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昱没有说话, 只轻退一步,左爪握拳, 朝着其中一人挥了过去。
那人急忙往旁边一闪,却没想到那拳力不在前, 而在左右,他这一侧竟让拳风打个正着,一口鲜血便这么噗了出来,身子遭拳风一震,顺着气流的方向朝另外几人倒了过去。
另几人赶紧躲开,敖昱趁势一个挥刀将几人都砍了,瞬间, 血花四散地从空中落下。
众人面色齐齐一变。
龙君冷冷一笑:“你们都退下。”说罢, 便朝着敖昱冲了过去。
敖昱自是不会怕他的,紧握六趾刀也迎了上去,二人你砍我闪,你追我躲, 各有其势, 很快便缠斗在了一起,一时之间,谁也占不得上风。
兵器擦撞声不断从空中传来,强大的龙威不自禁地发散出来,下方一群龙卫们抬头望着上方打得不可开交的二人,着实有些心惊。
其中几个龙卫想了想,互相使了个眼色, 其他人面面相觑也点了点头。
正当敖昱左爪猛地一划终于在龙君胸前留下条血痕子的时候,身后忽然涌现出几条颜色各异的巨龙,巨龙们在空中嘶吼抓咬,将他团团围住,他一时不备,身上瞬时多了好几道伤口。
龙君被两条青龙团团围起来做了防护,也不说话,只冷冷瞧着敖昱与几条龙缠斗。
龙形是龙族的原形,原形战斗所发挥的力量要比人形强大得多,更何况还是完全放开来的巨龙,更是威势十足,人形的敖昱在几条巨龙的攻击下身上冷汗多了不少。
他的灵力只恢复了小半,想着龙宫没有能与自己相抗的人这才放心地来,却没成想龙君不知哪里来的灵力骤增,竟与他打了个平手,之前与龙君缠斗许久,灵力又耗了不少,现在这几条龙这样纠缠,莫非真要迫他用最后的灵力化龙么?
一旁的龙君却是有些忍不住了,眼看着敖昱疲态俱露,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斥退了两条青龙,便执着武器冲了上去。
此刻敖昱正砍了其中一条巨龙的龙头处,那巨龙一声惨烈的嘶吼,剧烈挣扎起来,在空中胡乱抖动,想要将敖昱甩下来,敖昱紧紧抓住他的龙角,却是如何也不肯放手。
龙君抓住的便是这一时机。
一条头发丝粗细的绳子从龙君手指间冒出,直直地朝着敖昱而去。
敖昱全身精力放在身下这条龙上,忙着稳固身形,兼之那绳子实在太过小了,待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双手已经让那细绳紧紧捆绑在了一起。
龙君手指一缩,敖昱整个人的重力都被拽在了绑缚双手的细绳上,眼看着就要被生生拖下龙头。
却在这时,异变突生。
原本胜券在握的龙君瞪大了眼,整个身子完完全全僵硬住,然后,在所有龙族的注视下,那颗脑袋便这样一歪,一滑,从脖子上掉了下来。
一招断头。
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几乎是所有人都完全傻在了原地,只木着眼看那颗头从空中霎时落到地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五官都让地面砸烂了。
那一声闷响,将所有傻眼的龙卫敲醒。
“君上——”呼喊声响成一片,所有龙卫都朝着那砸烂的脑袋和紧跟着脑袋一起落下地的身体而去,在众人的目光下,没一会儿,龙君的尸体慢慢回了原形,一条血肉模糊的金龙出现在众人面前,那龙还未完全死透的样子,皮下的筋脉还在一抖一抖。
这死得实在是有些惨烈了,任谁都没有想到,堂堂上界最尊贵的龙君,竟然会这样毫无预兆地死成这样。
龙卫们哀嚎的档口,敖昱却是快速稳住了身形,一手甩脱了每人操纵的细绳,顺手塞进自己怀里,然后将方才那一刀劈头落尽。
身下的龙紧随着龙君的步伐被断了头,从空中摔下来没了命。
也是这一声巨响,将所有沉浸在悲哀中的龙卫们唤醒过来,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龙卫都不要命似的朝着敖昱冲了过去,却丝毫没有人想到之前龙君的那一刀断头根本与敖昱毫无关系。
敖昱刚松了口气便对上这么多人,吃力可想而知。
他一面应付着那些更加拼命的攻击,一面眼睛忍不住往刚刚龙君站的地方瞟。
人的脑袋不可能忽然这么掉了,肯定是有人动了手,问题便是……究竟是谁下的手?
他脑中很快浮现一个可能,不由瞳孔骤缩,一脚很力踹开面前一个龙卫,抬头朝着空中大吼:“呆子,你给我回去——”
这声音,怒气夹杂担忧急躁,大得在场龙卫都忍不住耳朵一疼。
紧接着,龙卫们的攻势更猛了。
敖昱身上又多了几条血痕子,他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要化形了,再这么下去还不知得折腾到什么时候,他是后悔了,今儿个一定不是什么好日子,明明让那呆子回去了,刚才那一招断头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是活不耐烦了,找死不成!
一想起灰浩还在龙宫里,他就浑身的火气往上涌,这万一不注意让人发现宰了怎么办?他上哪儿再去找这么只牵动他心的呆子?
想着,敖昱一刀劈开几人,屏住呼吸开始调动灵力。
“是那小子,抓住他——”耳边忽然有人喊道,敖昱瞬间睁眼,再也不管化形的事了,瞧着几个龙卫们冲过去的方向一看,真是心跳都停了!
真是想什么坏便来什么,那忽然落在地上现了身形的不就是灰浩么!
敖昱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大吼一声朝着面前拦路的就是一阵狂砍,龙卫们被他这不要命的样式骇了片刻,便见他朝着灰浩的方向冲过去了。
眼见着就要抱住人了,却见一人的声音传来:“敖昱——”
敖昱的步子停了。
这个声音是——
他默默回头,灰浩在不远处朝他招手。
他再回头,落在地上的那个灰浩手里拿着腾井剑,红着眼抬头看他:“敖昱……”
敖昱瞧了瞧两边,点头。
很好,两个呆子。
两个?
像是忽然回过神一样,他脑子一个激灵,心头一股凉气涌上,眼睛都瞠大了,一个个干涩的字眼从口中憋出:“怎么,回事?”
那边招手的灰浩也拿出了把腾井剑:“敖昱,是我是我……”
这里红着眼的灰浩眼更红了:“敖昱,是我……”
两边都是呆子,一样的脸,一样的声音,看起来什么都一样的。
敖昱站在原地怔愣片刻,那些龙卫们却不给予他思考的时间,分成两路朝着两个灰浩围了上去。
两个灰浩都急起来,大声喊着他的名字,眼看着那些龙卫们就要将两个灰浩都剁了。
却听见敖昱一声轻笑,后那笑声越来越大,最后,敖昱竟然是忍不住捂着肚子笑不住了。
那笑声突兀而诡异,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不知什么情况,便在这时,敖昱停住了笑声,看了看两边,冷笑:
“两个冒牌货,也敢在我面前晃悠……”
话音落下,他顺手一刀横空砍了最近的那个灰浩,然后又提起刀朝着不远处那灰浩而去。
而被他砍死的那灰浩没一会儿便现出了原形——竟是一条黑色蜥蜴。
眼见着敖昱朝着剩下那个灰浩的方向杀气毕露,那灰浩竟忍不住哭出声来:“敖昱,真是我——”
敖昱顿了顿步子,又轻笑一声继续往前走:“你若是呆子,便该知道此刻用什么法术到我面前。”
那灰浩一愣,就在这怔愣间,敖昱一个转移到了他面前,染血的脸此刻看来戾气十足:“你究竟是谁?”
话是问句,但他手中的刀却毫不留情地一刀将那灰浩砍成两段。
轻蔑地往地上一瞧,果见那人的尸体化为了蜥蜴,得到了这无声的回答,敖昱甩了甩刀子转身看那些龙卫。
正要说话,又见幽幽的声音从空中传来:“你倒是聪明。”
敖昱抬头看,一人在空中慢慢现形,那人一身华服,看来是个妖娆美艳的女子,却在眼上遮了块黑布。
龙卫们一见那人,便恭敬地停下动作道:“君后——”
此人,正是之前让敖昱下黑手毒了眼的龙后,可怜这风华绝代的龙族第一女人,竟就这样失了明守了寡。
敖昱却皱了皱眉,口中的话丝毫不掩毒蛇本质:“你怎么还没死?”
所有人脸色一变,却听闻龙后哈哈笑起来:“想杀本宫?你还嫩了点!”
敖昱正想讽刺她一番,又听到龙后道:“将那闯宫者给本宫带上来——”
一句话,让敖昱原本到口的话都咽了回去。
顺着龙后的话,原本被紧紧关闭的宫门轰然打开,上百个龙卫冲了进来,又小心地让出一条道来,那条道上,两名龙卫押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少年走了进来。
敖昱傻眼了。
龙后轻飘飘地落下来,冷笑:“将这小子带过来让本宫仔细瞧瞧。”
少年被强行抬起头押了过来,却是一副闭着眼的模样。
敖昱嘴巴动了动,两个字从他口中蹦出来:“呆子……”
灰浩为何会这副昏睡的样子?那女人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他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看了下周围的龙卫,朝着龙后的方向大喊一声:“方才那龙君是你砍杀的——”
一句话的效果,轰然无声。
尤其敖昱为了增强人们的听觉灵敏度,直接用了龙君一词,更是带了石破天惊之感。
几乎所有人都随着他的话将目光投到了龙后的身上。
龙后的面色看来一僵,不过这女人毕竟是个有脑子的,很快便付之一笑:“本宫乃龙族之后,弑君?可笑!本宫何须下手斩杀自己的夫君!”
一字字,掷地有声,即便是之前怀疑的那些龙卫们,也不由有些尴尬。
的确如此,龙后根本没有理由斩杀龙君。
敖昱却笑:“蛇蝎妇人,有何不可为?”说话间,目光却一直不离那被龙卫挟着的灰浩。
龙后的脸看起来扭曲极了,她忽然一笑:“孽龙,休得如此狂妄,别忘了你还有一物在我手中。”
说着,她伸出手,两个龙卫赶紧将灰浩送上前。
龙后长长的指甲顺势从灰浩发上往他脖子上移动,看得敖昱心惊胆颤生怕她一不小心把灰浩戳死了。
“这人倒是细皮嫩肉秀色可餐的模样。”龙后轻声说着,又将指甲竖起,指尖对准了灰浩的喉咙,
“却不知,这皮下的血可是如面上摸来那般滑腻?”
敖昱猛地冲了上去,却依旧来不及阻止龙后的凶残行径,只眼睁睁看着那长长的指甲深入灰浩的皮肤……
敖昱的心猛地一跳。
却在这时,原本一直闭着眼仿若昏睡的灰浩忽然睁开了眼,凌厉的目光清明的不像一个方才还在昏睡的人。
灰浩露出一个笑。
一声惨叫传来,众人将目光移向那发出哀嚎的龙后上,却发现她的指甲连着手指竟慢慢消融腐化,只剩下一手的血流淌不断。
所有人都吓呆了。
唯有敖昱愣了愣,道:“深睿?”
说着,顶着灰浩皮的深睿回头瞥了他一眼,而龙卫们早在回神后冲了上去。
敖昱还未从灰浩到深睿的这巨大转变中回过神来,等他被众龙卫们的惨叫声唤醒的时候,面前已经一片血腥样了。
深睿提着腾井剑砍了一大片人,然而昨夜敖昱与灰浩奋战一晚,这身子已经落下了疲惫,他才动了动手就感觉脑袋发晕嘴唇发干屁股发疼。
脸色很黑的深睿干脆用了最简单的杀人办法——割脉。
滕血主吞噬,现在他虽用的不是自己的身子,然而他的精魄却比原身子主人灰浩强大得多,当他的精魄控制身体时,这身子的血也带了他精魄中所蕴含的蛇灵血,备了吞噬之效。
由此,于他而言,放血便是最强的杀人法子了。
敖昱便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在左手划了一刀朝众龙卫们一挥,右手再划一刀又朝人一甩。
真正的血色飞溅。
只是这血毒了点,吞噬性强了点,杀人不眨眼了点。
下一刻,敖昱回神,脸都黑了,朝着他大吼一声:“混账,那是呆子的身子,你别给乱糟蹋!”
深睿瞬时止住挥手撒血的动作,却不是因为敖昱的话,而是因为:
“这什么破身子,就这么点血?”
蛇族的血强悍霸道,血量亦是充足,他以前便用得大方畅快,而灰浩人小底子又薄,自是禁不住他那样子潇洒放血的,没一会儿就有些失血过多地晕头无力了。
身子疲乏,喉头却因为内伤一股气血上涌,这真是要命了。
眼瞧着他晃晃悠悠的一副要倒了的姿态,敖昱正要上前,却瞥见旁边手指都化了的龙后朝深睿背后偷袭而去。
“小心——”他连忙大喊。
深睿由着他的话转身,喉头涌上的那股气血却再也憋不住地一口噗出,正完完全全地喷在过来偷袭的龙后身上,瞬时——
“啊——”龙后被噗了一身血,惨叫不迭,身上的衣服血肉,只要是沾到深睿血的部分都开始冒热气冒血泡消融散化。
她身旁几个龙卫也跟着遭了秧,倒地声惨叫声连成了一片。
敖昱也是提心吊胆,却是全身心都记挂在了已经晕晕乎乎倒下去的深睿身上,毕竟那还是灰浩的身子来着。
他冲上去一脚踹开了已经血肉模糊只剩半口气的龙后,将晕过去的灰浩抱在了怀里:“呆子,呆子?”
毫无反应。
“啊——”敖昱忽然仰天一声龙吟,威势强大的龙吟在周围回响环绕,之前便耗费了大量气力,现在变得灵力微弱的龙卫们都面露恐惧痛苦。
“住手——”远远地又传来一人的声音。
敖昱口中声音不变,余光轻瞥见一人面色惨白晃晃悠悠地走来。
“住手!”那人却是之前帮过他一次的敖广。
最是人情债难还,想起之前这人给过他地图,敖昱犹豫了会,终于还是停止了喊声。
众龙卫们痛苦不堪地终于松了一口气,一个个地瘫在了地上。
敖昱也不作停留,还了这一人情便抱着灰浩转身离开。
今天出师不利,什么情况没问到却伤了他和灰浩两人,虽说那小夫妻是被宰了,但一个也不是死在他手上,这更是让他心中不满。
罢了,先救回灰浩要紧。敖昱一个瞬移出了宫门。
“你莫走!”他的动作太快,敖广根本来不及阻止,只得大喊。
敖昱本不打算理他,却听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祭司大人有请——”
敖昱停下了步子,果断转身:“带路!”
这性子果真是喜怒难辨。敖广心中默念,脚下动作一刻不停地便带着他朝一条小径快走而去。
敖昱跟着没走两步,瞧见那满地的残骸,顿了脚步,手中动了动,刚死去不久的那些龙族精魄都成了小丸子悄然落入他手,他快速拿出小瓶将东西都装起来,很快便跟上了敖广的步子。
精魄留着也无用,倒不如给他补了身子,这么多东西,倒是够他恢复灵力了。敖昱心中稍稍宽慰。
敖广丝毫未发现敖昱刚刚的那一瞬动作,幸存下的龙卫们却是亲眼见到了他的动作,这活生生取人精魄的事情他们是头一次瞧见,一个个都吓得动也不会了。
这人竟真如此残忍。
龙卫们齐齐打了个寒战。
敖昱跟着敖广绕了不知多少个圈子也没见底,眼看着怀中灰浩的面色越来越惨白了,他脸色更不好看了:“到底还要走多久?”
语气中,已是不耐。
敖广自然是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便道:“快了快了。”脚下不由加快了动作。
虽说敖广一直强调快了,但事实上还真不快,就在敖昱又绕了好几条道脑袋都开始晕乎准备发怒的时候,敖广终于停下步子:“到了。”
敖昱眯眼一看,面前是一座看起来十分简陋的破屋子。
这,便是祭司的住处?
太掉价了。这是敖昱心中唯一的想法。
不多耽搁,他上前一脚踹开那破门,往屋中快速一扫。
内部简陋,什么人都没有。
“怎么回事?”这样子与想象中完全不同,差得简直太多了,敖昱面色不善。
“祭司大人便在里面。”敖广丝毫不畏惧他的冷脸,只强调这一句。
敖昱紧紧抱着怀里头的灰浩,由于失血过多加受伤不明,灰浩的体温低得可怕,敖昱默不作声地从灰浩怀里摸出那枚龙珠,快速从里头捞出一些子瓶瓶罐罐,也不管有用没用,里面的药丸都一股脑儿给灰浩灌进去。
“你这样并不能救他。”忽然,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
敖昱喂药的手一抖,继而停了动作,若无其事地将那些瓶瓶罐罐重新塞回了龙珠,方才抱牢了灰浩,看向空中:“出来。”
空气中毫无波动。
敖昱皱眉,重复:“出来。”
又是没有一点动静,好一会儿,一阵叹息声传来。
敖昱心下一提,周围除了他与灰浩以及敖广三人,竟没有丝毫生灵的气息。
那叹息声从何而来?
他回头看敖广。
敖广依旧是面瘫脸一张,只道:“这便是祭司大人。”
敖昱差点忍不住一刀砍死他!这哪有人?人在何方?
然而那苍老的声音又响起了:“我便是这屋子,这屋子便是我。”
“……”敖昱噤声了,之前打斗中便憋在喉咙里的那口血此刻终于忍不住噗了出来——
敖广方才才见过灰浩噗血的样子,深有阴影,连忙躲开。
敖昱的血小半落在灰浩身上,大半落在了地上。
被血溅到的地面发出一阵若隐若现的淡色红光,又慢慢逝去,随之消失的是敖昱的血。
敖昱不由后退一步,面上带了一丝凝重:“你真是这屋子?”
那声音得了鲜血似乎很是满足,老迈的声音中都带了些欢喜:“我自然便是这屋子,你的血味道果然好,我很喜欢。”
敖昱眉毛一抖,随手拭去嘴边的血迹和灰浩脸上的几滴血:“若你想我拆了这屋子,便大可以继续说下去。”
祭司不说话了,敖昱冷哼一声,问:“一间破屋子,如何有灵智能测未来断生死?”
“若仅仅是这屋子,自然不能如你所说那般聪慧。”随着这话音的响起,敖昱诧异地回头,却见露出一丝微笑。
方才那略显苍老的声音,竟是从他口中发出的!
“你惊讶作甚?如你所说,我并不止一间屋子的效用,附身夺舍还是可以的。”祭司用着敖广的脸笑了笑。
敖昱只觉浑身一阵鸡皮疙瘩,祭司的话让他想到了灰浩被深睿夺舍的事,虽是深睿无奈之举,他心中却也是十分不满愤怒的,只是并未表现得那般强烈罢了。
“你究竟是谁?”敖昱紧抱着灰浩问。
“我究竟是谁?”祭司脸上露出一丝茫然,摇摇头,“我也记不清自己是谁了,只是死了后在这屋子,精魄与屋子连起,不得脱离,唯有龙族人入了这屋,我方可附身于他。”
他又叹了口气:“只可惜千百年来,我也只得了那么一二人说话聊天罢了。”
敖昱没什么心思探究这人的由来,只想问清楚一些事情:“那你又如何成了龙族的祭司?之前为何用锁龙阵囚我?现今又为何助我?莫不是年岁久了脑子不清醒了?”说到后来,敖昱语气中的讽刺之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