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尽于此,马庚便停下了对炼器的更多的解释。
玩器物机关的,谁还不对炼器有上那么一些执念呢,但‘天赋’一次却将这些能将一辈子都倾注出去的人给拦在门外不得寸进。
唐门那些人学不了炼器还能药毒、武斗、机关等等领域等着他们,但他们天工堂如果不得炼器,就只能回到机关这一条道,虽说机关同样也能制造出一些有趣的东西。
但炼器却始终是这些机关师心头的渴望,或许这就是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
机关这门手段起始于战国时代,但究竟是出自墨家还是公输班始终还是有一些异议之处,只是这些显然不能阻止它成为一种异人界的流派。
普通人世界机关虽说精妙,但依旧在现在工程学的解释领域之中,但当它被拿到了异人界后。
因为炁这种神奇的能量的存在,机关开始展现出种种不可思议的作用,木鸾飞天、神机自动等等都是能被确实实现出来的手段。
与炼器这种手段有些不同,机关虽说需要炁的支持,但其内部独特的构成结构也是无比重要的组成部分。
而大多数机关内部那些无比精妙的零件和控制端更是需要机关师本人亲自动手才能制作出来,因此一个大成的机关师不光是是一个优秀的传统结构设计师,同时还是个杰出的手工制造者。
掌握了随意自如的控制土石的能力,江心自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用在手工学习上,如此一来,如何能在有限的空间之内排列出更多可以激发机关状态的‘弦’便成了他现在所要重点学习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
早早的来到一间看起来极为空旷的机关室内,将身后的房门关上,一声清脆的锁舌弹出声后,江心敏锐的察觉到了丝弦拉动的细微摩擦声,下一刻扣弦激发的轻鸣声响起,几根无头剑矢向江心呼啸而去。
兴许是被削弱过了弓弦的拉力,那几根剑矢的威力并不强劲,拆除了上面的箭头之后更是无法对江心造成丝毫影响,只是随手一把,那极致剑矢便被他抓了下来。
但就在这时,他背后却是再度响起了一阵轻微的碰撞声,回头已开,房门上几个黑森森的小洞以极快的速度闭合,内部机关激发,索索的四旋触动声瞬间在整个房间里想了起来。
嘣!
强有力的丝弦摆动声中,密密麻麻的石子如子弹一般向江心当头盖下,而在完成了江石子弹射出去的任务后,固定弹性丝弦两端的扣锁打开,嗖的一声他便被拉动出去,成为了另一个机关的组成部分。
就像是多米诺骨牌效应一般,第一个机关的激发导致了后续更多的机关,一道道破空声和机关处罚声中,暗器如同雨点一般落到了江心身上,避无可避。
铛铛铛—
一阵阵清楚的撞击声中,江心身边很快便堆积起了不知道多少石子剑矢,直到最后一声无比沉重的丝弦空爆之后,整个房间才安静了下来。
几秒钟的寂静后,房间暗门翻转,马庚的身影在门后的空间中浮现了出来,看着浑身金光缓缓隐没的江心,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怎么样,感觉这机关如何?”
“很不错的机关。”江心先是看了眼身边三路欧典那些暗器,随后说到:“如果抛除这些东西几乎没有杀伤力来看,很不错的机关。”
“没有杀伤力?”听到江心这话,马庚哈哈一笑:“你小子可是在是太小瞧我这些机关了,看看你背后有什么。”
“背后?”江心心中有些疑惑,伸手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衣服上一个红色的标记赫然引入眼中:“这时什么时候?我明明已经撑开了炁盾了。”
“已经撑开了炁盾?”马庚呵呵一笑:“是指你第一次面对了落石的时候吗,早在你进门后面临的那剑矢攻击的时候,一个独立的机关就已经被激发了。”
“只是与主流的机关不同的是,打到你的机关趋向的是无声,因此做过一些特殊的处理,除非你看到,否则是无法凭借着风声判断出来向的。”
“如果刚刚那一个暗器上面涂了毒,你现在已经死了。”说到这里,马庚脸上露出一丝自傲:“这才是机关真正该有的样子。”
看着马庚,江心沉默了几秒,随后才开口道:“自动触发、大型、隐秘类,您这一下子把公司定下的那些有关机关的禁制条例全部都给违反了个遍。”
“哈哈哈,无妨。”马庚笑了一下:“公司定下这个条例的目的是防止私设机关对人畜造成伤害,但这是一件用于教学的屋子,除了这次,一般人都打不开这扇门。”
说到这里,马庚看向屋内机关的眼神中已经带上了一丝感叹:“这一个屋子里的机关看起来威力都不怎么样,但其中的结构之精妙已经是我天工堂这些年来的集大成做。”
“不说百分之百,异人界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机关结构和触发方式都能在这件屋子里找到原型。”
“虽说这屋子里的一些机关原型已经有些弱后,但其中的原理万变不离其宗,组合之下用‘精妙’一次形容名副其实。”
说到这里,马庚伸手一样:“徒儿,你昨天和我说你的记忆力足够好,还能推陈出新。来!这满满一屋子的机关手法全部都摆在了你面前,你尽管看,尽管问,我倒要看看你能学到多少。”
“不过你要知道一件事,同一个问题、或者说同一种类型的问题我只回答一遍。”
“你要是真的有足够的记性和悟性,把这一屋子的机关手法都给学去也没关系。要是没有,也不是师傅我打击你,机关这门手段也是要讲天赋的,机关天赋不够的话还是继续去学炼器的好。”
说着,马庚随手从叛变拿起了一个几根木棍组成的棒子,伸手一抖,其中机关处触发,一瞬间便弹开成了一把椅子,而他则稳稳的坐在了椅子上。
“任我学吗...”江心转身扫视了一圈,足有数百平的物资内布满了江心看得懂看不懂的机关结构,那一道道莹白色的丝弦更是隐约显露。
只是表露在外的机关便足以让江心看的眼花缭乱,而隐藏在背后、所不能被眼睛看到的结构更是远超表面,想要将这里面的机关给掌握了,恐怕不是几天十几天能办到的事情。
江心不知道这位马堂主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但真要按照一般的学习方式来,即便江心在机关上的天赋比炼器还要好,恐怕也需要几个月甚至几年才能将这里面的东西给学会。
而这还只是学会而已,想要精通乃至掌握到可以制作出神机雏形,需要的时间可能是按旬为计时单位的。不是十日的旬,是十年的旬。
神机这东西分为两种,一种是炼器领域的,将不同的材料组合炼制,炼制出一个人形的‘法器’。另一种则是机关神机。
相比起前者,机关神机这东西不要说是人形的了,即便是个兽形的都无比困难,在有限的空间内用丝弦和机关结构的组合方式控制机关人做出不同的动作,实在是太过困难了。
即便经过简化,一个类人身上依旧有经60个活动关节,而其中大多数关节是可以360度活动的,想要用单纯的机械结构完成控制是极其困难的。
而因为机关控制基本为机关弦控制,在不加入炼器核心的情况下,不说保持平衡,即便是让其活动起来都无比困难。
如此种种困难最终令机关神机彻底没了,除了诸葛家的木牛流马这么一个疑似机关神机的东西,神机这个词现在已经变成了炼器的专属。
即便是天工堂,似乎也没有有关机关神机的制造方法,呈现在江心面前的大多为进攻性的机关武器。
念力如水流一般浦三开来,独特的感知反馈中,江心‘看’到了整个房间中那数量已经破万的机关构建,那精妙绝伦、缺一不可的组合方式更是令江心为之着迷。
在没有用炁进行发动的情况下,这一个纯粹由机关构建起来的屋子虽然看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金属光泽,但那严丝合缝的机关却无处不透露着机械的美感,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词在这个屋子里得到了最完美的体现。
机械是男人的浪漫,以念力‘看’透这间屋子,江心感觉自己此时身处天堂。
回过头看了眼面色平淡的马庚,江心心中不由得一笑,要是之前,他可能真的要因为时间问题而放弃学习机关的想法,但现在可不同了。
术士的内景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不仅能问询天机,同样还能令人在其中无所不能,弹指创世界等等皆不在话下,而在得到了弗兰迪的梦境能力后,江心对内景的掌握程度更甚。
最简单的一个例子就是,他能依靠特别的力量将自己内景中的某些东西固定住。
弗兰迪的能力可以从梦境影响先是,在梦境中死去的人现实中也会死去,而江心的内景则能将先是投影到虚幻之中,现在他要做的便是将这一个由机关构成的屋子全部都给原封不动的投影到自己的内景之中。
虽说这样一来他的内景就不能如同寻常术士内景一般问询天机,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想问的早就已经试了个遍,没有一个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干脆将它用在更适合的地方。
想到这里,江心背对马庚微微一笑,脚下阵局散开,眼前的景色恍惚之间就变为了一片虚无的内景。
连环机关是有一定的规律的,固定机构、可活动机构、总枢、次次枢纽、刚性丝弦、弹性丝弦、力传导结构、自锁结构......
虽说看起来眼花缭乱,令人难以下手,但只要能找到其中不变的点,以此为基点,一点点的将其复刻出来并不是需要天赋的事情。
因为内景这东西是基于精神而存在的,这就给江心带来了不少便利,江心只需要将那机关‘看’在眼中,接着便能在内景中生成出来。
而因为内景的一切全由自己掌控,江心不仅可以逐分逐秒的看到机关内部的运动状态,同时还能将其分块拆解,探索各个模块之间的联系变化。
这种独特的方式下,江心的学习速度是飞快的。
或许他不能将这些机关灵活的运用和组合到一起,但凭借着茫茫多的案例和原型,大多数机关的运转方式都将能被他看出来。
而机关这东西,一旦被人看穿了,其实也就那样了,甚至还比不过人手里投掷的暗器,至少暗器还能有先手和出其不意的优势。
江心时而睁眼时而闭眼的将机关屋一点一点的搬到自己的内景之中,久坐的马庚心中却是浮现出了一丝疑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小子,站那里一动不动的在干什么?”
抱着这种疑惑,他站起身来,静悄悄的绕到了江心面前,和恰好睁眼的江心对上了眼:“你小子,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的,难不成是向光凭看就学会了?”
被马庚一语说中,江心脸上不由的‘一惊’:“您怎么知道的?”
得到了江心这么一句回答,马庚眼睛不由得瞪大一下,随后又重重的喘了两口气,啪的一下拍在了江心身上:“混小子!你还真以为自己能靠看的就把机关给学会了?”
被马庚拍了一下,江心只感觉不痛不痒,脸上却是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才开始学吗,如果看都看不懂的,那还学什么,干脆去炼器好了。”
听到江心‘干脆去炼器’这么一句话,马庚脸上不由得抽动了一下,随后还是坐回到了自己的凳子上:“行!我今天就在这里陪你一天。晚上,等晚上给我说说你都看出来了些什么。”
回想起内景中只完成了寥寥几个模块的机关,江心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后还是答应了下来:“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