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第一个到场的嘉宾,却是段正鑫。他是代表潘氏运输公司来的,按照潘厚仁的吩咐,他着人送来了一个大大的花篮,挂着一截绸布,上面写着贺词,落款则是潘氏运输公司,一如后世那些公司开张时的商业行为。
潘厚仁和雀娘则是作为春兰阁一方的代表,热情的迎接了段正鑫,小婵娟则是忙着接收段正鑫送来的礼品,一番寒暄之后,潘厚仁将段正鑫领到大堂里,雀娘很快就领来一个姑娘招呼。
“老段啊,回去不会被灵玉骂吧?”
看到姑娘笑眯眯的过来,段正鑫的眼神也跟着人家动,潘厚仁忍不住在老段的耳边说道。
“我。那个。嗨,这个时候提这干啥啊!厚仁呀你赶紧忙去吧,别陪着我这个老头子了。”
“老段啊老段,你哪里是想让我去忙啊,分明就是担心我打扰了你的好事,行,一会儿午时,君再来准时开宴,三楼,到时候姑娘会领你去的,先去房间里享受吧!”
潘厚仁哈哈一笑,也不给段正鑫解释的机会,招呼着雀娘掉头就走。正好此时外面迎宾也在报有客人到了,然而来的却是一位潘厚仁意想不到的宾客——府尹张大人!
听到外面唱诺,潘厚仁微微一怔,转向雀娘,脚下不停开口道:“张大人来了,这倒是个意外啊!”
雀娘脸上的神情就有些紧张了,“真的是府尹大人?哎呀我的天啊,他不会是来查封场子的吧?”
潘厚仁摇摇头,道:“侯爷说了,为了保住头上的官帽,那张大人可是在侯爷府上做了保证,在他任期之内,只要我不是干谋逆的事情,他坚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食言而肥的事情,我看那张大人不会,也没有那个胆子!”
要知道这次回到昆明,潘厚仁可是接受了朱棣的密旨,奉旨搞娱乐事业,官场上一般的人物,他还真是不怕,就算把官司打到京师里去,自然也会有人帮他撑腰!
“哎呀呀,张大人光临,实乃是我们春兰阁的荣耀,来呀,奏乐,还不快快奏乐!”
一身便装的张大人摇着八字步,在潘厚仁的虚邀之下踩着红布,面带微笑,频频点头走进大堂,跨过门槛之后,他还不忘转身,对着大门周围围观的昆明城民众拱手为礼,“老夫虽添为本地父母官,但既然是父母官,就更应该与民同乐,今日春兰阁枯木又逢春,实在是我城大喜之事,也暗合今年丰收之态,老夫以平民身份道贺,还望各位父老乡亲,为老夫做个见证啊!”
一边夸奖春兰阁,一边还不忘撇清自己,张大人这个官,还真是做得很有水平!
潘厚仁心中暗赞,也不忘让雀娘招呼着,考虑到张大人本身的身份,潘厚仁就亲自领着张大人向后面的房间走去,没有直接找来姑娘迎接。
“张大人今日到来,蓬荜生辉啊!实在是让厚仁感激不尽呢!”
潘厚仁前头领路,仍旧不忘给大人敷面子,让紧随他身后的张大人心中喜悦。然而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张大人其实是应该叫潘厚仁一声“上官”,只不过他还没有来的及开口,潘厚仁就猜到了其想法,连忙阻止,说既然张大人是以一介平民身份来到春兰阁,那他潘厚仁今日也就仅仅是春兰阁的东家这样一个身份。
“厚仁啊,老夫倚老卖老,就叫你一声贤侄了。”
说起来潘厚仁跟这个张大人之间的关系还真是有些复杂,只不过古人在算辈分的时候,是不会将平妻或者是如夫人的亲戚算进辈分里,况且潘厚仁的辈分本身就比较混乱,他并不是潘德明的亲侄子,而龙镶天在潘府的地位,甚至不在潘诞之下,故而张大人叫潘厚仁一声“贤侄”也说的过去,至少潘厚仁就觉得自己的确是挺“贤”的。
“张伯父但说无妨!”
“贤侄你如今已有了官职,而且听闻在北京城里也进过禁宫,见过皇上,为何还要。还要。”张大人一面说,一面拿眼睛瞅着房间里的环境,那用意再明显不过了,意思就是潘厚仁实在是不该经商,当什么东家,完全是在自贱身份。
以两人之间的关系,潘厚仁当然不会告诉他:少爷我乃是奉旨经商,正儿八经的红顶商人,你丫管得着嘛!
微微一笑,潘厚仁也坐到方桌边上,道:“张大人有所不知啊,其实皇上也有心放开某些老旧的国策,只不过一切都还没有先例,若是贸然下令怕出了篓子将来不好收拾,小侄我正好有这个条件,皇上呢也不反对小侄做点尝试,只要不出格就行了!”
潘厚仁这番话说得相当模棱,个中的滋味都留给张大人去猜测。果然,听潘厚仁这么一说,张大人顿时沉思起来。潘厚仁也不想打断人家的思路,干脆轻声告辞,出门之后就让站在门外的姑娘进去,还特别嘱咐要好生照顾着,不可失了礼数,更不能将咱们的张大人给吓跑了。
等到潘厚仁走出大门,才知道紧跟着又来了几个客人,大多是春兰阁的老主顾,在昆明城也算是有钱有势的人物,有雀娘照顾,倒是不用潘厚仁操心。
过不了多久,潘德明也来了,因为春兰阁已经独立出潘府,算是潘厚仁自己的私产,所以潘德明道贺,那也是带着贺礼来的。潘厚仁向自家二叔行礼之后,收下了礼单,又亲自带二叔进去,路上就问道:
“二叔啊,给你安排一个还是两个姑娘啊?”
“去你的!”潘德明被问得啼笑皆非,一个还是两个,真当他潘德明是没见过女人的菜鸟了?要说女人,一年中大半年都在走南闯北的潘德明什么样的没见过?不过说心里话,潘厚仁在春兰阁整的这种调调儿,还真是让潘德明时刻保持着新鲜感,但凡他滞留昆明,隔山岔五的也会来转转。据潘厚仁观察,还有春兰阁里的姐妹们对潘厚仁的“密报”,潘德明跟雀娘的关系好像很是不错,已经被人逮住好几次晚上留宿在雀娘的房间里了。
“二叔,您是宝刀未老啊!雀娘,雀娘,咱二叔来了,还不好好招呼?”潘厚仁心中憋着笑,刻意大声喊雀娘,结果却是一个大堂的笑声,就连雀娘这般的老油子,脸上也瞬间像是多抹了一次腮红似的。
只不过雀娘毕竟还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即便脸红的像是苹果,仍旧大大方方的走上前来,一把拉住潘德明的手,念叨道:“德明啊,说过你多少次了,来就来嘛,还要送礼?”
“诶,诶,诶,雀娘,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二叔今天来是庆贺我开张,又不是庆贺你开张,送礼神马的,难道不应该了?”一句玩笑话顿时让潘德明也不敢再继续停留在大堂里,雀娘也是急地跺足,狠狠地瞪了潘厚仁一眼,随后小跑着跟潘德明去了。
“快,快去给我把小婵娟叫来,这个雀娘,有了男人就忘了工作,真是的!”
潘厚仁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哈哈大笑,顺口让小婵娟来顶上,他是估摸着雀娘一时半会儿不出来了,才故意大声的招呼着。
随着时间接近正午,越来越多的贵宾到场,其实大多数春兰阁的贵宾,同时也是君再来的贵宾,这也不奇怪,能够在君再来消费的男人,又有几个不喜欢春兰阁呢?
倒是夏布朝的到来,又让春兰阁的姑娘们尖叫了一番!今日的夏布朝当然不会穿上他的飞鱼袍,一身玉白色长稠书生袍穿在他身上,非但没有不协调,反而显得书卷味道极浓,活脱脱一个丰神如玉的俏郎君,就连潘厚仁看到之后都不由得有些嫉妒,毕竟人家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哪怕平时候血雨腥风,也丝毫无损此时完美的气质。
这一点,算是出身草莽的潘厚仁比不了,也没法比。
“哥哥你总算是来了,你瞧小弟我等的,可是满头大汗啊!”潘厚仁上去就拽夏布朝胳膊,结果力道没有把握的恰当,加上夏布朝正在摆姿势,愣是将其拽的一趔趄,弄的夏布朝转头瞪着潘厚仁,没好气道:“我说兄弟呀,你这是故意的吧?”
“啥?”
潘厚仁装着没听明白,拉着夏布朝大步流星的走过大门,也不管长袍裹脚的夏布朝这般走路有多么破坏形象,
“各位,各位,我身边的就是今日最帅的帅哥,夏哥哥,姑娘们谁愿意伺候他的,报名了,报名了哈!”
潘厚仁这么一吆喝,顿时将大堂里剩余姑娘们的热情点燃,一个个不顾仪态的举手,表示愿意伺候夏布朝,如此一来,反而弄的夏布朝很不好意思,感觉上他成了勾栏的姐儿,而围绕着他欢呼的姑娘,才是他的恩客。
“我说厚仁啊,咱们要不要这样啊?”夏布朝小心翼翼地闪躲着身边多出来的“咸猪手”,虽说他感觉春兰阁的姐儿们外形都挺不错的,可是这种热情,却是让夏布朝有些吃不消的感觉。
“怎么不能这样了?”
看到夏布朝受窘,潘厚仁心中大乐,算是他一种恶趣味得到了发泄似地。只不过玩笑不能开的太过,捉弄捉弄也就是了,若真是把夏布朝给吓跑了,就有违初衷。故而潘厚仁感觉火候差不多了,才招呼姑娘们放过了夏布朝,带去后面浴房里歇息去。
接下来还有三三两两的贵宾到,有些是潘厚仁亲自接待,忙不过来的时候就是小婵娟上,总之今日开幕式的接待工作,算是圆满完成。唯一要说是缺陷的,就是雀娘跟着潘德明进去之后,竟然等到正午时分,才姗姗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