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雨秋坐在羽田机场即将起飞的飞机里,心里突然有了一丝犯罪感,折腾了四、五个小时,最后还靠说谎才勉强上了飞机。
想想南子明雅的微笑,想想刚才签自己名字的揪心,想想离开时候给未然的拥抱,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甚是狼狈。
窗外依稀也朦朦胧胧地下起了小雨,吴雨秋还是第一次看到六月的小雨下的这么压抑,仿佛每滴雨水落下的地方,一切景象也跟着变成了灰色。
“先生们,女士们,本架航班于9:55分从东京起飞,预计12:55到达北京,请各位旅客收起小桌板,系好安全带......”,熟悉的引导声再次响起,但吴雨秋已经无心去听,感觉很是啰嗦。
唯一注意到一点不同的是,这次是国际航班,所以有时差的问题,实际飞行三个小时,但由于东京时间比北京早一个小时,东京时间12:55,北京时间是11:55,所以等回去刚好还能赶得上吃午饭。
飞机缓缓盘旋升空,起初窗外的雨点打落在机翼上,噼里啪啦地想着,渐渐地等飞机驶入了平流层,雨滴敲打的声音也跟着褪去了,变得安静起来,飞机也飞的很是平稳。
“先生,鸡肉饭还是牛肉饭?Beef or ?”,ANA航空公司的服务员走过来,又重复着背的很熟练的台词一般,探身问着吴雨秋。
“不用了,谢谢!”,吴雨秋冷冷地回应着,说话的口气很不耐烦,仿佛在说“正烦着呢,别打扰我!”
旁边的乘客扭过来一脸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我要鸡肉饭,谢谢!”,故意温柔地回应着空姐,仿佛故意在唏嘘旁边的吴雨秋一般。
这让本来心情就不怎么明朗的吴雨秋,再次跟着压抑起来,他扭过头来,躲在角落里,呆呆地望着窗外、此刻杨未然应该马上要出发去新山大学读书了吧,今天刚好有尾田先生的周末讲座,心里忽然有些想念和杨未然一起听课的感觉,吴雨秋闭上双眼,靠在座位上,陷入了沉思中。
此刻,鹿南公寓里的杨未然,刚洗漱完毕,正在收拾着自己粉红色的背包,把吴雨秋的微观经济学课本和自己的微观经济学课本一并装入了背包里,想着先前答应帮吴雨秋记好笔记,顺便帮吴雨秋在他的厚厚的书上画画重点,回来好给他一起看,想着能帮吴雨秋省一些精力。
收拾好背包和一些杂物后,杨未然推开家门,正要准备锁门的时候,看见玄关处躺着一封灰色信封包裹着的信件,她连忙从地上拾起来信封。
信封上写着杨未然收,但并没有写明是谁寄过来的,“哎?奇怪了,平时有商家或从邮局寄信过来都是投在鹿南公寓楼下的收信人箱里,怎么家里的玄关处给塞进来一封信呢?”,杨未然一面心里犯着嘀咕,一面把信拆开。
只见里面写着:
“未然你好,雨秋兄是今天早上已经回国了吗?你一个人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什么难处,或者有想让我帮忙的,或者闲的无聊的时候记得来找我玩,我这边随时欢迎你,想你!
巧骄
杨未然读到最后两个字,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瞬间觉得有些恶心,仿佛整个人都绿了,又一时觉得很气愤,顾不上不知所措,下意思地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人,连忙一脚踏回屋里,缓了口气,拿起信封和信件一并撕了个稀碎,丢在了垃圾桶里。
然后整理了心情,仿佛压根儿没有读到刚才那封信似地,带着耳机放着自己最喜欢的音乐《六月的初雨》,踱步向校车方向走去。
“六月的初雨,走进我心里,此刻的你有没有惦记的人,他也刚好正惦记着你......”,歌里深情的男嗓唱着,让杨未然想起每天身旁有吴雨秋依偎着的情景,不由地摘下耳机,挪开头顶上顶着的淡蓝色的雨伞,望着远处灰朦朦的天空,心里也开始惦念起了吴雨秋。
“前面是未然吗?”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孩儿声音。
杨未然应着声音,扭头望去,这个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魏采泉,只见魏采泉顶着一把粉红色的有些飘逸感设计的雨伞,在向杨未然招手。
“采泉,早上好,王巧骄怎么不和你一起呢?”,杨未然看见迎上来的魏采泉,一时不知道找什么话题来暖场,下意识地说了一句。
“他啊?我们早分手了!你还不知道吧,这段时间估计学校打工来来回回太忙了,都很难找个机会和你停下来说说话呢!”,魏采泉咧着嘴若无其事地笑着说,仿佛“分手”一词在她口中没有那么重的分量。
“啊?为什么呢,不是见你俩挺亲密的吗?”,杨未然贴过身来原本想要试着安慰魏采泉,但看着她满脸轻松的样子,遂作罢了,只是接着找了一句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话,想着搪塞一下。
“别提了,我俩三观不合,他就是个花心大萝卜,见一个爱一个,试着两人相处了没几天,不合适就分了!”,魏采泉很轻松地没有一点遗憾地说。
“哦,说实话我真有些不太理解你们的想法了,反正我是觉得感情这种东西要么不要发生,要么就要长久坚持下去,可不能那么随便。”,杨未然撅着樱桃小口很直率地说。
“嗯,你说的没错,但是不合适的就应该快刀斩乱麻,不能拖泥带水!不然容易把自己给耽误了!”,魏采泉接过杨未然的话,话锋一转补充说。
“采泉,你还别说,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感觉有那么点道理!”,杨未然抿着嘴笑了起来。
“不过对吴雨秋,你可不能快刀斩乱麻哈,能看的出来他是全心全意想对你好,就是有时候有些呆呆傻傻的,也蛮可爱的,你们两个可要好好的,我还等吃你们的喜糖呢!”,魏采泉调皮地也笑了起来。
两人沿着被六月的小雨淋的湿漉漉的松永小道,顶着小伞,互相打趣着不时地笑着,并排向前走去。
走了不远处,杨未然一时又忽然想起了巧骄写给他的信,对着魏采泉欲言又止,看着粉红色雨伞下的粉红系女郎,听着雨滴落在地面上的滴答声,瞬间又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很是可怜,心里着实有些同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