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认识,是,是从平川谷挖出来的。”百花宫的宫主拢了把身上的衣裳,“师尊因此而死。”
“看来我诈的都是对的咯?”温今歌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屋中几人面色都不好,温今歌见好就收,“这段日子天上不太平,那些信使忍不住想要下来,有些秘密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你们最好小心些。”
“信使……”这位年轻的森黎殿殿主面色更青了,“知,知道了。”
“好了,都散了吧!”温今歌耳力好,不用起身便知晓白茹在院门外等着, 而且怕是等了有阵子了。
“先前的魔息很强烈,应当是上古魔神出没,就在这里面!”
白茹带着人闯了进来,他是来唱红脸的,只是……
谁能告诉他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温今歌坐姿懒散,跟没骨头似的趴在桌上喝茶,剩下几位也是人手一杯茶。
他们,似乎都没他想象中的惊慌啊!
温今歌要问的东西到底是做了还是没做啊?
白茹懵了,他现在该干嘛?
抓魔神是不可能抓魔神的,这辈子都不会抓,打又打不过,抓了又没地方藏着,还不如和魔神做朋友。
手中的罗盘也不动了,看状态,魔神是睡着了。
人家好不容易给敲晕的魔神,他在唤醒,万一失控了怎么办?
且温今歌那大弟子在门前挡着,他冲进去好像显得不礼貌啊!
“您……”
场面尴尬了。
白茹端着个盘站在门前进退不得,“温仙师,请问先前可否有感受到一股强烈的魔息自东方而来?”
“就看见了你。”
森黎殿殿主的手被在身后,面无表情的说着违心的话,温今歌注意到这小子的手被自己掐得通红。
“我们……在玩骰子。”卫谦晃了晃不知从哪便出来的骰子,“猜大小,太,太认真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是是。”日月盟盟主也跟着附和,含恨掏出一袋灵石,“输了好多,回去又要被骂了。”
唯有荼罗门门主蹲在墙角,用跟树枝在地上画着圈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做什么大学问。
白茹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退后一步,“下,下雪路滑,我,我们也是不小心滑进院子的是吧?”
“咳咳咳,是。”院子里的人尴尬的应了一声。
不消片刻,白茹带着他手下的人消失在了院子里。
温今歌似笑非笑的扫着屋子里的四位,“戏唱得不错,哪家班子毕业的?”
“呵呵呵呵……”众人讪笑着,“才疏学浅,自,自学成才。”
“信你们个鬼。”每次都是这样,每一次的探究都只能确定一些浅显的她已经知道的事实,温今歌受够了这种日子。
“梁思,送客。”
“好。”梁思从里屋出来,附耳在温今歌耳畔道,他的目光警惕的打量着那口玄铁棺木,“师尊,我又想起来了一些事。”
“会打雷么?”温今歌先问。
“……会。”
“等会说。”
梁思点点头,待他再回来时,便看见温今歌正蹲在床边的蒲团上,陆唯在床上躺着,他的梦境依旧不安稳。
温今歌的身侧还放着一本小册子,她正磕磕巴巴的跟着册子上念,木鱼被轻轻叩响木鱼。
“师尊……”梁思喊她,“您这样怕是会坏事的。”
“坏事?”温今歌没理,她现在很焦虑,还真想看看陆唯这身体里到底住着个什么,“那正好啊!”
原本她还是慢节奏的敲着,渐渐的,也找出了节奏感,敲击的速度越来越快,陆唯猛地睁开了眼睛,像是被声音趋势的傀儡一般朝着温今歌扑去!
“师尊!”梁思忙上前,“师尊,你!你没事吧?”
木鱼声戛然而止,陆唯顺势一滚,松开了钳制着温今歌脖子的手,见到地上躺着的是温今歌,他后怕的往后退着。
“你,对我做了什么?”
“清醒些呢?”
温今歌看着手中的木鱼,这是前几日在灵车上从小和尚那偷来的,她仿造了一个送回去,看样子是还没发现被替换。
“嗯。”陆唯偏过头去似不敢看她,“下次别再做这种冒险的事,不管,不管你想验证什么。”
“能醒来多久?”
“我说的不算。”脑袋仍旧昏昏沉沉,他按着发胀的太阳穴,“他说的也不算。”
“跟你见我时一样了?”
“嗯。”
“有些事我好像明白了,你要不要听一听?”
“……”陆唯迟疑一阵,很是纠结,温今歌知道他多半和当初的她一样和脑子里的那个自己在较劲,“好。”
“梁思!说你想说的事。”温今歌看了眼头顶上的横梁,换了个柱子的地方,将黑棺放在中间,“好了,这样就不怕雷劈了。”
陆唯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她这警惕的作风搅和得很想吐槽,和他记忆中那人相差太多了,可为什么他会觉得她就是小戈呢?
“想起来的事我不问你。”温今歌看他还在那发愣,顺手甩了一床被子,“清河山下暴雪了,等会你屋顶若是让开了窟窿,你得裹着自己点。”
陆唯:“……好。”
“你的。”
“谢谢师尊。”
梁思也将被子裹好,三人围坐在黑棺材四周,都裹着小被子,还都是引雷体质,若是不知晓的怕是要认为这这里正发生着什么。
“上辈子……”
轰隆!
梁思咬了咬牙又继续,“师尊自戕了,让我将你葬在这口黑棺里,当时……”
一道惊雷起,屋子里稀里哗啦的响作一团,暴风夹杂着暴雪,待屋子里安静不少后梁思从被子中抬起了头。
“师尊,大师尊,你们俩没事吧?”
“没事……”陆唯面无表情的从瓦片中拔出自己的一条腿,“她怎么死的?”
“被我害死的吧?”他呼出一口浊气,闷声道,“上辈子不懂事以为师尊是在针对我,后来才发现师尊只是刻意忽略我,她好像在……”
闪电带火花又开始在头上聚拢,这一次的动静比先前还要大。
“继续说吧!”
陆唯毫无惧色的看着天上的墨色,他活着的时候就未曾惧怕过祈运,都死过一次的人了就更不可能去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