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宗得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除了没有情根的风十里。
(宿主,你到底在纠结什么?他没有情根才是最好的。)
单淮涩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难过,总之就是很难过,难过的让他心慌。
单淮没有理系统,他行走在祈风山上,看着这三年多看过很多遍的风景。
祈风山上有一处瀑布,那瀑布悬挂于巍巍高山,水流湍急,水刺骨非常,是用来惩戒犯错弟子的地方。
风琉璃去世后,这里荒芜了许多年,却渐渐生出一丝人情味,不见当初惩罚之地的阴冷。
单淮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站定,愣愣的看着坐在瀑布下的人。
那人端坐在睡下,额头上的发因为被水湿透,紧紧的贴着额头,或许是瀑布的水太冷,风十里的嘴唇已经被冻的发紫。
单淮站在哪里,眼睛有些酸涩,他很想去将水下的人拉出来,可是他知道,如果他这么做,风十里会不开心。
时间仿佛过了一万年之久,单淮的指甲不知何时已经芡进了肉里,都毫无知觉。
水里的风十里猛地睁开眼睛,从水中蹦了出来,衣衫紧贴在他身上,却不见半分狼狈。
单淮一个恍惚,突然想起了现代的白钺,也是这样,无论遇到什么事,永远都有自己的风度。
风十里一步一步走到单淮面前,面露不解,“师尊你……”
他想问师尊你怎么来了,但是不知为什么就是问不出口。
单淮勉强的扯了个笑容,“疼吗?”
风十里一顿,摇了摇头。
两人的场景让单淮仿佛回到了从前,谁都没有点破那层界限的时候,他堂而皇之的关心风十里,风十里却总是怕他担心,说我不疼。
单淮突然一把抓住风十里的袖子,袖子上还有水,沾湿了单淮一手。
“你……”单淮张了张嘴,哑然道:“你回来吧,从魔道回来,逐光宗容得下你的。”
魔界的功夫太邪门,练得越久越嗜血,每次风十里一有这个念头就来瀑布下让自己清醒。
“回来吧,别在魔界了。”单淮很难过,“魔界不适合你。”
风十里将自己的袖子抽回来,似乎生怕沾湿了单淮的手。
“我在哪里很好。”风十里敛眸,“弟子就不打扰师尊了。”
单淮惊愕,直到风十里已经消失不见,都没有回过神来。
单淮机械般的动了动脖子,突然道:“逐光宗已经走上正规了,就差让风十里回归正道了?”
(没错。)
单淮点了点头,眸子中看不出神色,略微思付了一下,单淮想通了什么,转身往回走。
清风吹过,这里凭空出来一个人。
风十里右手捂着胸口,喃喃道:“这也是你的任务吗?”
“如果是……只要你说,我便会帮你的啊。”
~
离任务的最后时间还有一年,单淮为弟子们传经授道之后就累爬在了桌子上,浑身上下跟没有骨头一样。
“想不到传经授道这么累啊。”单淮趴在桌子上感叹。
(有点出息行吗你才讲了几天,神话里的神仙一讲道就是几千年。)
单淮懒得跟他讨论他和神仙之间寿命的差距,因为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还没睡着,单淮又想起那个动不动就失踪的风十里,顿时睡不着了。
这短时间,风十里出去的越来越勤,回来后也总是避开他,让单淮心里越发的没有底。
披风山内的小松鼠已经能够化形了,倒不是它多么天赋异禀,而且单淮时不时的提拔它一天。
一枚松子破空而入,单淮眼睛都不眨的接住了,挑了挑眉,知道是风十里回来了。
为了逮住风十里,单淮专门拜托了松鼠拍山中动物给他看着,只要风十里一入祈风山,就快速的通知他。
微微一笑,单淮将松子放到桌子上,以便小松鼠一会儿过来寻找能一眼就被看到。
单淮站在风十里的屋子前,踌躇的在外面徘徊,不知道该不该去打扰他。
要不还是算了吧,单淮想,他回来一定很累了,就不要打扰他了。
单淮打定主意要往回走,还没走两步,就又纠结了,要是他醒了又走了可怎么办啊。
单淮皱了皱眉,反身往风十里的门前一坐,将手抱膝,将脸埋进去,闭着眼睛睡着了。
他在外面徘徊了那么久,风十里怎么可能不知道,只不过他现在确实没有时间去顾忌单淮如何。
烛光在屋子里被风吹的一闪一闪,烛台上是蜡烛未干的烛泪,与床上那个不人不鬼的风十里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