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红兵屈国才陪同下王家窝公粮交的异常顺利，粮检员没再不耐烦瞪白眼，呵斥心惊肉跳王家窝劳力一袋袋解开麦袋，捡小石子土坷垃挑沤麦瘪麦，没再用漏勺扬撒灰尘，只是象征性的捧一把麦看看，把一粒麦放嘴里咬咬，笑呵呵朝没正眼看他李红兵屈国才陪个笑脸，朝满脸笑意离毛点点头，挥手让过秤员过秤,过秤负责人高麦圈示意手下打开地磅门,高声宣布王家窝小麦不再一袋袋过泵,直接堆上一次秤10吨地磅,王家窝劳力蜂拥扛小麦进磅房,在几个过磅员全力配合下,16吨小麦半小时秤完,一小时后所有小麦堆进粮站优等仓,离毛接过开票员双手递来盖有粮站公章收据,握手告别李红兵林克姜秀兰屈国才,吩咐社员回大队部等候,离毛带占义晓亮到供销社取粮款,一年前把蔡国有打倒取而代之的石中凯等在供销社大门外,接过收据带离毛占义晓亮走进临街结账室，吩咐会计结账付款，会计把算盘拨的啪啪脆响，拨打三遍后两手发抖在盖有公章付款单上写上公粮数付款金额，双手递笔让石中凯财务主任离毛签上字，在会计处签上自己姓名，把付款单交给出纳，出纳看一眼金额，脸现惊诧，瞄一眼微笑石中凯，手发颤签上自己名字，示意站西墙密室门口手握警棍臂带袖箍高大威武红卫兵开门，出纳红卫兵两人各掏出一把大钥匙，打开铁门上两把大铁锁，进屋抬出一个铁柜，两人掏出另外两把铁钥匙，打开铁皮柜上两把小铜锁，出纳从柜里拿出十一捆一百张一捆崭新大团结，并排放在出纳红色五斗办公桌上，出纳解开一捆大团结，数出69张放在成捆大团结上，用一把精致铜钥匙打开靠北墙上下摞起三个铁皮柜中间铁皮柜，拿出一张炼钢五元，三张女拖拉机手一元券，放在69张大团结上，嫩脸微红微笑示意离毛查钱验钱，两眼瞪圆离毛伸手去拿零票，占义晓亮喘粗气饿虎扑食般扑向成捆大团结，颤抖两手各抓一捆大团结，手忙脚乱撕开封条解开红绳，口粘唾液两眼放光嘴哆嗦数数，数一张拿起一张，长满老茧大手仔细抚摸后恋恋不舍放下，急慌慌抓起下一张，一张大团结摸索十几秒，数出十几张后，豆大汗珠噗哒哒滚落纸币上，占义数三十多张后只顾摸钱忘了数数，只好从头开始，晓亮数到四十多张后慌乱中把已歪斜不整几十张大团结碰落地上，耀眼雪亮大团结雪片般飘落沾满黑泥红砖地上，晓亮惊呼一声弯腰一张张捡拾，已数完7张钱，两眼微红离毛手抓7张钱心怦怦跳看着占义离毛笨拙数钱，看到数过大团结汗渍点点污浊不堪，扫眼惊奇诧异瞪眼观瞧众人眼神，怜惜羞愤离毛正想怎样阻止占义晓亮不再丢人现眼，看到晓亮撅屁股凹腰一张张捡钱，再也忍不住，朝二人猛咳数声，占义晓亮扭脸抬头盯住离毛愠怒黑脸，各捏一沓钱似笑非笑表情僵硬楞在当场，一直饶有兴趣观看石中凯挥手示意出纳整理好凌乱两捆大团结，出纳站离毛面前熟练的一张张数给离毛看，待要拆开第三捆数验时离毛微笑摇手制止，出纳拿出一个尼绒丝袋，离毛一捆捆仔细把钱放进袋，用线绳扎紧袋口，用劲扛上肩，向石中凯财务主任会计出纳红卫兵表达谢意后离开供销社，走出老远，从上衣袋里掏出一张邹巴巴炼钢五元，交给晓亮买水果糖，晓亮掏出身上仅有四毛钱，买了一大袋水果糖，路过红星饭店，三人朝里望望咽口吐沫，踏上走向王家窝石子红土路。

日过头顶时一路疾走三人来到獐子口，拐过獐子口，老远听到北岭传来阵阵啸叫欢呼声，传来呼叫卫国高喊声，三人来到北岭操场上，看到所有劳力把卫国围在中间，小伙们抬卫国四肢大呼小叫高高抛扔卫国，姑娘媳妇们围圈拍手起哄欢叫，青壮劳力们外围鼓掌欢笑，热血翻涌离毛示意晓亮拆袋撒糖，晓亮拆开糖袋一把把抓糖洒向人堆，所有人欢呼弯腰捡糖，起身纷纷拿糖塞向卫国嘴巴口袋里，很快卫国上下五个口袋鼓鼓囊囊，嘴里塞满五六块糖，卫国脸憋通红两眼淌泪，朝手举糖块涌向自己姑娘小伙们摇头摆手，看着卫国囧样，操场上嬉笑连连欢声雷动，沉浸于浓郁喜庆氛围中。

离开操场家长劳力们，匆匆吃过午饭，放下碗全家出动挑框掖袋小跑涌向日思夜想打麦场，会计念完各家分麦数，过完种粮后，按以往顺序过秤堆各家麦堆，不到两小时，七生产队打麦场上小山样麦堆分成大大小小十几个麦堆，留下两个看场人，队长一声吆喝，各家冲向自家麦堆，慌里慌张用各种容器装麦，不久打麦场通往各家乡间小路上，蚂蚁搬家般行进着运麦回家大人小孩们。

日落时各村喧闹趋于平静，路上行人逐渐稀少，沉寂没多久，扫黑后路上背麦劳力又逐渐多起来，背麦人不像去年走向各村石磨房，而是闭言紧声走向张家门赵家村，今年麦子彻底大丰收，他们都以公粮价用小麦归还借粮欠款，以丰收喜悦朴实心态圆梦两三年时刻不忘感激之情，没多久通往张家门赵家村各家户羊肠小路上，络绎不绝行走着其它生产队各家家长青壮劳力们，走向张家门各家户背麦人，大都没见着张家门‘老缺粮’‘往来账’当家人，走向赵福多家背麦亲戚，也没看见赵福多巧妮槐珍，张家门‘老缺粮’‘往来账’除张有福外男女主人都不约而同扛粮到宋金水家，还70年宋金水代垫缺粮款购肉购布款，张为命张得水按0.1元一斤用队里百斤杆秤称了159斤14斤上好小麦，感念宋金水恩情，另加十几斤小麦，张为命菊叶张得水巧梦各背七八十斤小麦到宋金水家时，宋金水家两孔窑内已挤满七姑八姨远亲近邻三十多口人，屋内院外堆放三十多个大大小小装麦麻布袋，金水不停说着不用还家里麦够多都背回去客气话，一边给男主户递喜梅烟点烟，魏莉说着客套话手提鸡蛋糕给女主户塞鸡蛋糕，直到宋满水英德来到还完麦，众人才如释重负陆续离开金水家，赵福多家欠账多，不说借福天的60元，本大队借的190元，按0.1元一斤麦算，需还麦1461斤，福多家今年分麦1610斤，全还完家里仅剩小麦149斤，虽说仍比三年前分的麦多，可望着有史以来做梦都没想到分到家的三大荆垛麦子，是否一次还完190元，全家意见分歧争吵起来，福多槐花槐山要求还一半，各家都不缺麦子，他们吃好的我们也得过足瘾，巧妮槐珍槐叶槐平主张全还完，以前没麦吃也照过，今年红薯不发大水肯定大丰收，不愁饿肚子，还麦是其次，他们雪中送炭恩情一辈子不能忘，福多争不过，折中说各有不是好人现在还在劳动改造，欠他家的钱可先不还，巧妮一句‘他不仁我们不能不义，落井下石事我们不干。’顶的福多再没话说，槐珍说谁家的都可以缓缓，欠各有家的50元必须第一个还，必须把国喜哭闹耍赖从离毛手里胡搅蛮缠要过去的手表要回来，手表要不回来对不起喜旺，我们家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抬不起头，好好跟着卫国干，但愿明年麦子仍然大丰收，还上李主任50元，手表名正言顺归喜旺，喜林在天有灵就能瞑目了，提起喜林，福多不再力争，全家出动，福多巧妮槐珍各扛一二百斤到各有家，槐山看家，槐花槐叶槐芳槐平尽自己力气就近还欠邻居钱，到各有家后，国喜说啥不愿还手表，福多喊来离毛晓亮，经离毛晓亮训斥说和，福多回家又背来80斤麦子，槐珍才拿回手表，第二天除了福多家不停向别家背麦外，各家都背麦子走向石磨房，福多家还了一多半麦子，在离毛晓亮拒收多家规劝下，扫黑也背麦走进磨面房，晚上王家窝家家飘起浓浓麦香柿子杏醋味，愉快欢笑声久久萦绕在弯月沐浴下王家窝肃穆广袤夜空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