
江湖人很快就战成了一团,厮杀声与惨叫声响彻在不还城的上空。
与此同时,两辆马车在不还城的城门外停了下来。
“听到了吗?”第一辆马车被掀开了帷幕,莫问东将手拢在耳边。
“听到了。”坐在里边的黑袍人缓缓道。
“这便是你所向往的江湖啊。”莫问东意味深长地说道。
“如此可笑,如此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