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病毒焦急道，她搀扶着陆荣轩，可以清晰感受到他的生机在快速流逝。
“被算计了。”
陆荣轩勉强咧咧嘴，好像是想笑，但却比哭还难看。
他接着说道：“我们刚刚经历超自然事件，你也动用了超自然力量，我下意识地以为我也可以……”
“我还是犯错了。”陆荣轩说道，“对方是龙王，它可以无视这方世界的规则，但我不行。”
“但是我为什么可以？”病毒茫然道。
“你看，三块钻石，碎掉了一颗。”陆荣轩指指病毒的项链，“想来，这个就是你为何能动用灭生能力的原因所在了。”
病毒手忙脚乱地就去摘项链，想要将屏蔽之石交给陆荣轩。
陆荣轩看出了她的想法，他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没用的，只要被世界规则捕捉到，那么整个抹杀过程，将会变得不可逆。”
“真的……真的没办法了吗？”病毒声音颤抖着说道。
“没办法了。”陆荣轩点了点头，“好在你不怎么记得我，这样就算我死掉了，你也不会太过伤心吧。”
某种强烈的悲伤与绝望攫住了病毒，她止不住地流泪：“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总是在犯错！”
陆荣轩伸出手，想要帮她擦拭脸上的泪水，但他的双手已经是彻底虚化了，就连触碰病毒的脸颊都做不到。
他的目光充满心疼，声音之中满是无奈：“不要自责，就算要自责，也不是现在。”
“在你面前的，可是一头龙王，再多的泪水，再大的委屈，也要等到屠掉那头龙王之后再说！”
“站起来！”陆荣轩冷喝道，他不再温柔，甚至是变得有些残酷。
病毒点点头，她就那么流着泪，站直了身体。
陆荣轩已经淡得只剩下虚影了，但也正因为脱离了躯壳的束缚，他才能得以重新站起来。
他站在病毒身后，为病毒的身体镶上了一圈若有若无的灰边。
“那边那头龙王。”陆荣轩向着那团烈焰喊话道，“如果资料记载没错的话，昼与狂怒之王应该象征的是极致的暴力，对吧？”
“但是你现在的表现，显然和我所知晓的昼与狂怒之王不同，看来是现实世界发生了很多事……”
“不错。”龙王回应道，它今天似乎心情不错，愿意跟陆荣轩多聊两句。
它马上就要除掉应该是现实世界中对它威胁最大的人类了，又怎么会不高兴呢？
“我有一个问题，你费这么多周折，就是为了拿到那块手表吗？那又有什么意义？”陆荣轩问道。
“我在觉醒时遭受重创，被斩落巅峰之后，我不得不暂时潜藏起来休养生息。”龙王回答道，“最终，我发现了这里。”
“人类王者的小世界，并且具备着排斥超自然力量的世界规则，没有比这里更好的休养之所了。”
原来是人类王者的小世界。
陆荣轩在消逝之前，终于是知晓了这个他生活了三年的世界的真正模样。
“世界规则无法束缚我，我可以自由地使用超自然力量，借助希尔塔核心，我甚至具备了创造超自然事件的能力。”
“但是，人类王者的执念太深了，或许是察觉到龙王的存在，这方小世界启动了防御机制，将我封锁住了。”
“当然，以我的力量，强行挣脱出去并不困难，但却需要付出代价，而这些代价是可以避免的。”
陆荣轩大概明白了：“所以你需要病毒的手表，那块手表上的脱离装置，可以让你安然回到现实世界。”
“人类的小伎俩。”龙王说道，“那块手表上留了暗门，得不到那个女人的许可，拿到脱离装置也无用。”
“但只要拿到认可，哪怕只是一瞬间，借助希尔塔核心，我可以立刻拿到控制权，抹掉人类留下的印记。”
“太过低端，太过愚蠢，人类不配拥有这个世界！”龙王冷漠道。
它口中的这个世界，自然不是指叶羽的小世界，而是霍尔姆兹所在的现实世界。
陆荣轩回应道：“如果真的低端，真的愚蠢，又怎么会让你害怕？”
“嗯？”龙王的声音没有变化，但是那团烈焰变得更加炽热了。
“哦？如果不是害怕，你为什么会躲在这里休养生息；如果不是害怕，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人类的小玩意而如此处心积虑地设局？”
陆荣轩抬眼，看向龙王：“你知道，之前降临此地的龙王，要么被镇封，要么被斩杀，你害怕也迎来这样的下场，所以你害怕了，是吗？”
“你是在尝试激怒我吗？”龙王的烈焰闪烁，又回到了之前的亮度。
陆荣轩的激将法似乎失败了。
他的身影越来越淡，声音也变得小了，但他却听上去愈加轻松：“你会输的。”
“就算不是我，就算我死在这里，你也会败在霍尔姆兹手里。”他笑了起来，“因为，你失去了龙王的骄傲！”
“我不知道那所谓的希尔塔核心到底是什么，但是现在看来，它虽然弥补了你的弱点，但却又给了你更大的弱点！”
“现在的你，与其说是龙王，不如说是实力强大的怪物罢了！”
龙王沉默，它没再有什么话好说了，它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用行动去证明，陆荣轩的话是错的。
于是它将手表掷向地面，任凭它撞得粉身碎骨，而后在烈焰中焚成灰烬。
“轰！”
手表破裂，有通天彻地的光柱从苍穹上贯下，将龙王笼罩其中。
世界通道开启，脱离程序已经启动！
陆荣轩笑了笑，笑容中带着怀念。触发脱离装置的条件，竟然是摧毁手表，这的确是武装部科研部那些“卤蛋”的风格。
这让他觉得很熟悉，也很怀念，可惜的是，他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不过。
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我送你一剑！”
陆荣轩向前一步，那淡得几乎不可见的影子，就这样与病毒的身体重合！
“剑来！”
他第二次怒啸道。
“咔嚓！”
另外一块较小的屏蔽之石应声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