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山洞,山洞里很是寂静。
温今歌并没有发现陆唯他们留下的痕迹,洞内蛛网密结,地上尸骨不少,不知是野兽的还是人类的,这让她有种来了盘丝洞的错觉。
“师尊,咱们是不是走错呢?”
“不应该的。”温今歌摇头,“再往前走走吧!”
她面上冷静,可心里慌得一批。
从前在玄云宗的时候就好几次跑错方向,现在真跑错了也未可知,奈何她是长辈,得维持住一个长辈该有的尊严。
几声鸦叫从山洞里传出,温今歌弹去身上的羽毛,飞出来的却是几只蝙蝠。
“也没工业污染,怎么还来品种变异呢?”她摇着头,举着火把烧了不少蛛丝,带着两位弟子继续前行。
凌易时醒时睡的,很黏温今歌,再加上腿上有伤也走不得,是她一路抱着的。
这时他也睁开了眼睛,茫然的扫了一眼举着火把的小师兄,“师兄,这里会有人么?”
“我觉得不会。”杨文楠说。
“那为什么我们还要走?”
“师尊说走咱就走。”
“师尊,为什么错的路还要走啊!”
温今歌:……
这个问题……
她忽然觉得这孩子也许更适合去当和尚,满脑子都是小问号,去祸害悲喜佛挺好的。
“问的好!”温今歌还是很捧场,就在两位弟子都想听一听的时候她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我也不知道。”
身后的门已经让山石堵上了,要说这里没问题,这谁信啊!
现在能做的,也只是硬着头皮上了。
“师尊,你非要找那位圣子么?”
“是。”
“为什么?”
为什么?
温今歌笑了笑,还能是什么?
不甘心自己死的时候还是个第二反派!
那多憋屈!
她从来都是个要强的人,什么都想做到最好,即使是人人厌恶的反派也是如此。
从前那个温今歌是背锅的,她不想背锅,又不能改剧情,哦,不对,现在能改剧情了,那为什么……
温今歌被问懵了。
好在,前方也出现了一条一人来宽的甬道,这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甩给杨文楠两条锁妖链和缚魔绳,另一截已经系在了她自己身上,“自己牵好。”
系两条应该足够了吧!
在这出现的总不至于是玄师吧!
“师尊,这……有用么?”杨文楠从没怀疑过温今歌会害自己,但是,这地方阴森森的,他总有一种自己将要死在这的错觉。
尽管,他知道以师尊的实力,害他在这出不去的可能性很少。
但是,新进门的小师弟说什么呢?
他说师尊杀了好些人,好些人,该不会是师尊魔化之后杀的吧?
他一路上走着神,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这才忙着去扯身上的两条绳子,扯着扯着,火把照耀在地上,那截绳子像是被什么割断的。
“师尊!”他不敢太过大声的呼喊,怕引来黑暗中旁的东西。
这洞穴,自从进来便觉阴风阵阵,像是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窥探自己。
“吼!”
也是这时,迎面飘来一股腥风,杨文楠赶紧念了一个诀,将自己控制在结界中。
他顺着绳子的方向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前面却是没路了,不过地上,却是能看见割断绳子和砍断锁链的碎屑。
但是,没道理啊!
这是锁链啊,砍碎的声音那么大,为什么师尊没能听见声音?
四周都是红彤彤的灯笼,这山洞像是一个百目怪,此刻的它正在苏醒,先前传来的腥气正是他前进的方向。
杨文楠不得不庆幸,还好他是个瞎子。
若是真直视了这些眼睛,还不知要出什么事。
“师尊,你们在哪?”
空荡荡的山洞里,只有他浅淡的回声。
杨文楠有些无助,只好拿出了王溪给的那串珠子,串珠都是黯淡的,这意味着至今为止没一人出事。
这里是一座农庄,庄园里种着不少果树,鲜艳欲滴的果子结在树上,像是一个个小灯笼,分外好好。
地里也种着一片蔬果,叶子绿油油的,熟透的瓜缔微黄,只等着人们的收获。
王溪添吧着嘴,无聊的盘着一串珠子,冲着一位正开门的农户道,“姨!你院里的果子卖么?”
她是个热情的小姑娘,乡下人大多淳朴,往常这么说的时候,大多都是白吃的也不会真收钱。
但这一次,那妇人只是扫了她一眼,便像是见到了什么,连手中端着的盆也扔在了地上便慌忙的锁门了。
“师兄,我很吓人么?”
王溪苦哈哈着一张脸,掏出一面镜子来,镜子上的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啊,只不过因为这些日子的奔波她的脸瘦了不少。
“还好。”梁思蹙着眉。
身后那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但是隔得远,他们也是人的形态。何况中间还有遮挡物,这妇人不过一届普通人,不至于能看穿那两位不是人啊!
“进去看看吧!”说着,梁思便跳进了院子,王溪只好紧随其后。
越是靠近千燕国土,她心底越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催着她快些回去。
她想自己一定是太想家了,这种感觉她没同任何人说起。
院子里,那盆水,静静的倒在地上,盆子的主人还在门缝里看,发现梁思和王溪跟进来,屋子里传来一阵慌乱的桌椅移动声,当是在用器具抵门。
“婶子,我们只是路过的玄师,您为什么怕我们?”
“你们,你们不是人。”
两人相似一眼,彼此打量着,最后还是王溪去掏储物袋了,“师兄,这是照妖镜,我还是我啊!”
梁思也跟过去看了一眼,却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发生了变化。
“嗯?”他不解。
镜中的他变年轻了,那是三年前,他被师公带上万丈峰时的样子。
眼中的魔气未加掩藏,身上的煞气够重,玄云宗以前的事他没有记忆,只对山上后来发生的事有印象。
如果妇人看到的他是魔,倒也说得过去。
“不是人,那是什么?”梁思接着追问。
“不,不知道。”门口一阵咣当,像是堆砌的东西都倒地了,“你,你身边那个女孩,不,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