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今歌换好了华服,衣服很厚重,这也使她在走路的时候还需要两个人扶着,陆唯和梁思自然是被使唤来做苦力的。
“还好是晚上,白天怕是得热死。”陆唯嗤了一声,手贱的拨了一下她头上的冠冕,“别说,你带这个挺好看的,有没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哟,嘴里新词挺多的啊!”温今歌调侃他,“行了,别皮了,你要喜欢我脱了给你穿。”
“可别!您是老祖,我可不敢。”
“就你皮!”温今歌瞪他一眼。
温雪杉带着一众黑袍人在轿子前停下,轿子装修得挺豪华,贴金绣银的,轿顶上还镶嵌着一颗颗璀璨的宝石,尽显奢华。
轿子四方,分别立着两个人,她看出来,这是八抬大轿。
轿子的周围,还散着几个女童,她们,算是这黑夜里原著民中的唯一亮色,因为她们穿着一身红衣,头上戴着银饰,一边走,一边给轿子周围撒花。
这诡异的习俗,搞的温今歌有种她就要出嫁了的错觉,如果忽略掉这轿子四周都没有的门就更像了。
女童们身上的银铃铛呼啦啦作响,像是在为这夜色谱写新的篇章。
游街用了一会时间,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正巧是子夜。
温雪杉带着一众人跪在地上,嘴里不知喃呢着什么,梁思与王溪皆是一脸茫然,陆唯变了脸色,杨文楠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他正疑惑的看着这群人,至于凌易则是不知何时爬上了花轿正抓着温今歌的手不放,他像是在害怕。
“老祖,万鬼节已经开始了,还请您就位。”
温今歌刚要动作却被凌易扯住了衣袖,温雪杉上前来扶他,将一个装着火炬的奇怪容器递到她手里,“请老祖点燃这圣火。”
凌易抱住了她的手,撒着娇,“师尊,咱们回去睡觉好不好?”
小孩就是小孩啊!
温今歌心里叹息一声。
她自然知道这地方有古怪啊!
但这么草率的答案,温雪杉如何能放他们离开?
“师尊。”凌易凑到他耳畔,却没说话,而是用手指在她掌心写着字,“你看那棵树是什么树?叶子是红的还是黄的?”
“黄色?银杏?”
“那些叶子最初是红色的,时间久了风雨多了就褪色了。”凌易揉了揉眼睛,装出一副困顿的样子,继续在她掌心写,“悲喜佛也在树上。”
恍惚间,温今歌又想到不久以前凌易说过的话,他说,他看见她杀了很多人,就在救下他的地方。
也许,不只是过去,未来也是。
所谓的反派,是真的反派,但……
她看向乔瑜。
不是只做乔瑜一个人的反派,所以,《天脉剑神》对乔瑜做的事都是虚构的,但对别人做的事,却不见得了。
“知道啦!等会完事了带你回去睡。”温今歌拍拍他的肩膀,暗地里,将手上的那些抑制能力的串珠全塞给了他,“拿好,师尊去去就回。”
陆唯张了张嘴,是想说什么的,最后却只是看她走下花轿。
童女跪下,化作一张张纸人,铺成连接着大树的地毯,温今歌这才注意到这几位少女都是傀儡制的。
几位弟子聚在花轿边上,看着他们的师尊越走越远,那条通往树木的路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一千零四,一千零五,一千零六……一千九百二十……”
“数什么呢!”陆唯拍了一下凌易的脑门,他知道这孩子有点邪性,“看见了什么?”
“师尊,他们,都会死。”
“什么?”杨文楠那双睁着原本还带眼白的眼这次成了空洞洞的黑色,“竟然,竟然是这样的。”
“你们能不能别打哑谜?”王溪恶狠狠的瞪着这群人,都在吃独食,她不就修为差了点么?凭什么要这么对她!
陆唯随手打了个结界,又用心法传音给几人,“这群人刚才说的是魂族的东西?”
“对,起先我没听明白,后来明白了。”
“快说快说!杨师兄,你要急死人么?”王溪举着拳头就要捶他,忽然想到他现在因为这控制不住的魂族力量伤残成这样,也有点于心不忍了。
“起先我以为是奉献我等氓命于主,后来……”他有些忐忑,师尊已经走出去那么远,怕是得出事,“现在明白,是,是氓主之命尽归山林,请亡者归来。”
“尽归山林?亡者?”梁思苦着脸,嘴角渗出一丝血,像是突然间承受了什么。
“师兄!”王溪惊呼一声,警惕的看着周围,“刚才,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事。”只是,梁思看着陆唯,不,看着乔瑜的眼神一阵复杂,“大师尊,等回宗门了我将身体给您吧?”
“嗯?”陆唯抓了抓脑袋,对他而言这自然是好事一桩,可是,怎么会这么突然呢?
“你刚才,到底怎么呢?”
梁思擦了擦嘴角的血,仍旧苦涩笑着,“大师尊就别管了,乔瑜,他配不上这么好的保护。”
因为被老道绑架过,陆唯知晓这师徒三人的误会挺大,梁思应当是又想起来什么了。
也许,和凌易一样,想起来的都是对未来的预支,他不想看见糟心的场面成为现实。
“所以,乔瑜最后怎样呢?”陆唯突然好奇了,说不准能在他这里找到摆脱时不时要被温今歌恶心的命运呢!
“除了杀了你家师尊,他还做了那些恶事?”
“我师尊,不是他杀的,是我杀的。”梁思冷笑一声,随着人群追随温今歌而去。
作为一个老年人,又在地底下睡了许多年,一心渴望搞到一份好皮肤,最后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沦为人民好公仆。
在听见这句话后,当真是怒了。
他本就是作为魔死的,脾气秉性在温今歌这尊霸道的老虎面前得盘着,但这几个弟子他还真不放在眼里:“你给我回来!”
温今歌打的什么主意他不知道,但相处半年下来,兄弟,不,主仆间的默契还是有的。
这种时刻,她显然是不想有人上去添乱的。
“你上去找死么?”陆唯扯过花轿上垂着的绸带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