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华池,齐昭坐在亭子里,背靠着朱红的柱子,一只手上端着一碗鱼食,另一只手抓了些鱼食,一点点的撒在池子里。
池子里的鱼儿互相争抢着鱼食,齐昭淡淡的看着,略显苍白的容颜平静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一旁候着陶飞,他紧绷着一张脸,眉头微微皱了皱,时不时的看他们皇上几眼。
皇上昨夜去找娘娘,回养心殿后,就一言不发,看不出生气,也看不出高兴,这到底怎么了?
而且一大早起来就在这喂鱼,鱼都快撑死了,皇上还喂着,这什么个情况?
陶飞心里思忖着,而齐昭此刻心里很生气。
可恶的女人,竟然拒绝了他,即便送她江山都不要,那她到底要什么?
还心心念念着要和离,没良心的女人,就那么想离开他?真是气死他。
想着自己表露心意被拒绝的事,齐昭十分气恼。对于那个没良心的女人,他是打吧,舍不得打;骂吧,也舍不得骂;只能自己生闷气了。
良久,齐昭才开口,“燕凉王还有几日到皇都?”嗓音低沉清冷。
陶飞听了,急忙应道:“回皇上,再过五日,应当就到了。”
齐昭嗯了一声,没有多言,继续喂鱼。这时,一名暗卫忽然出现在亭子外,陶飞见状,当即走了过去。
暗卫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他面色一变,挥手让暗卫退下。
陶飞几个大步走进亭子里,对着齐昭抱拳恭敬道:“皇上,暗卫来禀,说近日皇都出现了很多可疑人物,尚且不知道是什么身份,有何目的。”
齐昭撒着鱼食的手一顿,冷淡的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逍遥王最近都在做什么?”
“逍遥王都在府中,自从上次截杀皇上不成后,回来就一直待在府里,并未出去过。”
话落,齐昭眉心皱了皱:不是皇叔的人吗?那会是什么人?出现在皇都有什么目的?
齐昭沉思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眸光一冷,沉声道:“你即刻带一批暗卫乔装出宫去与燕凉王汇合,暗中保护他安全到皇都。”
陶飞听了,也想到了什么,当即应是就要走。
“等等。”齐昭叫住了他。
陶飞脚步一顿,转身恭敬道:“皇上还有何吩咐?”
齐昭转过身,把手中装着鱼食的碗放在一旁,幽幽道:“去御书房取朕的那块令牌带上,如此,燕凉王才不会怀疑你们的身份。”
“是。”
陶飞转身就走,齐昭眸光沉了沉,面色有些微冷。
皇都出现不少可疑人物,又不是皇叔的人,那这些人可能是冲着燕凉王来的,大概是想对燕凉王不利,从而挑起燕凉和大泽的战火。
那到底会是什么人要这般做?想从中得到什么?
齐昭想着,起身走出亭子,大步朝凤鸣宫的方向而去。
……
凤鸣宫,甘棠正监督着阿若扎马步,就瞥见齐昭走来的身影,她眼皮一跳,又想起了在钟楼上的事情。
想着,脸颊不自然的染上一丝绯红,她忽然有种想跑的冲动。
不过,人还没来得及跑,齐昭就走到了她面前,“棠棠。”
齐昭唇角一扬,眼中满是春风般的笑意。前一刻还在生某人的气,现在一见到人,生气什么的抛去哪都不知道了。
“你怎么来了。”甘棠嘟喃一声,视线到处乱晃,也不敢去看他。
齐昭无奈的笑笑,她拒绝他,他都没尴尬,她倒自己先尴尬上了,真是拿她没办法。
阿若夹在两人中间,瞧了瞧齐昭,再瞧了瞧自家小姐,眼中笑意一闪,急忙站起身。
“皇上,娘娘,奴婢先退下了。”阿若抿嘴一笑,也不管自家小姐同不同意,急忙开溜,跑的比兔子还快。
“哎……”甘棠想叫住她,人已经跑没影了。
这下没了阿若,单独与齐昭相处,甘棠感觉更尴尬了:这小妮子,待会一定好好收拾她。
相比甘棠的气恼,齐昭对阿若的做法十分满意,那丫头越来越会见机行事,不错,回头得赏赐一下。
“说吧,有什么事?”甘棠气鼓鼓的说道,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但那白皙的两颊还是能看出点点绯红。
齐昭看着,唇角勾了勾,也不揭穿她的小心思,拉着她的手就往梧桐树下走去。
“哎,你干嘛,说话就好好说话,动什么手。”甘棠挣脱着手,但被齐昭的大掌紧紧的握着,挣不开。
“棠棠乖,别闹,朕有事与你说。”语气有些亲昵的哄道。
甘棠嘴角一抽,本来有些尴尬的,现在都跑没影了。
什么乖不乖的,她又不是小孩子,这可恶的家伙竟然拿她当小孩子哄。
甘棠气恼的使劲瞪着某人,也不白费劲去挣开那魔掌。
她安分下来,齐昭唇角勾了勾,紧紧的握着掌心中的柔荑。
不过,到了梧桐树下,他就放手了。有些舍不得放,但为了避免棠棠发火,还是见好就收吧。
两人坐下后,甘棠就没好气的说,“找我什么事?”
齐昭无奈的看着她,“还生气呢?”
甘棠哼了一声,不理他。
齐昭笑了笑,而后神色一敛,认真道:“近日皇都中出现了许多可疑的人,这些人什么身份还没有查出来。”
甘棠听了,也不闹小别扭了,眉毛一挑,看着他,“所以呢?”
齐昭唇角弯了弯,“燕凉王快到皇都了。”
甘棠将目光移向别处,所以这家伙是特意来暗示她,那些可疑人物的出现,可能是要对燕凉王不利,让她提前做些准备吗?
“皇上与我说这些做什么?”甘棠望着院中的花花草草随意道,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棠棠冰雪聪明,定能明白朕的意思。”齐昭笑了笑,温柔的目光盯着身侧的佳人。
甘棠即使没看他,也能感觉到他温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那种不自然的异样感又从心底升起,耳垂忽的一红。
“我凭什么帮你?”甘棠冷哼一声。
齐昭听了也不恼,这小女人就是口是心非。
“燕凉王若有何不测,势必会引起燕凉与大泽的战火,届时天下百姓就会跟着受苦,棠棠心善,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甘棠睫毛一颤,这理直气壮的语气为何那般熟悉?似乎与当初她请逍遥王去处理溪州水患的说辞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