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校长办公室,臧飞埋头在办公桌上,在需要签字的文件上署名。
年轻漂亮的齐助理踩着高跟鞋靠近办公桌,俯身道:“校长,杨老师的离职手续已经办好了。”
臧飞手中一停,下一秒仿若无事一般继续签名:“知道了。”
“三叔......”旁边的沙发上,高索眉头一拧,语气不快,“就这么算了?杨老师是帮您做事,达西主任竟然强行要求董事会将他开除,他也太过分了!”
臧飞瞥了侄子一眼:“你不是一向很钦佩他,想跟着他冒险吗?”
“我......”高索一时语塞,顿了顿,道,“那是以前!”
臧飞语气平淡,言语却直透人心:“就因为他的考古系没要你,所以你就怀恨在心?”
高索脸色一变,有些难看:“不是这样的,三叔......”
臧飞无所谓地挥了挥手,淡淡地道:“你记恨张济川抢了你的名额,要针对他,我答应帮你了。达西主任知道了,没有直接来找我,而是要求开除杨老师,这就是他的态度:不寻求和我作对,但也不允许我再欺负他的人!”
高索一脸不忿:“您可是校长啊,他这样太不把您放在眼里......”
“面子是相互给的。”臧飞拍板道,“此事到此为止,不准再生波澜。”
顿了顿,臧飞又补了一句:“考古系是学校最重要的学院,在达西主任的带领下,成绩喜人,达到百年来最好的水平,让董事们都赚得盆满钵满。就算你叔叔是副校长,也不能对达西主任过分煎迫,你明白了吗?”
高索沉默半晌,拳头捏了又松:“......知道了,三叔。”
臧飞低下头继续签字:“回去吧。”
出了办公室,高索面如冰霜,看了一眼跟出来的齐助理:“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
............
罗杰尼老师不由分说地带着三个新手出了校门。
“带你们去看一看世界的繁华……”他如是说道。
夜晚的玉京大学像一头发着光的巨兽匍匐在黑暗里,离开玉京大学三条街后,就没有多少人了。
罗杰尼老师带他们抄小路。
张济川心有余悸:“咱能走大路吗?上次走这种夜路,就碰到了一个变态杀手。”
周心怡和毛容容的脸色同时一僵,想到了那个可怕的敌人……
罗杰尼老师笑了笑:“我听说过,别怕,有我在,遇到什么魑魅魍魉都能给他收拾地服服帖帖的。我跟你们说,走这条路去城中心,要快许多,兴许咱们还能及时回学校睡个好……”
忽然,罗杰尼老师的话凝固在嘴边,他的目光陡然变得深沉而严肃,望向一个死胡同:“谁在那里?!”
张济川三人面色微变,循着罗杰尼老师的目光望去:
一个人,风衣、帽子,一身漆黑,将一个少女按在墙上咬断了脖子……
张济川惊出一身冷汗!
“啊!——”
毛容容像是被踩中了尾巴,一声尖叫:“是他!”
“连环凶杀案的凶手!”周心怡沉声道。
“就是他?”罗杰尼老师眉毛一扬,脸上怒气浮现,“连续杀了十多个普通人的变态?受死!”
他脚下一蹬,化作一道流星冲向神秘凶手。
神秘凶手看了过来,依然是被蒙住的眼睛,依然是一道无形的、却充满压迫力的目光。
他起身,将失血过多的少女丢到一边,像丢一件微不足道的废弃物,站在原地,一拳轰出。
砰!
一拳,强大的罗杰尼老师便倒飞出去,砸破了一间间矮房。
他的目光落在张济川、周心怡和毛容容身上。
没有言语,神秘凶手一步挪移,向三人靠近。
“欧冶子的炼器锤,千锤百炼!”实力最强的周心怡率先迎战,无数道锤影夹杂着火光覆盖了神秘凶手。
但,铺天盖地的锤影,却连神秘凶手的衣角都没能掀动。
他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指了指周心怡,后者便浑身一震,七窍流血。
“喵!”
毛容容几乎同时窜到神秘凶手身后,欲作偷袭,但她一爪挥出,都没有触及到神秘凶手的身体,自己就像触电一般被弹了出去,浑身炸毛。
“借箭!”张济川吞了一把止痛药,召唤出孔明的稻草人,发动了超凡能力。
无尽的剧痛将他淹没,止痛药神奇般的起到了作用,让他得以在剧痛中保持一丝清醒。
他看到了孔明的稻草人飞向神秘凶手,穿过他的身体却一无所获……
神秘凶手偏过头,‘目光’看向张济川,顿时张济川身上一沉,动弹不得。
短短两秒内,三人一败涂地。
神秘凶手将手伸向张济川,似乎想将他拎起来。这时,一道金光袭来。
罗杰尼老师传送过来:“克洛维斯石矛,穿刺!”
克洛维斯石矛刺向神秘凶手的心口,却被对方一根手指拦住。
不过,罗杰尼老师本身便没有对这一矛报以希望,之前一招他便判定出神秘凶手的实力远超于他。
他的目的是带走三人。
金光将张济川、周心怡和毛容容笼罩,超凡能力‘西行’发动,开始传送。
“坚持住,回学校就好。”罗杰尼老师对伤的不浅的三人道。
可是,当他回头一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怎么可能?”
只见神秘凶手不急不缓地跟在后面,看似闲庭信步,却比传送的速度更快,双方的距离在缩短。
张济川:“心怡老师,长赐号货轮!”
周心怡满脸是血,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长赐号拦不住他,而且……我身上从来没有过这么多钱。”
“还真是……”张济川想起上次,长赐号货轮在神秘凶手面前,一招都挡不住。而且……
“我也是第一次有这么多钱啊……”
神秘凶手越来越近,已经不到五百米距离,周心怡脸上闪过犹豫,就要召唤长赐号货轮。
一只手拦住了他。
“我来!”张济川陡然跳出了金光的范围,主动迎向神秘凶手。
罗杰尼老师勃然变色:“张济川老师!”
“你们快逃!”张济川的声音飘来,人已经义无反顾地冲向了神秘凶手。
后者漠然地‘看’着主动送死的张济川。
“提灯!!!”张济川被他的目光弄的心中凉凉,脸上露出了破釜沉舟般的决然,“你再不出来,我就真死这儿了,你的仪式就别想完成了。”
毫无反应……
张济川心里一横,加速!
两百米、一百米、三十米……
双方的距离在靠近,神秘凶手伸出了手,张济川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但他依然没有停下脚步。
一股比夜色还要浓郁黑暗忽然像潮水一般从张济川身体里涌出,一盏提灯成为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黑暗涌向神秘凶手!
神秘凶手脚步一停,伸出的手一滞,沾到了一丝黑暗。
他忽视了近在咫尺、伸手可灭的张济川,‘看’向了自己的指尖。
一抹比黑手套还要深沉的黑暗,努力地向他全身蔓延,似乎想将他吞噬……
神秘凶手静止了一秒钟,忽然一步后撤,消失不见。
“呼!——”张济川长长地出了口气。
“你是将我当成你的保镖了么?”一个沙哑的声音忽然传进耳朵。
张济川的心复又提起,抬头一看,黄铜玻璃油灯后出现一个剪影般的模糊身影,一道冷漠的投了过来。
“都特么这么可怕!”张济川暗暗骂了一句,壮着胆子直视那道身影,“你果然一直在监视我。”
提灯漠然道:“你应该庆幸,你对我还有点用处,上一个试图利用我的人,坟头草已三丈高了。”
张济川:“刚刚的黑暗是从我身上流淌出来的?你对我做了什么?”
两人自说自话,牛头不对马嘴。
提灯:“回答我一个问题。”
张济川:“你特么的到底在我身上藏了什么?”
提灯:“趾离是什么?”
张济川板着脸,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提灯:“有时候人活着,比死了还难受,你知道为什么吗?”
一股凉风不知从哪里吹来,张济川头脑忽然清醒过来,求生的欲望压过了对提灯的憎恨,他不断告诫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
深吸一口气,他回答道:“趾离,梦神。”
提灯声音一冷,如寒冬里的飞雪:“你上次说,摩尔甫斯是司掌梦境的神祇。”
“嘿!”
张济川一笑,露出学霸的嘲讽:“你不知道,神祇也要划地盘的吗?摩尔甫斯只管一小块儿。”
提灯高高地俯视着张济川,不发一言,令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直到张济川忍不住想要再次开口时,潮水一般的黑暗突然散去,耳畔只留下提灯淡淡的话语:“张济川,我要你一年内晋升二品超凡......”
张济川满脸问号:“你什么意思?”
但提灯已然远去,没人能够回答他的疑惑。
“张济川老师......”远远地一个混杂着焦急和担忧的声音传来,他精神一振,感觉到周围的一切回到自己的感知中。
张济川眼皮一跳:“他是什么时候隔绝我对周围的感知的?”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提灯的强大与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