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老师说过,约尔顿死之前,曾一件一件地解绑了所有超凡物品,交给了一个蒙面人,然后七窍流血而亡……”
诺丽丝眼神明亮,快速道:“四两先生,约尔顿是在解绑了‘东方红卫星’之后死的,这就说得通了……”
“这样啊……”张济川捏了捏下巴,顺着这个线索往下推理道,“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了约尔顿愿意将自己的超凡物品一一解绑,并交给一个蒙面人呢?”
“是啊……”诺丽丝旋即又苦恼起来,她发现这件事的疑点实在太多了。
在超凡世界,几乎没有超凡生物会将自己的全部超凡物品交给他人,这无异于授人以柄。
诺丽丝很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张济川道:“四两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张济川想了想,嘴里迸出一个音节:“等!”
“等?”诺丽丝一呆。
“是的,等。”张济川点头道,眼中闪过奇异的光彩,道,“诺丽丝女士,约尔顿的遗体丢了,你说谁最着急?”
“当然是巴提夫人……”诺丽丝想也不想就说道,可刚刚说完,她心中就有一道灵光闪过。
诺丽丝的眼睛明亮起来,神采奕奕地看着张济川:“啊,还有凶手!
“四两先生,你真的太聪明了。”
张济川微微一笑:“不错,死者的遗体丢了,最着急的除了家属,还有就是凶手了……
“我们大可以静观其变,如果着急的只有巴提夫人和男爵府,那么凶手极有可能就是家贼。但如果还有其他人对此反应激烈,那个人就是最大嫌疑者。
“诺丽丝女士,你现在除了等,唯一要做的就是留意局势,注意每一个人的动向……”
“我知道了。”诺丽丝点了点头,她不由得松了口气,总算有了一个思路。
顿了顿,她忽然又问道:“四两先生,我们该怎么处理约尔顿男爵的遗体?”
张济川看了看巨大的棺椁和里面被解剖过的遗体,淡淡地道:“缝一缝,埋了吧。”
“埋了?我们?”
“嗯。”张济川点头道,“死者为大,还是让他入土为安吧。要是让他落在凶手手中,只怕会死无全尸……”
诺丽丝想了想,点头道:“也好。”
替约尔顿缝合头颅的时候,不知为何,张济川总觉得他的脸有些奇怪。但具体怎么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他特意让诺丽丝女士用‘宋慈的《洗冤集录》’又查了一遍,却也没有查出什么结论……
…………
…………
“呼!——”
汉柏宫的建筑风格粗犷而大气,里面汉柏成林,这里是凯撒王朝的皇宫。
两鬓华发生皇帝‘勇度?乌兰提’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他不怕堆积如山的文件,不怕与派系林立的贵族们勾心斗角,甚至不怕领兵上战场,但他也有怕的……
怕女人。
准确来说,是怕女人哭。
尤其是一个刚刚死了死了丈夫,但丈夫遗体又被偷走的贵族遗孀哭……
当巴提夫人在汉柏宫里撕心裂肺地哭诉时,勇度也久违地感到一阵无力。
“约尔顿要是还活着,朕倒也不至于被他的夫人搞得手足无措……”勇度的语气罕见地有一丝无奈。
停顿了一下,他忽然问道:“枭,你怎么看巴提夫人的控述?”
侍女和侍从们没敢接话,显然,他们都不是‘枭’。
而这时,一个呆板、木讷、毫无生机的人影没有任何预兆地出现在勇度面前。
侍女和侍从们无动于衷,显然早就熟悉了这一幕。
‘枭’死鱼般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张口发出机械而晦涩的声音:“陛下,巴提夫人没有说谎……兰度子爵也没有说谎。”
勇度眉毛一拧:“如果巴提夫人没有说谎,那么,偷走约尔顿遗体的就是兰度子爵的随从。可兰度?黑金却称他的子爵府上根本没有那名随从……”
勇度看着‘枭’,质问道:“你跟我说说,如何解释这其中的矛盾之处?”
“兰度子爵只是个精虫上脑的蠢货,做不出这种事……”‘枭’毫不在意勇度的质问,依旧以没有情绪的语气道,“唯一的解释是,有人冒充了兰度子爵的随从。”
勇度的身体前倾,支在桌上,凝视着‘枭’:“可巴提夫人提供的监控中,兰度?黑金对那名随从很熟悉,也很信任,他的卫兵们也明显认识那个随从……”
“陛下,在超凡世界,一切皆有可能。”‘枭’漠然地道。
勇度若有所思地收回迫人的目光,并不再提问,他沉吟了片刻,正要下令,但就在这时,一个侍从踩着没有声音的脚步进来道:“陛下,巴萨提亚侯爵求见。”
“巴萨提亚?沛缇雅?”勇度微微一愣,“他来做什么?……算了,让他进来吧。”
侍从点头称是,‘枭’则毫无征兆地消失不见……
不到两分钟,身材高大,龙行虎步的巴萨提亚走进汉柏宫,以手抚心,对勇度鞠了一躬:“陛下,请原谅臣不请自来。”
“巴萨提亚,免礼吧。”勇度靠在坚硬的座椅后背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巴萨提亚,你是战争副督,近年没有战事,西进开发覆土的时机也没有到来,你进宫有什么事吗?”
“陛下,臣就直说了……”巴萨提亚表情严肃,声如洪钟,“臣听说约尔顿男爵自杀,遗体被人偷走了,特来向陛下请令封锁零都及周围的郊县,捉拿贼人。”
勇度眼中掠过一丝异色:“封锁零都?呵,巴萨提亚,你什么时候和约尔顿有这么深的交情了?”
“回陛下,臣和约尔顿并无深厚交情,只在三年前一起参加过酒会,算是点头之交。”巴萨提亚道。
“既然如此,你怎么这么关心约尔顿的遗体?”勇度眼睛一眯,带上一丝质问的语气道。
“陛下,臣关心的不是约尔顿,而是贵族的脸面。”巴萨提亚硬邦邦地道,“堂堂一个男爵,死后第一天尸骨未寒,就让人偷走了遗体,这不是打我们贵族阶层的脸吗?
“陛下,此愿并非臣一人之愿,此刻汉柏宫外还有十多位贵族,都和臣有同样的心愿,希望陛下允许,早日捉拿贼人,杀之以儆效尤。”
“哦?还有十几个贵族就在汉柏宫外?”勇度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问道,“那么巴萨提亚,这究竟是你的主意呢?还是外面那十多个贵族中某个人的主意?”
“是臣等共同的主意。”
勇度嘴角一勾,停顿了一下,道:“近年来我国实力与日俱增,零都乃是世上首屈一指的大城市。巴萨提亚,你要封锁零都,朕不可能答应你,但朕允许你带你手下的兵全城搜捕贼人,朕与你便宜行事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