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在前带路，齐晏瞪了甘棠一眼。甘棠笑了笑，也不在意，不用说也懂他那一眼的意思。

难得逛青楼，还不许她碰一下了。既然来了，她总得体会下逛青楼的感觉吧。何况都是女人，有啥的，齐晏这家伙就是少见多怪。

二楼一间名为“花前月下”的包厢里，红娘领着四位姑娘站在齐晏，甘棠面前让两人挑选。

四位姑娘各自抱着不同的乐器，甘棠淡淡的瞥了一眼，摇摇头，这几人都不像那个蒙面女子。

红娘见甘棠摇头，立即笑道：“衍公子可是不满意？”

甘棠嘴角一弯，笑看着红娘，“自然，还是红娘更得我心。”

齐晏听的手一抖，杯中的茶水差点洒出来。而红娘脸色一红，来这里的男人还无一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衍公子还是第一个。

“衍公子真会说笑，奴家蒲柳之姿，哪能与这些娇艳的花骨朵相比。”红娘羞怯道。

“红娘不必妄自菲薄，在下看来，红娘可是更有韵味。”甘棠慵懒说道，红娘听的一阵心花怒放。

见红娘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齐晏暗暗给自家皇嫂竖了个大拇指。红娘向来精明，在这烟雨楼是最难搞定的人，皇嫂这三言两语的就把人迷晕了，说的跟真的似的。

看红娘的样子，甘棠觉着火候差不多了，便道：“红娘，在下听闻玖华姑娘是烟雨楼花魁，才貌双全，不知可否见见。”

红娘脸上的羞怯褪去，有些不高兴，又听甘棠道：“在下想看看，玖华姑娘是否真当得起烟雨楼花魁，竟然比在下心中绝艳的红娘还出色。”

红娘听得十分舒心，娇嗔一句，“公子真坏，红娘哪能与玖华姑娘相比。”话虽这么说，还是扭着腰肢去找玖华了。

等人都走了，甘棠笑意一敛，拿起桌上的糕点悠哉悠哉的吃起来。

“皇嫂，你可真厉害，要见玖华姑娘，向来都要按烟雨楼规矩来，不仅要出重金，还要经玖华姑娘点头答应才能见，你这几句话就忽悠红娘去请玖华了，果然不一般。”齐晏佩服道。

甘棠白了他一眼，“那是你不懂女人心。”

齐晏失笑，这句话他无可反驳。“皇嫂，你确定那蒙面女子是烟雨楼的人？”

来这之前，皇嫂就告诉他凤鸣宫潜入蒙面女子的事了，他实在难以把蒙面女子关联到烟雨楼，这里的女子娇弱的，怎么都不像会武的。

“这我哪知道，你皇兄说的嘛，但这么长时间也没查出来是谁，我不得亲自来找嘛。”甘棠随意道。

既然来找，当然要从老鸨，头牌开始。老鸨红娘她见过了，可以排除，现在就差那个玖华了。

两人正说着，红娘就带着玖华来了。甘棠一眼就看到一袭紫衣，容颜绝色，气质妖娆的玖华。

“衍公子，这位便是玖华姑娘。”红娘介绍道。

红娘说完，玖华就移步上前，微微福身行礼，“奴家见过瑞王爷，衍公子。”

齐晏淡淡应了一声，而甘棠笑着起身走向玖华，细细的打量着她。

“嗯，肤白貌美，眸若秋水，婀娜多姿，是个美人。”甘棠点评道。

玖华面不改色，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听了甘棠的评价，福了福身，“公子谬赞了。”

甘棠笑笑，没有接话，一转身走向红娘，素手一抬，捏住她的下巴，纤细的手指略过她的唇，邪笑道：“不过，在下心中还是红娘更美。”

红娘本来听了甘棠评价玖华的话，心中有些醋意，忽的又听了这么一句，再加上那动作，心中一喜，羞赧万分，娇嗔一声，“公子。”

齐晏不淡定了，不能让皇嫂继续不正经下去，看看她把红娘都迷的神魂颠倒了。

“咳，衍公子，玖华姑娘琴艺冠绝，不如我们来听一曲。”齐晏咳了一声道，拉回自家皇嫂撒野的心。

甘棠嗯了一声，放开红娘，笑着回到座位上。红娘叮嘱玖华招待好二人便退下了，很快，包厢里就流淌出阵阵琴音。

一曲完毕，甘棠看着珠帘后的玖华淡淡道：“好曲，玖华姑娘果然才貌双全。”

玖华微微颔首，“奴家谢公子赞誉。”

“玖华姑娘才貌双全，不知出身何处，为何会流落在这烟雨楼？”甘棠漫不经心道，似随意问问一般。

玖华眸光一闪，面上顿时一白，楚楚可怜道：“奴家出身低贱，不提也罢。幸得红娘收留，请了先生传授琴艺，否则奴家现在大概成一堆白骨了。”

听了那凄楚的话，甘棠面色淡淡，锐利的目光穿透珠帘看着玖华，“倒是在下的不是，让姑娘想起了伤心事，还请姑娘见谅。”

玖华含着泪意摇摇头，“公子多虑了，奴家不怨公子。”

没待多久，齐晏，甘棠就走了。两人一走，凄楚动人的玖华面色一冷，从珠帘后面走了出来。

玖华眉头轻蹙，这女人来烟雨楼做什么？虽然一身男子装束，可容貌没有易容，她一进来就认出来了。没想到，堂堂一国皇后竟然会来青楼。

难道是那女人察觉了什么，来试探她的？应当不可能，那晚虽然暗卫追来了，但也只知道她进了烟雨楼，烟雨楼这么多姑娘，不可能知道是她。

想到与甘棠交手的那晚，玖华感觉胸口又隐隐作痛了，急忙捂住胸口，该死的女人，竟然踹了她一脚。

玖华正想着事情，红娘就端着茶点从门外进来了，见屋里只剩下她一人，失落道：“衍公子走了？”

玖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冷道：“你可知她是谁？”

红娘听了一喜，“姑娘莫不是知道衍公子的身份？”

瞧着红娘这样子，玖华眸光一冷，冷哼一声，“今后她再来，不见。”话落，拂袖离开，留下愣在原地的红娘。

衍公子是哪里得罪玖华姑娘了？莫不是因为衍公子心里只有她，玖华姑娘生气了？红娘顿时想入非非。

另一边，齐晏和甘棠从守卫松懈的地方偷偷进了皇宫，一路避开巡逻的侍卫以及暗卫往凤鸣宫而去。

两人边走着，齐晏就悄声问道：“皇嫂，有找到那蒙面女子吗？”

甘棠警视着四周，低声回应，“没有。”

“那我们今晚岂不是白折腾了。”齐晏一脸黑线。

甘棠嘘了一声，没好气道：“那么多女人，哪那么容易找到。”

其实也不是没有收获，只是她不确定是不是玖华，她总觉着这个女人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算了，不想了，那晚的蒙面女子看着也不像要杀她的，懒得找了，若是敌人，那女人还会再来的，等着她送上门就行了。

齐晏没有继续追问，片刻的功夫，两人就来到了凤鸣宫，跟做贼似的也不从正门进，直接翻墙。

“舍得回来了，嗯？”

低沉的嗓音响起，刚落地的两人身子一颤，同时有了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