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头好疼啊!”
“师尊,你醒了啊!”凌易瞪大一双眼,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我……”温今歌过了一遍脑子,又扫了一眼屋子里的摆件。
红木桌、置物架、红色珠帘,多么熟悉的场景啊!
面前又是同样的小孩,说着类似的台词,她这是重新来过呢?
温今歌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回忆起那日的场景来。
当时陆唯挡在她跟前,雪女一边用雪花牌冰刀飚她,一边用自爆的方式袭击她。
外加两把剑,一把勾陈,一把魔琴,雪女的使用程度比她还好,像是排练过很多次了。
对了,那时候天上还有只白色羽毛的凤凰,也是很奇怪的。
后来,她好像是看见陆唯和雪女同归于尽了,至于天上的凤凰,手里好像端着什么?
对,金乌。
看金乌的状态应当是毫无招架的余地,那只弱小可怜的金乌连声都没吱,白凤凰并没有动手,全程都是看戏的态度,只是眼神看向她,却带着一股怨?
温今歌揉了揉脑袋,恍恍惚惚的,又记起先前那个漫长的梦。
那个梦里,应当是杀戮?
梦境应当是杀戮的记忆吧?
可是从前,她也在梦境中见到过祈运的记忆啊!
她到底是谁啊!
杀戮是天地间生出来专门对抗祈运的,祈运好像是原始神,陆唯在记忆还没完全苏醒的时候便说过原始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当时她听着就感觉像是穿越者俱乐部,原始神是那些穿越者的统称,更有可能是一种独特的变异人,想要来这片土地做什么研究。
那祈运发了疯将穿越者的来路封住了,也将原始神下届的路给堵了,只有少量的低修为者,譬如白羽譬如金乌,这些神族的后裔活了下来。
反正她当时是这么想的。
但,杀戮的那个梦境,却让她又觉得这个世界的诡异太多了。
“师尊!您醒醒啊!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你是谁?”温今歌问了一声。
据杨文楠的提示来看,梁思和乔瑜这辈子是互换过灵魂的,只是他们彼此都只留下了一部分的记忆。
看样子,还是杨文楠在上辈子帮助乔瑜完成这丧心病狂的想法的。
那些活了两辈子的人,估计就是这一措施带来的负面影响。
不过,更有可能,上辈子已经活了两辈子的卜算子心里也在打着小算盘。
卜算子的弟子,依旧他弟子的弟子,都不是正常人。
“我,我是凌易啊!”凌易皱着眉头,摸了摸他师尊的额头,又探了探她的脉搏,“师尊,您别吓唬我啊!
我知道我运气一向不好的,进门之后神尊身上也没发生什么好事。但是师尊,您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大师尊没了,如今师门只有大师兄二师兄和我了,师尊,您千万也沉得住啊!”
没回去,也没归零。
温今歌满意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陆唯和雪女一起化成了泡沫。
温今歌还记得那个唯美的画面,可是想到梦里的陆唯竟然是那只猴子的转世,她的心竟然也跟着堵了。
上一次她死后复活见到的是祈运的记忆,情感的共鸣方面还没有这么强烈,可这次……
她若有所思,“我睡了多久?”
“不久,快半年了。”
温今歌清了清嗓子,“你山师伯呢?”
“还昏迷着。”
“难为你了。”温今歌揉了揉他的小脑瓜子,许是吃的好,凌易竟然长高了不少。
“你其他几位师兄师姐呢?”
“杨师兄和王师姐跟着密藏宗的和尚们走了,说是要带那两位佛再走一趟死域,哦,也就是曾经的青丘湖。
至于袁师兄和他的金乌,试练结束之后我们都没见到,像是消失了一般。回到玄云宗后,长生牌也灭了,想必是在那日大雪中出事了。”
“嗯。”金乌在白羽手中,要灭口也应当是白羽灭的。
不过袁清凌半妖,身上的妖气又纯粹,和那金乌倒是很可能为一体。
梦境中的金乌,也是狼狈,一脸死样。
自从跟了杀戮,才逐渐变得凶恶,像个活物了。
袁清凌在见到她的时候正好是元寿将近,不得已之下她才去猎妖物为他洗髓,或许骨子里……
温今歌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或许骨子里,她忘记了很多事,却记得自己喜欢浴血的事实,而金乌最喜欢吸收她身上身上的煞气。
所以每每金乌的啼鸣都能让杀戮变得更为清醒。
那次在无相幻境中为他洗髓,温今歌纯粹是觉得这样的法子有效便用了,若是一般人用完全是胡闹,可她用却莫名其妙的有了奇效。
“师尊,还有一事。”
“什么?”
“外界都在说,是您想要杀死山师伯,这才导致他如今还在昏睡。
由于您也睡了这半年,很多声音都被掌门师兄压制下去了,但还是有不少流言蜚语在说师尊的事。
清河山和密藏宗的态度都还好,只是玄门中的其他门派,好像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他们,他们都期望您在醒来后能给他们一个说法。
而且,当时看见您刺杀山师伯的只有陆菲羽师姐一个,蓝叶舟师兄说您不像是会动手伤害同门的,因为当时陆师姐误会您要杀蓝师兄还对您拔剑相向了,但是您对准的却是蓝师兄身后的雪女。”
“累不累啊!喝水。”温今歌从茶壶里顺了一杯水递给他,“你以前可不会一下子说这么多话的。”
“我害怕。”凌易幽怨的看着她。
温今歌揉了揉眼睛装作不知情,这眼神和陆唯替他挡那一下也太像了。
她没心没肺习惯了,本来杀戮的记忆就够沉重了,现在还来个更沉重的,她遭不住。
她也觉得讽刺。
杀戮,为战争而生,最后却扶持出一位战神,逐渐体会到了情感。
祈运,号称原始神,却因私欲害得人间涂炭,更是将陆唯逼成了以为魔神。
这天道,也未免太可笑了一些。
她无奈的摇头,想到过段时间可能要做的事便问,“这半年有没有上你艾师叔的峰上去看看?”
“有,还要白师伯的峰上我也去过,不过白师伯好像突然间生了一场大病,如今鲜少路面。”
温今歌知道怎么回事,还是在心底替白藤默哀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