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他怎么呢?”
此刻的陆唯太不对劲了,他刚出现的时候曲修都没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魔气,还以为他就是个修行的普通玄师罢了。
可现在,这突然暴起的魔气却叫曲修心头一颤,他在估量,若是和陆唯来一战能活下来的可能性是多大。
“温今歌,当初你和你师尊在山上闹,该不会是因为他吧?”曲修觉得自己知道了真相,他不敢在往下去想。
这若是真相,那未免太可怕了吧!
“你这反骨生得可比我重多了。”
“啪!”
曲修缩了缩脖子,情不自禁的摸上了自己的后脑勺,“就,你,你就这么把人拍晕呢?”
“你藏得住一个精神亢奋的魔神?是魔神,不是魔修也不是魔族。”温今歌白了他一眼,将昏迷过去的陆唯禁锢在身侧,“他现在这状态就该好好休息,我也是为他着想。”
“嗯嗯嗯嗯嗯。”曲修脑瓜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就怕温今歌将目光聚焦到他头上。
无他,当年他是被打服气了的。
“你不用这么怕我,我现在不敢打人。”
温今歌看着自己的手,好奇道,“你不觉得我现在的状态很奇怪么?明明连九品的气息都没有,可实力却越来越强了,也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比如说……”
“比如说我刚刚真的只是轻轻拍了一下,若是重一点,他的脑袋就开花了。”
曲修嘴角微抽,声音浅淡:“你这状态怎么和我几个师兄有点像?当初师尊逼着他们自尽也是因为能力和气息本末倒置,说是有违天道,不能活。”
“所以……”温今歌叹息一声,算是明白曲修为什么还活着了。
如果当年这三大宗门的三位话事者对玄门,乃至于对天上的神撒了一个弥天大谎,为的是让她去做某件事……
那如何能确定她一定会成功呢?
在她之前,该有许多实验证明这样一定是可以的。
当年知晓真相的人注定要被灭口,而执行计划的人注定要守口如瓶,守口如瓶的最好办法就是他根本就不知道。
于是,五六十年时光里,密藏宗还是只有代掌门,而最有可能接近真相的两位嫡传弟子却只有在疯癫状态才能使出自己的能力;
玄云宗的宗主按照荼罗门门主所说是平平无奇的霍永飞,平平无奇最有可能是伪装,这个掌门大师兄往后得多留意了;
清河山山主的几位同门都死了,且是被自家师尊逼着自尽,选的也是最没本事的人做山主。
这,更像是在向外界证明玄门的三大宗门逐渐走向没落,就差带着个喇叭上魔族去喊:“你来打我啊!趁我病要我命啊!”
“你是真的很菜啊!”温今歌翻了个身,趴在屋顶上,盯着檐角上的一颗珠子,“那个值钱么?”
“平川谷中有不少,你要是喜欢,可以自己去捡。别破坏我这亭子的美感。”
“没意思。”温今歌白他一眼,“你说,他们还要说多久这些事?我想等他们走了去看看我那几个傻徒弟了。”
曲修还在回味昨日山红兴见到温今歌的眼神,惊喜参半,悲大于喜,像是想问什么又不敢打扰她休息。
他和山红兴不熟,那人一向自诩清高。幼时他们这些坏孩子也只敢找看起来软糯可欺的温今歌玩耍,只是结果往往本末倒置,挨打的成了他们。
不过他们玄门中的友谊,往往也是靠着打架斗出来的。
“你和山红兴如今怎样呢?”
那样的神情太古怪,当时温今歌在他旁边打着瞌睡,宗门里的长老在转达他的意见,他还维持着那个高冷的年轻宗主形象。
山红兴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的扫向他,虽知道不是针对自己,可那样的视线免不了让他犯忌讳。
“不怎样啊。”温今歌也有点奇怪,“你还记得我以前怎么得罪他的么?”
“你想干嘛?”曲修警惕了。
师尊自刎前便告诉过他,他们这一辈留着的几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最后的结果也得靠他们的本事去取得。若是他只想好好活着,便尽可能的去巴结温今歌,因为她这人算是最有人性的那位,却也是最危险的那位。
因为她,是一个算不透的变数。
是那三位都没能算透的变数,其危险系数可想而知。
特别是如今温今歌身上处处都布满着诡异,身边还跟着一个黏人的魔神,若是真出现什么变故,就算是师尊在世这清河山怕是也保不住。
“就是想玩玩,到时候记得拽我一脚。”
【呼!憋死我了。】
“你一个人工智障,也会被憋死?”温今歌冷笑一声。
【不容易啊!我还以为你不会理会我发布下来的这些小任务了。】
“有些东西既然存在,就一定是有它存在的意义的。”温今歌掏出一把匕首,八卦听得差不多了,这些小宗门的人也散去了不少,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在喝茶。
“你干嘛?”曲修是不知道温今歌脑子里还有个东西在同她对话的,他能看见的只有温今歌朝着陆唯而去的匕首,“你,你该不会是想要杀他吧?”
“帮我一个忙。”温今歌的手顿了顿。
“什么忙?”
“不存在,你是真的不存在对么?”
【呵呵呵,你在说什么呢?你是我的宿主啊,我若是不存在,那是谁在和你说话啊!】
“说的也是。”她嘴角弯成一个浅浅的弧度,“我快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了,你,我,陆唯,我们三者在很久以前就应当有着某种联系,所以只有他才能最先看见你。
我后来的几位弟子,能看清,也是因为……这世界就是一个圆,万年前布置的某些东西终于绕回了原点。
这半年我翻阅的古籍很多,很早以前的神族大战,只有一位原始神陷入沉睡,她是唯一活着的。万年前的那一次,也有一位神活了下来,活了数百年为玄云宗的历代宗主选举制定了一个标准。
必须是天生神脉的人才能继承宗主之位,这一代本该是我的,可偏偏没有,这就是在逼着我去调查那位神啊!”
“不存在”没再说话,因为它是否存在的意义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