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胡雪立根基太浅,就算是得到了右老的垂青也根本不可能一步登天,其时紫气东来,江公瑾在海市名声响亮,右老决定下一个十年就让江公瑾来主持中央的工作,于是才有了组织让江公瑾进京主持中央。
尔后,右老与江公瑾约法三章,江公瑾答应在十年执政之期以后扶持胡雪立上位,这样方才能够延续右老的政治理念。
所以,在江公瑾十年执政过后,胡雪立被作为右老的政治遗产推出台来。
然而,胡雪立终究还是根基太浅,执政的十年时间里,江公瑾都像是笼罩在胡雪立头顶的乌云一样不见天日,胡雪立成为了继月华同志以后,中央权柄最薄弱的总书记。当然,如果右老没有死情况又不一样了,但在江公瑾执政的任期内,右老就驾鹤西去,胡雪立最大的政治靠山没有了,所以就算是成为了总书记也不温不火。
当时中央对他总体的评价就是平平无奇。
孙学义知道,能够在华夏国最高层混迹的那些人,都是最顶级的政治生物,胡雪立自然也是其中之一,而且还是佼佼者!
光看在座的这些人,就知道胡雪立隐藏在水面下的实力是多么雄厚了。
孙学义起初加入胡氏集团还有所顾忌,担心胡家这棵大树不够坚挺,现在孙学义顾虑全消,心想胡雪立果然也是一个人物,能够在江公瑾的强势压制下经营出自己的势力,并且达到这个局面,简直是佩服不已。
唯一有些可惜的就是,胡雪立的十年执政期已经蹉跎了啊,不然的话……
孙学义想入非非。
……
胡雪立当着自己的人发表了简单的演说,大意就是让大家接纳孙学义,让孙学义在组织上有朋友,尽量坐稳自己的位置。
交代完这件事以后,在场的众人们又相互交换了一下信息,各种隐秘的,只属于最高领导人的意志的东西被反应出来,各方面的消息汇总,大家可以从这些汇总的消息内分析出王志远短期内的执政方针,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可以猜测到王志远集团和江公瑾集团各自又走出了怎样的棋子。
“华阴社的社长吕江近期内会去职,顶替他的人是从中宣部宣传二科调过去的科长文书远。”组织部部长安民说道:“这个人事调动是王总书记亲自下达的,硬性命令。”
胡雪立点头道:“看来江王之争已经蔓延到了宣传口了,这个吕江是江公瑾一手提拔的人才,主政华阴社长达八年之久,我在任期的时候他就上任了,是一个很圆滑的人,但宣传二科的文书远……又是谁?”
安民说道:“这是一个新人,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知道文书远是从南山省调过来的,现年三十二岁。此人在南方有些名气,文笔相当好,但思想很激进,言辞方式也缺乏回转,这人坐到华阴社社长的位置上,只怕要生出事端啊。”
“华阴社自开国以来一直就是我党发声的喉舌,王志远这一手是要夺去江公瑾说话的权力啊,手段未免太狠了,不怕江公瑾强势反弹么?”说话的是公安部副部长袁东。
此人坐镇公安口是相当有行动力的部门,所以说话也很有自己的见地。
胡雪立温言道:“王志远年轻有为,江公瑾老而弥坚,让他们斗去吧,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稳重求进,袁东,下一届选举我会想办法让你坐上部长的位置,你自己也要努把力……对了,海市那个案子有眉目了吗?”
听到胡雪立的问询,袁东摇头道:“这个倒没有什么眉目。丁平这个案子本来开头是由军方自己的人接手调查,但不知道为什么,向来有神探之名的王术竟然被调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我们部刑侦二科的刘行来负责。”
“有意思。”胡雪立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
碰头会大概花费了两个小时,由于在场的都是政要大佬,所以不敢失联太久,胡雪立让草草散会,算是结束了一段时间的总结工作。
不过孙学义并未离开。
“胡书记,我想私下和你汇报一下情况。”孙学义说道。
“好,我们去雅间室,晚上就一起吃饭吧,这里的柴火烧鸡相当不错。”胡雪立说道。
“那就……盛情难却了。”孙学义不敢推辞,况且这是一个和胡雪立拉近关系的机会。
很快,食材被摆上桌子,都是些精致的私房菜,量少而美味,孙学义吃得很爽口,坊间盛传胡雪立好吃,而且雅量非常,现在看来所言一点都不假。
“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吗?”两盏茅台下肚,胡雪立开口问道。
孙学义放下筷子道:“胡书记,是这样的,关于海市丁平那个事情,我觉得我有必要和您汇报一下。”
“哦?”胡雪立来了兴趣:“怎么,学义同志,你有什么线索?”
孙学义道:“丁平的死,和我手下一人有密切关系。”
当下,孙学义竟然为了取得胡雪立的信任而将杨涛的事情全盘托出,这方面居然在胡雪立面前毫无保留。
其实,在孙学义看来,这件事情如果要查,肯定还是会查出个眉目来的,到时候再交代,未必比现在说好。
听完孙学义的话,胡雪立又饮下一盏浓酒:“学义同志,你知道的,这些事情你完全可不说,没有人知道的。”
孙学义摇头道:“不行,既然得到了胡书记的信任,我就不能有私心。”
胡雪立微笑道:“学义同志,你我交心甚晚,若是知道你是这样厚道的人物,早几年你就该和我好好亲近了。”
孙学义答道:“前些年胡书记身前红人多,我可凑不上来啊。”
“啊……哈哈哈!”听到这话,胡雪立大笑道:“说的也是,当年看不清,人走茶凉的时候就看清楚了。”
笑罢,胡雪立收起表情冷声道:“学义同志,你可知道,谋杀一个少将是多大的罪过,这种事情逾越了组织逾越了程序,这是犯了大忌!”
孙学义点头苦笑道:“我当然知道啊……杨涛确实闯祸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