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站住!”
“师妹!你想做什么?”
陆菲羽面露难色的盯着梁思,她紧锁着眉头,这个梁思给她的感觉怎么和记忆中不一样呢?
“你会笑么?”
梁思深吸口气,“要是再不说事我就回去了,师妹!你半夜三更将我叫出来,若是别人看见了,肯定会说闲话的。
我师尊的麻烦够多了,玄云宗整天都传风言风语,若是我再传点什么出去,师妹是想让万丈峰的小师弟怎么办?
他如今还是个凡人,修为不够,还得去食堂蹭饭吃,师尊又不喜欢山上有烟火气,你想让他顶着怎样的眼光?”
“我的记忆告诉我——”陆菲羽很难理解为什么自己记忆中还有另一个梁思的影子。
梁思是个好师兄,一心扑在万丈峰,对师弟师妹都很关照。
眼前的梁思也如此,但她总觉得,这人不是真心的?
甚至于,她越和他相处,便越觉得恶心?
猛然,她想起一件事:“我听说先些日子,你们想要重新排一下次序?”
“是啊!有问题么?”
梁思现在很苦恼,他都转世了,这姑娘怎么还对他念念不忘呢?
上辈子那个孩子虽然不是他的,他娶她也是带着目的的,但这辈子,师尊还在,他也没有跟着魔修学习,他是真不想再走上辈子的老路了。
“我去,去找找乔师弟吧!”
“乔瑜?”梁思身形一怔,“你找他做什么?”
这半年,许是心里藏着一颗复仇的种子,她在剑意上的觉悟高了不少。
每一招都很快,每一步都很绝,每一式都狠。
这种剑招在御剑上也能体现出来,梁思的话还没说完,她便像一道光御剑而逝。
“乖乖。”梁思哼哼着,“这姑娘该不会上辈子的事也没忘干净吧!上辈子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梁思开始掰着手指算:“蓝叶舟的?有贼心没贼胆啊!不可能过的。”
他的脑海里闪过先前陆菲羽看他的眼神,好像是失望?
失望什么?
失望看见的他和她印象中的梁思不一样?
梁思打了个冷颤,他是梁思,也不是梁思,所以那个孩子……
“我的天啊!这什么孽缘啊!”梁思从屋顶上翻了下来,这时天上也开始飘雨……
他自言自语的扫了眼天上,“你也觉得是孽缘吧?那也不对啊!那时候的梁思都死了一年多了,她哪来的孩子?那孩子是谁的?”
天山扯过一道闪电,梁思慌忙下了屋,“是谁在渡劫没?也不知道陆菲羽有没……”
他的眼前像是闪过一个黑色的人影,待要看清时又是一道闪电过去,那个人影慢慢转过了身子,像是跨越了时空,他看见了漫天黄沙……
“……有受伤啊!”
梁思奇怪的看着一抬花轿,轿子是纸做的,抬架子的也是纸人,这些纸人被雨水淋湿了,他们的脸在闪电的映衬下格外显白。
“你们是谁啊?”
轿子里已经坐了一位新娘,雨水顺着红色的绣鞋流下,沿着轿子落下一条红色的线。
轿子的边上还立着一个看不清长相的青衫人,这个人带着一顶斗笠,遮住了脸,从露在外面的皮肤来看也是个纸人。
“见见,看看,路过的。”
纸人发出锯木头一般的声音。
“既然见过了,那你们也该走了。”梁思直接下了逐客令。
“找,找人。”轿子里的新娘纸人又说,梁思顺着声音望过去,轿门边站着的轿夫纸人将纸做的门帘掀开一点,饺子里的新娘伸出了手,指着手上草编的眼睛问,“邪神,在哪?”
“这里是玄云宗,正派,不知道邪神,你们快走吧!就当我没见过你们。”
今天夜里的闪电明显是追着这只纸人轿子来的,他又曾经历过千燕国都莫干城变为空城的事实,对于这些不想着害人的纸人,梁思只有心疼。
若是能成为正常人,谁乐意将魂体附在随时会毁的纸上?
“邪神,在这。”轿夫包括新娘都将目光看向了轿子外的青衫人,“我们都看出了,在这。”
“你们几个不是魔吧?”
“鬼,鬼修,魂,魂族。”几个轿夫道。
他们说话的时候嗓子里像是被什么卡住了,那东西使他们每说一句话身子就更白上一分。
“你们的身子被困住呢?在北魔域么?”
“西方——”说话的是轿夫,他碎成了灰。
“天上的雷在限制——”梁思的眼神扫向新娘手臂上的眼睛,“监视你们?”
新娘身体僵硬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是,是的,请,请帮帮我们。”
“我总觉得你们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但明明是纸人,你们知道莫干城么?我有个师妹的家人也曾变成纸人过,不过又回来了。”
“嗯?你们怎么像被定住呢?你们不会是,不会跟我想象的一样吧?”
轿子随着他这话音的落下彻底粉碎,那青衫人愣了片刻,也是一脸错愕,“关门!把门关上。”
“来了,他们出来了,邪神挡不住的。”
“快请邪神回来!扇子……”
“邪神的眼睛我们带回来了……答应的事我们做到了……”
“你们说的邪神是在这山上?”梁思没忘记他们惊慌的模样,最后的声音乱成一团,他也没能分辨清都是谁在说话。
但关门,他记住了。
他的手上多了一把扇子,以及草编织的眼睛图案手链,“这些,是他们要交给那位邪神的?真是奇怪啊!我上辈子也没遇上这群坐轿子找邪神的啊?”
“给我。”
“师,师尊?”
扇子从梁思手中落下,他惊了一下,“师尊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找你问你事情,一直没走,看你把小姑娘气走了,又看你把一轿子的纸人气没了。”
梁思:……
“师尊,我也不知道她们怎么都来找我了,我这个人不适合处理感情的,我……
“我知道,咱们俩一样,上辈子我砍了你那么多次,你也砍了我那么多次,咱俩确实不适合说感情,给适合说的人挺好。”
“嗯。”梁思心安了不少。
“师尊,这扇子……”他看见温今歌将手链戴在了自己手上,“这手链说是要给邪神的,咱们玄云宗哪来——嗯?师尊,你不会就是,是吧?”
“对啊!”温今歌摊开了扇子,一股巨大的风向着门拍来,藏在她识海中的那具棺材立了起来,屋外全是光怪陆离的影子,那声怨愤像是自灵魂深处被带出:“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