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连萱,一如眼前的厉铭寒。
“爱?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提爱?”果然,厉铭寒不屑的冷嗤。
浑身血液骤然冰寒,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抬眼朝他望过去,厉铭寒的眼眸中满是嘲讽厌恶。
只是两千多个日夜,哪里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轻易击退的,我哭求着,“铭寒,我知道那件事是爸爸的错,我对连萱……”
“闭嘴!你凭什么提起连萱,你的演技倒是越发长进了,收起你那副无辜的嘴脸,我看着恶心。”厉铭寒眸中迸发出无尽恨意。
被他的眼神惊的打了个寒颤,但我不死心的还想解释,“我也很痛苦,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闻言厉铭寒猛然抽离,抬手一把将我推倒在地,“若不是你耍手段,现在的厉太太该是阿萱,不是你!”
惯性使然,我径直翻滚下沙发,后脑撞在茶几腿上。昏昏沉沉的,只感觉头痛欲裂,没有听懂厉铭寒话里的歧意。
他却兀自整理好衣裤,看都没看我一眼,抬脚便要离开。
原来厉铭寒连衣裤都未脱,而此刻我却羞耻的不着片缕。
那不是欢爱,是他阴鸷的屠戮和惩罚。
“我们离婚吧!”我脱口而出。
我一直以为自己不会说出这两个字,但是没想到,如今竟会如此平静的开口。
别说是七年,哪怕七十年、一辈子我都愿意等。可是我的存在,如今竟变成他的桎梏和包袱。
我怎么舍得对他如此残忍。
那件事仿佛最恐怖的魔咒,厉铭寒从未逃开,而我更是置身其中。与其彼此受折磨,不如放手一别两宽。
而厉铭寒分明听见了我的话,却只是脚步稍顿,但很快再度抬脚离开,不发一言。
我倾尽所有最后的给与,仿佛是他弃之如敝履的垃圾。
我住的城市从未下雪,他走后窗外的雪花,却洋洋洒洒飘了满地。
极美。
我却只觉得寒冷刺骨。
一夜未眠,厉铭寒一夜未归。
看来这千疮百孔的婚姻,还能再维持几天吧。
月落日升,清晨,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我慌忙起身去看。
是姑姑。
眼中的希翼散去,接通电话。听完姑姑的话,我整个人如遭雷击。
顾不上那么多,我慌忙套了件外套,抓起丢在前厅的车钥匙急急忙忙冲了出去。
握着车钥匙的手骤然收紧,锋利的铁刃刺进手心嫩肉,尤不自知。
一路飞驰赶往医院,耳边姑姑带着哭腔的声音萦绕,“我在医院,医生说你爸爸情况不太好,你快点来看看吧!”
那件事是魔咒,备受煎熬的还有老来得女,对我格外宠爱的爸爸。
我回来三年,从未联系过爸爸,更没有回家看过他。
即便爸爸主动上门,我也是冷言冷语避而不见,只在门上的猫眼偷偷瞄过一回。
之后隔着门威胁他,如果再来这里我就搬家。
至此爸爸果然没有出现过。
如今我已经没有了妈妈,怎么还能再失去爸爸?
我心乱如麻。
“快停车!”
车外人声依稀传来,我下意识的踩刹车,可惜已经来不及,径直撞上了医院停车场的闸门。
我慌了神直愣愣的看着前方,直到有人用力拍打车窗,我才回神转眸看过去,正见保安模样的人在车外,表情分外不善。
反应过来后,我慌忙下车,好言好语的向保安赔礼道歉,“对不起大叔,我爸爸出事了,出门太慌张我忘了带钱包,您让我先进去看看行吗?”
“那可不行,这可是公家的东西,让你撞成这样,你跑了不赔钱怎么办?”保安大叔一口回绝,俨然是不肯善罢甘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好话说尽仍不管用。
没办法我只能给姑姑打了电话,并且简单的说明情况。好在很快姑姑就赶到了,并且嘱咐我先去看爸爸,这件事情她会处理好。
坐上电梯,我的心里不禁忐忑,刚才姑姑面色犹豫,告诉我连萱也在病房里。
连萱家境不好,父亲又极其嗜赌,知道了祁家财力不凡,对那件事自然不依不饶,终于还是逼着爸爸娶了连萱。
妈妈尸骨未寒,我曾经最好的闺蜜却嫁给了我爸爸。
这么狗血八点档的桥段,就真实的发生在我身上,我能怪谁,连萱么?
恐怕她也不好过!
电梯门开。我朝着爸爸所在的病房走去,路过消防楼梯门口时,隐约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医院不许大声喧哗,这里又是重症病房,声音很是清楚。
消防门后的人气急败坏,“你不是答应过我再不去赌了吗?你赌了多少次、输了多少钱,怎么还好意思开口找我要钱?”
“还知道你是我爸?这样的话你说过多少回了,这绝对是最后一次,逼急了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好了好了,你们等消息吧,现在老东西已经病危了,我去哪儿弄这么大一笔钱?人前我是风光的祁家太太,其实他们家处处提防着我,之前的那几百万,都是我背着老东西弄的。”
“说的倒是简单的很,早知道、早知道,我要是早知道老东西这么早死,当初哪至于给他下药赔了一辈子,就是死我都要死在厉铭寒面前。”
门里的人语气怨毒,门外的我如遭雷击。
果真是连萱!
接下来她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只顾着昏昏沉沉的走向病房。
从未想过真相二字,竟会这样的伤人。
病床上爸爸面容苍白,曾经高大的身形,如今羸弱到只能依靠仪器续命。
我缓缓走过去握住他的手,看着爸爸满头的白发,眼泪夺框而出。
“对不起……对不起爸爸,都是我不好……“
小时候家里经济条件并不好,但是父母对我几乎有求必应,之后爸爸做生意赚了钱,对我更是宠上加宠,从小到大,我从未为钱奔波。
却没想到我不犯人,偏有人来犯我。原来这一切,都是连萱的阴谋,我悔我怨,恨不得将她杀了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