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今歌的表情很奇怪。
自从醒过来,她便觉得这山上的人待她的态度很奇怪,像是在隐藏着什么,很是刻意。
她之所以爱缠山红兴,也是因为这人痴,只对剑道感兴趣。
在温今歌这里,和陆唯这个铁憨憨有些不一样,山红兴是个纯粹的老实人。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下令,让弟子有麻烦便去找他的原因。
山红兴为人虽然别扭,但大事上绝对不会含糊,更何况她山上的几个弟子除却袁文清都是聪明绝顶的好苗子。
陆唯的表情就更奇怪了。
他是个万年前的魔不假,还不是叫温今歌给坑了。
现在又知晓了这么大一个无头无尾的秘密,接下来,是不是要被灭口呢?
走狗?
圣人、仙人、神……
果真是从万年前便开始布置的么?
那种心脏被挤压的窒息感又来了。
“噗!”
密室内的山红兴大口大口吐着血,密室内的两人就这么看着,一动也不动,活像个雕塑。
“咳咳咳……”山红兴像是疯了一般毁着密室内的陈设,“神,道貌岸人;仙,披着人皮的怪物;圣人,那是吃人的恶鬼!”
温今歌情不自禁的举起了手,还差一点就要鼓起掌来,这一段简直说的太有感觉了,适合她被杀的时候去说,得记下来。
这时一道冷冷的眼神扫在身上,她这才记起来自己是在偷窥。
温今歌无声的讪笑一下,耸了耸肩,又继续看。
陆唯:……
“雷劫。”他苦涩的笑着,“魔才为天道所不为!她是什么?是你们变成的怪物。”
发泄一通后,他没了力气,温今歌能看见他周身的气海膨胀着,像是随时要爆炸。
“你现在去也没有。”陆唯抓着她的手小声道,“况且,这不是你想要见到的场面么?”
“我只是觉得浪费。”她的眉头依旧紧锁,不过想到山红兴寡言少语的性子,她也知晓若是追问上去,估计他什么都不会说。
她走了,走得洒脱。
密室中响声震荡,若是不知情的人,怕是以为里面的人在修炼什么绝世武功,根本想不到风雷峰主人不人鬼不鬼的在里面喊天骂地,已然走火入魔。
陆唯毕竟是个外人,将身体控制权交给乔瑜,让他追上去。
“师尊……”乔瑜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师尊心情沉重是事实。
“在外面等我。”温今歌看着乔瑜,眼神却是透过乔瑜在看陆唯。
“你要进去?”身体被无缝切换,又成了陆唯。
“走狗,我能想到的……”温今歌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能借天之力的不一定是仙,却一定付出过仙人需要的代价。我不问这个,但是,以他发疯般的自毁趋势,能活下来且不残废的概率只有一层。”
陆唯:“趁他病要他命?你给他解脱?”
温今歌竖起拇指,“高还是魔高!”
陆唯:……
乔瑜:“前辈,师尊和山师伯,不会有事的吧?”
“你说,你师尊到底是会算,还是她体质特殊,去哪哪就出事?”
这一次,沉默的轮到了乔瑜。
“你也是剑坯吧?你该不会也是这样吧?据说你师公师祖他们都是危险人物,跟你一样都是天生剑坯。”陆唯摇摇头,“不对啊,这么下去,那你师尊才该是掌门啊!”
乔瑜又一次沉默。
外面两人沉默着,山洞内却是闹翻了天。
“我有一头小毛驴,骑着怎么也不累,有一天,我骑着它去赶集……”
“结果您猜怎么着?”
“嘿!您说怎么着?”
“它尥蹶子了。”
温今歌提着琉璃灯,不确定的看了看上面的牌子,又看了看里面的人,自言自语的话音刚落下,就碰到一张阴森森的白脸。
“鬼啊!”她跳着蹦跶远。
“呵呵呵呵……”山红兴披头散发,七窍流血,半睁的眼睛瞧见面前模糊的人影似乎是温今歌,冷笑道,“怎么?来看我笑话的?”
“你谁啊!有病啊!”温今歌看了看上面的牌子,“万丈,我的。”
山红兴:……
说着她又跑到凌霄门前,用心法传音:“这个也是我的,也是你弄的吧,血,恶心。”
“噗!”山红兴适当的喷了温今歌一个背影的血。
“……”温今歌。
从前她看影视剧里动不动就喷血喷血的,觉得一个人哪有这么多血,没想到今天不仅看到了,还感受到了。
“你是来杀我的么?”山红兴倒在密室的地上,看着回来的温今歌,一副任君采劼的模样,“当年,你就该杀了我的。”
“我,是谁?”
“温今歌。”他眼睛越来越迷,嘴角挂着笑,“温,小,五。”
“那你既然知晓我是谁……”温今歌瞅着他坏笑起来,“嘿嘿嘿。”
“你,你要做什么?”山红兴清醒了一些,恼羞愤怒,恨不能彻底晕过去。
因为,温今歌在扒他衣服,“嘿嘿嘿,快让我看看,我早就想看看你了。”
“温小五!你,你疯了,咳咳咳,你放开!礼义廉耻!咳咳咳,你学哪去了。”
“我没上过学。”
“……”
山红兴没什么力气了,眼睁睁的看着外袍,内衬一件件被温今歌脱下,他只剩下一条底裤还在身上,而温今歌的眼里是满满的失落。
“唉!我还以为你身上藏着血包了,这么能吐血。”
“我藏,咳咳咳,藏那东西作甚!你,你别欺人太甚!”
她瘪瘪嘴,按了按山红兴的肚子,肚子上面有一道很深的刀疤,看上去还有点眼熟,她不由自主的摸了上去,山红兴瑟缩着身子,脸上是一副娘家妇男要誓死捍卫贞洁的屈辱。
“温今歌!”他是看不见了,但触感也是异常灵敏,“你疯了,我是你师兄!”
“我,失,忆,了。”温今歌指着他的伤口,将他脸上震惊的表情收之于底,“但是,有些东西直觉不会骗我。这伤,跟我有关。”
山红兴不动了,像是彻底晕了。
温今歌没管他,从戒指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替他穿好。
“范师兄的手艺我信得过,你不至于不信。这里曾经是有道伤的,但现在这疤痕是你经年累月自己弄开的,为什么要这样?”
山红兴一把推开她,急冲冲的想要往外走,却因气血不稳,也看不清路,而被绊在地上。
“假惺惺!”
温今歌听见他这么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