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上坐起，布鲁斯看着床外逐渐从睡意中清醒的校园。

“难道真是幻梦？”

布鲁斯按了按眉骨，起身穿好衣服，他并没有感受到杰克的呼唤。

作为一个自认为还是人的人，布鲁斯并不喜欢强迫一个人的肉体或是精神，对于格曼和亚伯拉罕这种已经变成邪神走狗的东西，他自然毫无心理压力。

但对于杰克这样的小孩，布鲁斯断然做不到强迫对方的精神，将其变成他的狂信徒。

虽然想救下杰克必须让其成为自己的眷属，用神话组织缝合精神，不过布鲁斯在做完这一切后，就把杰克那部分三号实验体的记忆，连同对他崇拜一齐抹除。

布鲁斯原以为，他可以通过杰克身上自己的神话组织判断，后者现在的位置。

“是因为时间太久，还是我经历的一切都是幻梦？”

他并没有感受到自己那部分神话组织。

就在布鲁斯沉思之际。

【时空坐标稳定，正在提取旧日元素】

【提取中……】

熟悉的机械声出现在布鲁斯耳旁，他眼皮微微一挑。

这是……提取？

可我什么也没有干啊！

怎么？难道是我床上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密道吗？

布鲁斯脑袋有些懵，虽然提取很好，可他也不想不明不白拿到东西。

我忘记了什么？

记忆在他脑中闪现，旧日元素，这是用以突破第一层屏障，重塑旧日躯壳最重要的东西。

等等！

旧日躯壳。

布鲁斯突然想起来，他杀死的神，虽然那种残次品被他的朗基努斯之枪完美克制。

但无论如何，神，也有着旧日躯壳，祂的位格是足够的。

如果说自己的提前是因为杀死了神，那就说得通了。

“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

布鲁斯从杀死神，到清醒，中间至少隔了一两个小时。

除非。

时间出了问题！

他豁然想起，刚才提取之前还提示了自己一句。

“时空坐标稳定。”

想起脑中的银之匙，这东西绝对和尤格.索托斯分不开关系，而后者恰恰是时间的代表。

【提取完成。】

【恭喜宿主，获得旧日元素。】

一股不可名状的东西从虚无中灌入布鲁斯头顶，打断了他的思路。

无法用言语描述，这到底是能力，物质，还是更为抽象的信息。

但布鲁斯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肉身正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皮肤逐渐变得透明起来，薄薄的一层下面，似乎有无数细密的光辉球体涌动，滑腻的触手从他背后伸出，竟然直接融入虚无，探入到另一侧的次元中。

“这是……”布鲁斯顿了顿，他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他此刻的感受。

“好奇妙。”

话到嘴边，只剩下三个苍白的文字。

“我的力量变强了好多，而且……不，不能说是力量，这不是一个维度的层次。”

布鲁斯双手握拳，他用水元素凝出一把刀刃，肌肉放松，用力划开大臂。

诡异的事情出现了，伤口毫无血液流出，呈现出诡异的苍色，下一刻伤口复原。

这不是自愈，布鲁斯瞳孔微缩，他发现，自己的身体里似乎已经没有细胞了。

“果然，我想的没错，第一层屏障就是碳基生命的进化过程，摆脱脆弱的稳态和依赖蛋白质的生命体征，这才能与旧日分庭抗争！”

如果有进度条，他估计自己已经走过了10%。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下一刻，即将复原的手臂流出了鲜血，他用纱布将其包扎好。

“果然，人还是得会流血的。”

即便这血，是伪装的。

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黑色长风衣披上，想了想，他依旧没有佩戴礼帽。

得去图书馆看看，西伯利亚分部的历史。

一大早，布鲁斯准时打开图书馆的们，后面排队的学生鱼贯而入。

不一会儿，空旷的图书馆就人头攒动了起来。

“现在的学生，真积极。”

对比一下百年前和现在的图书馆，布鲁斯点点头，时代总在进步。

他从杂物堆你退出一辆板车，载着长梯朝历史典籍区域走去。

历史书很多，图书馆几乎存有世界各地的历史，甚至连玛雅文明的记载都不少译本。

布鲁斯站在木梯上，在一众大部头书籍中四处翻找。

“找到了。”

布鲁斯松了口气，他伸手从书册堆里取出一本大部头典籍，很厚，纸张似乎经过特殊处理，摸起来像是牛皮。

“让我看看，二十世纪出奇，西伯利亚分部……”

哗啦啦翻了几页，布鲁斯眼睛一亮，果然有记载。

“西伯利亚分部，曾经学校以一部分超时代科技与沙皇达成协议，组合俄国民间调查员以及部分军方成员，成立的专门从事清除西伯利亚神话生物，发掘外星人遗迹的部门。”

外星人遗迹？除了伊斯人，还有别的外星智慧生物来过地球吗？

带着好奇，布鲁斯翻开下一页。

“西伯利亚分部在1908年夏，因为某个邪教秘团的入侵被彻底摧毁，大部分数据遗失，索性因为学校及时支援，本次事件并未造成过多人员伤亡。”

“至此，西伯利亚分部取消建制。”

没了？

布鲁斯翻了翻，他一脸懵逼地掂了掂手上厚重的典籍。

这么大一本书，和西伯利亚有关的就这儿？

“你在看什么？怎么突然对历史感兴趣了，我记得你的专攻方向不是民俗，和神秘学吗？”

史密斯神出鬼没一样站在布鲁斯身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

“你喜欢吃草莓味的口香糖？”

布鲁斯转过身，强行憋住笑意，一本正经道：

“也不是，就那天去买口香糖的时候只剩这个味道了。

“老师不喜欢？那我这盒口香糖先给我吧。”

布鲁斯一把拿过盒子，突然发现重量不对，打开一看。

好家伙，只剩包装袋了。

只见史密斯偏过脑袋，毫不迟疑卖掉了老队员。

“哦，路德维希教授喜欢这个口味，你以后可以多买些。”

说着，他拿起布鲁斯翻到西伯利亚分部那一页的典籍，眼神一扫。

“西伯利亚分部，你在看这个？”

“对，老师。我昨天无意中看见，上个世纪似乎世界上调查员的基地似乎不止我们学校一个，可它们现在都消失了，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作为一个知识面涉及民俗和神秘学的图书馆管理员，研究这些东西是理所当然的。

果然，史密斯毫无怀疑，他拉着布鲁斯的胳膊来他回到工位在沙发上坐下。

魔力波动，一层静音屏障被史密斯展开。

“布鲁斯，这件事其实不算什么隐秘，不过因为当年过去的时间太久，很多资料都被封锁。不过谁叫你是我的学生呢。”

史密斯咳嗽两声，他理了理西装外套，看着布鲁斯一副洗耳恭听的崇拜模样，这才满意开口道：

“西伯利亚分部的确是被人摧毁的，不过入侵者不是一个邪教秘团，这是为了给曾经作为分部调查员们的面子。”

“其实，西伯利亚分部，是被学校教授摧毁的。”

说着，他看着布鲁斯眼睛，后者十分配合的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不算表演，因为布鲁斯真的很惊讶。

学校摧毁了西伯利亚分部。

难道……真是幻梦？

“你不问为什么吗？”史密斯见布鲁斯一眼不发，眼皮一跳。

小伙子，你怎么回事，哪儿有问问题问一半的？捧哏都不会是吧。

“为什么？”布鲁斯连忙问了一句。

“其实西伯利亚分部本身就烂掉了，当我们发现的时候，分部的弗拉基米尔博士居然妄图用调查员和神话生物缝合，并且最后创造出来终极的生物兵器。”

“最后，由尼古拉斯教授带队成功摧毁了分部，捣毁了生物兵器。”说到这儿，史密斯微微仰起头。

“其实西伯利亚分部不是太强，你老师我还是调查员的时候，就赢了西伯利亚分部的一个教授，好像叫……普希金？”

布鲁斯脸一垮，差点笑出声来。

老师，你不是赢的安德烈吗？怎么到你嘴里变成普希金了？

不过史密斯并未发现学生的异状，他突然挠了挠头。

“其实邪教徒的事，也不算捕风捉影，我记得当时教授们开会的时候曾提起过一个名字，似乎和西伯利亚分部分不开关系。”

“谁？”布鲁斯眼睛一亮。

“好像叫……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