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神是……”
袁清凌自认为这些年的掌门不是白当的,掩月剑派只是个小门派,他知道的事却不少。
倘若真是鱼目混珠之辈,也不会做到掌门之位,更不会抓紧机会上玄云宗来捡漏。
虽然最后被捡的成了他本人。
“问神”之说,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见。
“这个和我家师尊有关系么?”
“不知。”艾凤凌迷茫着。
袁清凌想他准是在忽悠自己,“师叔不是为我家师尊借的金乌?”
“是。”
“那为什么不知?”
“不知对错。”他的嘴角挂着苦涩的笑,“那位神不想见到人间生灵涂炭,我们也不想,所以有些事得问问她,如果是她,她会怎么做。”
“师叔的意思是,这个世界……”这一刻,袁清凌忽然想到了无相幻境中跑出来的魔还有在宗门附近搞小动作的魔族圣女一派,“魔族终将重出天地,席卷人间是么?”
“是啊,师姐挺苦的,我们三人的命不该由她一人来背。”
“您的,还有……”袁清凌汗颜。
“七峰三位剑修,一个法修。”
“法修是那个一心只有阵图的宋师叔?剑修,您,还有谁?大师伯么?”
“你山师伯。”像是想到什么,他笑了,“从前他俩的关系可不像现在这般恶劣,相反脾气不好的那人是我,那时你山师伯惯会讨你师尊喜欢的。 ”
“那为什么……”
“因为我。”
“嗯?”
“我本该死去的,却被你师尊拼命救了回来。从此,她被背上了我的命,你山师伯自幼宠你师尊不假,两人却也一直在较劲。这件事,是你山师伯的心结,可师姐却偏偏忘了这段救我过程的记忆。”
“和去焚天门一样?”
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眼下,就是这样。
当袁清凌这话一出,艾凤凌原本没有色彩的眼睛闪过一丝波澜,他慢慢抬起头,“今晚,就在今晚,一定要放好这个。”
“师伯,您是不会伤害师尊的对吧?”
“是。”
“那我信您。”袁清凌慎重的点头,“办完这件事后,我就去找师尊。”
“本听该如此的。”他道。
“喂!我听闻焚天门是你们玄云宗的禁忌,你还真信那瘸子的话?”
“爱去不去!”这些日子袁清凌大致摸清了他的脾气,他捶了一下金乌的脑门,“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是我师尊,你再这样……”
“就把我丢出去嘛!就不给我这么浓郁的妖气了嘛!我知道的。”金乌闷闷不乐着,“不是我说你们玄师超喜欢卖关子的,一个个的都讨厌死了。”
“我也是玄师。”
“我就是说你讨厌啊!”金乌冷哼一声,“真的,讨厌死了。”
“你小声点。”袁清凌将他的嘴捂住,两人滚进了草丛里。
焚天门对玄云宗而言是一个特殊的地方,一般人家的祠堂总是要派人去打理的,但这里却是完全闲置,哪位峰主想起来了或许会派人来看看。
但今夜,这里的不速之客有点多。
袁清凌不是最先到的也不是最后到的。
“这儿怎么呢?”一人一妖用心法传音,“我平日里飞这边都看不见玄师的,今天晚上怎么这么热闹,那瘸子该不会是叫你来送死的吧?”
袁清凌不语,虽说他现在长得跟个小孩似的,可心态比面前这个小妖怪却是成熟了不知多少倍,“看戏!”
“看就看,凶什么凶。”金乌回怼一句。
焚天门门前没点灯,有人把守着,这些人穿着黑色的袍子,看不清面容。
袁清凌来山上也有些日子了,几座峰外山内院的也算熟悉,从没见那座山上有人穿着这样的服饰,又是在夜里,这越发显出这支队伍的特别。
“找到了么?”门内有人出来了,门外的人在问。
“没有,消失了。”
“消失呢?怎么能消失?”
“我上哪去知晓?存了上万年,说没就没了。”
“那可是氓主,谁能带走她?”
“除非……”那人小心翼翼的,似乎是被自己的猜想吓到了,“除非,是她自愿走的。”
“她,那位氓主都死了上千年了,怎么会,怎么会……”
“快走!”在暗处警惕的人道,“好像有人来了。”
“收拾干净。”
这群人只有五六个,个头不大,消散的速度很快,他们似乎对玄云宗的地形很熟悉。
袁清凌不免又想到那几个曾经跑到万丈峰去偷乔瑜的魔修,这些人,怕是一早就潜伏在玄云宗内的,他们一直领着魔族的命令在行事。
“走了!”
“安静,没听别人说有人来么?”袁清凌怒斥一声。
这一次来的人他很熟悉,是他大师伯。
霍永飞手中捧着一把香烛,进去一会便出来了,走时还小心翼翼的扯上了门,对待这片祖宗与后人的交汇地,他表现得很虔诚。
正当袁清凌想要出去的时候,这里又来了一个人,山红兴应当是不知道霍永飞来过的,他站在门口像是看出了什么,“魔族?”
袁清凌听见这声音还愣了一下,山红兴因为他家师尊一句“好剑耐磨”而有了升品的趋势,谁都以为他要升品的,可他却没升。
他推开门进去转悠一圈,又慢慢走了回来,“小五,你一个人怕真没法做到。”
袁清凌趴在草丛里一动不敢动,有树枝挡着他确定山红兴不会看见他,可他总觉自己已经暴露在他视线里了,也不知这样僵持了多久,山红兴总算是走了。
“去,进去。”他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你在外面等我,要是不对,你就变成普通乌鸦进去找我。”
“哦。” 本想跟着一起进去的金乌闷闷不乐的,迫于袁清凌的淫威,他只好守在门外,“记得,妖气,我要吸个够。”
“随你!”反正你当我当爹的,儿子怎么高兴怎么来。
几乎没怎么费工夫,袁清凌就找到了温今歌的长生牌,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别人的长生牌。
玉牌上已经出现了一丝裂缝,玉牌的底部还有一个小缺口,像是有人用了什么高级的法术,将一块快要碎掉的玉牌给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