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石化般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心中已经波涛汹涌,我怎么会看到这些,我怎么会在这里,这完全不可能。
我坐在一间狭小的暗室里,面前是一张古色古香的木桌,左手边放着一只非常精美的木盒,面前的桌面上摆放着一排东西,是一块正品龙骨和两块龙骨拓片。
不错,我此时正坐在爷爷的密室中,脑袋中乱的像一锅粥,我怎么也想不通,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我不是在黄河故道边的陵墓中吗?哦不,我应该已经逃出来了,难道是因为我昏迷了很长的时间,是猴子他们将我送回来的?
不对,如果那样的话我现在应该是躺在医院或者家里柔软的大床上,而不应该是坐在这间只有老爷子和我知道的密室中。
我心中一个激灵,难道,难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进入这间密室的时候?我没有和猴子一起去找陈瞎子?我没有去河南黄河故道?我也没有进入那座陵墓?这一切的经历难道都只是一场梦吗?
这太诡异了,我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心中发寒。但是目前的情况,却只有这个解释。但那些经历又太真实了,在那里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我都清晰的记得,我感觉到,真实与梦境的界限又突然间变得模糊起来,我分不清哪里是真实,哪里又是梦境了。
“啪!”我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很痛,我苦笑一声,在梦中我会做出这么傻的事情吗?我不得不相信,现在的我,才是最为真实的我。
深深吸了一口气,回想起梦境中的经历,我突然想到,或许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果那真的是梦境的话,起码大鼻不会死了,大胡子刘德不会死,连斗鸡眼也不一定会背叛我们了。
可这时,我突然瞥见桌子下面一个拐角处放着一个东西,不由低头看了一下,顿时间通体冰凉起来。
那是一个黑色的金属盒子,呈正方形,造型古朴细腻,上面雕刻着细密的花纹,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它是如此的精美,但这不正是我从血眼鬼尸怀中抢回来的东西吗!
怎么可能,这一定是假的。我的心脏砰砰直跳,伸手将盒子捧起来,结果是连分量都一模一样,我又急忙将手伸进怀里,却掏出一个精致的铜环。
我有些傻眼了,这一切竟然都是真实的,梦境中发生的一切都变成了现实,我竟然做了一个真实的梦。
这可能吗?理智上告诉我这一切发生的都毫无道理毫无根据,这是假的。但我的直觉却跟我说,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仅梦中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就连梦中的幻象也是真实的。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快速的站起身,双眼紧紧的盯着桌面上的龙骨,从拿出这些龙骨后,我便做了那样一个梦,这不得不让我联想到是它在作祟。
在这一刹那,我似乎又看到龙骨上那个黑色的月亮又莫名的闪动了一下,但等自己观察的时候,一切又如常了。
情况变得越来越诡异了,我的脊背一阵发凉,我总感觉到暗处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但这双眼睛我却怎么也看不到摸不到,这种感觉非常的难受。
就在我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掏出一看是猴子打过来的,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情绪平复下来。
此时,我的思绪已经回复到一开始走进这间密室的时候,按下接听键后便直接说道:“猴子,晚上你到我这里来一下。”
电话那头安静了足足有十秒钟才传来猴子的声音:“虎头,你是被吓傻了吧?现在不就是晚上?对了,你让我到你那里是什么意思?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从那破地洞里面爬出来后我就没有看到你,你应该没有什么事吧?”
我心中一凉,虽然早就猜到会是这样,但经过猴子的话确认后还是有种无法接受的感觉。
我极力让语气保持平缓,轻笑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估计离河也不会太远,对了,你们现在在哪里?他们几个呢?”
“我们在黄河边上呢,他们也都没事。虎头,我跟你说,这边的龙吸口塌了,连山那边一大片的地方也都塌了,现在这里来了很多人,绿皮也来了不少,你要是过来的话悠着点,别被瞄上了。”
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上电话的,脑子里面一片混乱,我不敢再继续在这里呆下去,赶紧将东西都恢复原状,拿着龙骨拓片和金属盒子走出密室。
店铺外面漆黑一片,静悄悄的,这古董苑因为是刚开的,所以还没有装路灯,要是没有月亮,那真是伸手不见五指,人走在路上撞到了人都不知道是谁。
刚回到住处,我便接到一个电话,听说话的口音像个广东佬,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我手里面有一件大耳朵的顶天货,要跟我盘盘路子。
我担心这边别是露了底,就问他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还有我的联系方式又是谁告诉他的。
这广东佬自称阿炳,没有告诉我是谁透露的消息,只是说做咱们这一行的必须要消息灵通,这买卖要赚钱就必须要货的成色好,但是这样一年到头下来,能出土的好东西也就那么几件,这种情况就是手快有手慢无,而只要消息灵通,往往就能占到先机。他说我能找到你别人自然也能找到你,不过论速度,我阿炳自问不慢于人。
他这话说的倒是很有道理,现在能发现的古墓已经越来越少了,而市场上的收藏者却在时时增加,僧多粥少,古董的价格逐渐走高,但是却会更加的好货难求,如果这时候能在消息上快人一步,那是非常关键的。
接着我们谈了一会,他这个人很健谈,对道上的行情非常了解,说的头头是道。
我慢慢放下心来,听他的谈吐和见闻,不像是衙门的人,毕竟这青铜脑袋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就算是传出去也肯定不会传到公家人的耳朵里,再说了,如果是衙门的人知道了的话,根本就不需要在这里跟我兜圈子,直接就可以过来逮人了。
想了想我还是答应跟他见一面,他那句话说的很对,干这一行,路子越开越好混。我们约了一下,让他直接到我这边见面再谈,这事情的主动权一定要抓在自个儿的手上,在这里就算是是他胆子再大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挂上后我又给猴子那边去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这边的铺子有事情要谈就直接回来了,那边我就不过去了。
其实,是因为我还没有做好再次面对他们的心理准备,当发现我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之后,尽管心里清楚那些都是真实发生了的事情,但一想到要面对他们,就感觉非常的怪异,就好像以两种不同的面貌一样,我想这或许是因为我从心里还无法接受这种诡异莫名的事故吧!
两天后,我在离铺子不远处的一个茶馆里见到了那个阿炳,这是个正宗的广东人,说是靠近东莞的地方。阿炳看起来有四十来岁的样子,有些秃顶,身材微胖,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一副和气生财的样子。
一见面,他就跟我热情地打起招呼,他也知道我是鼠王的孙子,以老爷子在道上的名头,他对我自然是非常客气的。
他还不知道,其实我这次让他过来不是为了卖那个青铜头,老爷子已经明说了,那东西绝对不能胡乱出手,我是为了另外一件东西才让他来的。
我说道:“张老板,这次麻烦你这么大老远的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希望你不要介意。”
“哪里哪里,王老板说笑了,咱们这一行也就是要多跑跑,跑的越多这生意就越开,我还巴不得天天跑呢,呵呵。”阿炳摆摆手笑着说,然后看了看四周,进入正题:“王老板,不知道你那件货……”
我摇摇头,直接开门见山的朝他说道:“张老板,实话不瞒你,你说的那件东西我是不会出手的。”
阿炳听后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转了转眼珠,道:“那不知道王老板你这次叫我过来是?”
我暗自点点头,这阿炳果然是个精明人,一般人若是听到我那句话,八成会想到我是不是在耍他,但这阿炳一瞬间便能想到我不会无缘无故的叫他过来,肯定是有别的事情,由此可见这人的心思很细腻,不是一般的“拉火车”的莽汉。
我说道:“那东西,说实话我是不敢出手,太招眼了,弄出去也是一件麻烦事。虽然这事不成,但我这边还有一件奇货,还热乎着呢,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收。”
阿炳笑了,拍拍胸口道:“王老弟,我实话也不瞒你,我阿炳做这一行也有二十来年的时间了,在这道上的虽然不是叫的很开,但名头还是有一些的,也算是有名有姓,这不管是白的黄的,带花儿的还是长绿儿的,就没有我阿炳不敢招的东西,这个你就放心吧。而且我阿炳的嘴巴也是出了名的紧,跟我做生意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我说那样就好,既然如此,咱们就等见了真东西再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