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厚仁此话一出,那络腮胡子以及听到这句话的米教教众脸上纷纷变色,然而他们的反应始终还是晚了一拍。潘厚仁话音犹在,人已经滑步而出,左手虚晃一招,直取那络腮胡子的咽喉,没给对方半点反应的时间,五指已然扣住络腮胡子的咽喉要害,稍微用力就听到喉骨“咔咔”作响。
“现在还想跟我要钱么?”
森然开口的同时,潘厚仁使了个简单的擒拿手法,将络腮胡子的身体扳转过来,像是将其抱在怀中一般,如此一来即便对面那些米教教众想要出手,也要考虑络腮胡子的性命。潘厚仁之所以说了那么多废话,就是为了确定络腮胡子在这群米教教众中的地位,是不是能够得到投鼠忌器的地步。
“潘厚仁!”
那姜老三脸色变得铁青,悍然道:“赶快放了.放了人!否则的话,你潘府永世不得安宁!”
“哦?”潘厚仁眉头微微一挑,道:“姜老三?你这是在威胁我咯?潘恒!”
“少爷,在呢!”
潘恒的鼻子虽然已经没有流血了,但仍旧用手捂着,说话含含糊糊、瓮声瓮气。
“去通知侯爷,将这里所有米教的人统统抓起来!”
潘厚仁大声吼出命令来,这命令里可是包含着浓浓的杀意,就连周围的老百姓都能听出来,纷纷开始退后,毕竟米教教众的额头上又没有写着字,若是被误抓进大牢,到时候又要花费不少银钱去打点才出的来了。
因为百姓这种自我保护的心理,片刻之后整个成衣坊门口就变成了泾渭分明的三拨人。一拨是围观百姓,一拨是米教教众,剩下就是潘厚仁跟那络腮胡子,还有一些从成衣坊里出来的雇工。潘恒趁着围观群众们纷乱的机会已然跑了!
此时潘厚仁才发现,直到现在张裁缝都没有露面,他左右看了一眼,瞅见刚才来跟自己说话的那个青衣小厮,便道:“你们东主呢,怎么不见人?”
这个时候情势已经明朗,那青衣小厮脸上也挂上悲愤之色,道大声:“潘少爷,他们来收香火钱,东家跟他们理论,被他们动手打伤了,都吐血了!”
“啥?”
听说这些米教教众竟然将张裁缝打得吐血,潘厚仁心中邪火顿时腾了起来:这些痞子实在是无法无天了点,竟然敢在昆明府里随便动手伤人,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实际上在这个时代,官府对于这种乡村里面自发形成的米教是极少去管束的,毕竟他们都是些刁民,说犯了多大的事情又说不上,更重要的是往往有银钱上的往来,而真正跟官府有关系的大户,官府也会直接跟米教的头头打招呼,根本不会波及到这些关系户,所以一个时间长的米教,往往是会变得无法无天,嚣张的很。
局势急转直下,作为领头人的络腮胡子又被潘厚仁控制在手中。在后世看了无数影视作品的潘厚仁,可是不会给那络腮胡子发号司令的机会,虽然没有直接捏碎他的喉结,可是在他五指控制之下,那络腮胡子连呼吸都不顺畅,更不用说开口说话了。
他不能直接下达指示,那些皮袄子也就惶惶不知计谋,纷纷拿眼神去瞅姜老三。潘厚仁注意到这些皮袄子的神情,暗道原来这姜老三也是米教里的一个人物,要么就是功夫高,要么就是地位高,很有可能两者皆顾。
暗暗对那姜老三算计心头,潘厚仁手中缓缓加力,他打算先将这个络腮胡子弄晕过去,然后再拿下姜老三,那今天的事情也就算有个结果,最好平西侯的兵马能够早点赶过来,那就不用他自己辛苦了。
可是想想后世警察的速度,潘厚仁对自己心中的这个希望实在是不抱太大的幻想,当他怀中的络腮胡子开始因为缺氧而神志模糊的时候,姜老三他们已经等不得了。
“上!”
四个皮袄子在姜老三的一声命令下,纷纷冲向潘厚仁,他们当中有人从怀中衣服之下拔出短刀,也有人从裤腿里抽出短棍,总之都是一些便于收藏,而且不会被官府查收的兵刃,可是用来杀人,这些小兵器已经足够了!
“砰!”
潘厚仁抬腿一脚将第一个冲过来的皮袄子踹翻在地,虽说他身负武功,可是在真正肉搏的时候,后世那些散打的动作却最适合对付那些普通人,直接有效,而且更有视觉效果——眼瞅着一个人被踹得倒飞出去,怎么也比用掌力拍翻看起来更让人感觉恐惧,对力量的恐惧。
出师不利,这个时候米教教众们才想起关于这个潘厚仁少爷的诸多传闻,其中一个就是关于潘少爷的战斗力,那可是昆明府里独一份的,至少没听说过有人正面战斗放倒过潘厚仁。
幸亏这些米教教众还不知道,如今潘府里还隐藏着一个真正的绝顶高手,张三丰老神仙的关门弟子,武痴四疯!若是他们知道的话,怕是早就已经溜之大吉了!
一个现成的例子摆在面前,剩下的米教教众也就不敢轻举妄动。这些家伙本就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主,潘厚仁的硬度好像已经超过了他们的估计值,就连那姜老三此时也犹豫了。
然而时间不等人,如果继续僵持下去,最终倒霉的人肯定是米教教众,那姜老三也算是光棍,咬咬牙之后,竟然道:“走,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潘少爷,咱们后会有期!”
“会的,会的!你放心好了!”
潘厚仁脸上带着笑容,右脚却是缓缓地挑起了刚刚被踹飞那家伙失手落下的短刀,在昆明府上街,他可没有带刀剑的习惯,不管那姜老三是真心要溜还是耍心机,潘厚仁总觉还是该给自己弄把武器,那样更有把握一些!
然而姜老三等米教教众真是想要溜了,树的影儿人的名,关于潘厚仁这个昆明府第一纨绔的回忆越多,米教教众就越觉得今日跟潘厚仁叫板是个错误!
可是包括姜老三在内的米教教众还不知道,这个错误会有多么的深刻。
姜老三还算是个讲义气的人,竟然让布衣教众去将被潘厚仁踹到的那个皮袄子抬起来,他亲自断后,一行人就要撤离,而潘厚仁始终扣着络腮胡子的喉咙,两眼冷冷地看着这些教众逐渐退散到人群当中。
“闪开,闪开,平西侯府兵办事,闲杂人速速闪开!”
随着轰隆隆的马蹄声,潘恒去搬的救兵总算是来了,而这个时候,姜老三还在人群当中,潘厚仁听到马蹄声,就已经松开了络腮胡子,当他判断出府兵可能来不及拦住这些教众时,他第一时间用脚尖挑飞了短刀,正对那姜老三而去!
姜老三一直就没有放松过对潘厚仁的警惕,当他看见潘厚仁的动作时,本能的就要躲闪,然而周围都是人,腾挪空间有限,眼看那姜老三就要被短刀射中,正好在他身边有个米教的布衣,只见那姜老三竟然一不做二不休,伸手将那布衣拖了过来,短刀“噗嗤”一声扎进布衣的后背,等到布衣倒下时,姜老三已经混入人群当中,不知了去向!
“潘大人,米教教众何往?”
平西侯的兵马终于穿过分开的人群来到潘厚仁身边,领头的百夫长滚鞍下马,向潘厚仁行礼而道。
看着这些全副武装的兵马,潘厚仁心中不由得微微叹息,道:“你们若是能够早一刻钟到,那些米教的人一个都走不掉!现在嘛,喏,那边地上躺了一个,你去看看有没有救,若是没死的话好好替本官审审,这都是哪里窜出来的邪教!”
潘厚仁是真心发火了!这些米教竟然欺负到他潘厚仁的头上,而且还打伤了张裁缝!张裁缝这个人对潘厚仁来说可是太重要了,至少到目前潘厚仁没有找到可以替代张裁缝的制衣师傅。说来也是怪他自己大意,当初朱高煦和朱徵焲在昆明的时候,潘厚仁还安排了几个孔武有力的白子贴身保护张裁缝,如今以为昆明城里早已经没有了威胁,潘厚仁才让那几个白子撤走,可没想到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出了事情。
那潘恒跑得汗流浃背,然而这个时候潘厚仁却不能让他休息,指着已经晕倒在地上的络腮胡子道:“去找一辆车,把这个家伙拉到城门口,丢在外面!”
“啥?少爷,你好不容易才抓住,就这样放了?”
潘恒可是一点也不理解潘厚仁这个命令,毕竟谁都能看出来络腮胡子就是这伙人的头头,抓起来审问一定能够知道的更多,怎么能够说放就放了呢?在潘恒看来,少爷可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况且他潘恒还被打破了鼻子,流了那么多血,可是要吃不少东西才能补回来的啊!
“我让你这么着就这么着,这位将军麻烦你来做个见证,看看这家伙是否还活着!”
潘厚仁一边说,一边冲那正在组织清场的百夫长招呼。那百夫长也是个实在人,当真是在众目睽睽下听了听络腮胡子的心跳,又翻了翻络腮胡子的眼皮,点头道:“确实是还活着,而且好像也没有受什么重伤!”
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在周围那些围观百姓的面前,潘厚仁大声道:“各位都听见了,这家伙可没有被我杀死,现在我就着人将他送去城门口,今后的事情可跟我潘厚仁没有半点关系,咱可不是个杀人狂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