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虽然是晚上，房间里也没有开灯，但是对张孝来说不算什么，虽然他没有夜视能力，但食尸鬼的血脉有极强的生命感知和热成像能力，而脑魔的血统更是能够灵魂感知和探查精神力。

但现在，他的眼前却突然空无一人，只有一张空着的床。

“系统……”张孝伸手摸了一下还有余温的床垫，拳头握紧，脸上神色间的愤怒却渐渐已经消失不见。

冲动的时刻不利于思考，而张孝有总有许多需要思考的时候，所以他很会平息愤怒。

而现在，他也需要思考一些问题，一些之前隐藏的、忽视的问题。

“杨迪和我的情况不一样这是为什么？”

张孝指的是杨迪没有立刻回来，他上次虽然在主观上几乎经历了一夜，但是在客观上，在杨迪的眼里他一秒钟都没有离开过。

“第一次剧本时间就这么不同吗？难道说每一个人经历剧本的情况都各不相同？”张孝想了想，却难以猜测神通广大的系统到底会怎么做，“早知道应该问一问季卿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张孝知道自己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杨迪平安无事，其他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不过，更重要的是……到底杨迪为什么会被选上？”坐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张孝一边等待杨迪的归来，一边思考着杨迪被系统选上的原因，“而我，又为什么会被选上？”

试炼者是系统替世界选出的卫士，不可能是随机挑选的，或许最开始的（见习）试炼者的实力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但他们的身上一定有系统、甚至是世界认可的特质，让他们与众不同。

不然的话，根本不需要挑选试炼者，直接从军队当中抓壮丁就是了，哪还需要这么麻烦。

张孝相信即使是他现在的实力，比起一些兵王可能都有不如，如果是和一个真正的特种精英小队打巷战，他可能一个人也杀不死就被消灭在视距之外了。

可见，系统也好、世界也好，看中的绝不是他现在的实力，而是某种他自己也不知道的特质。

这或许就是系统选中他们的原因，同时，也应该是他自己尽力去开发的方向。

“不，还有种可能……”张孝微微想了想，发现确实有种可能性比这种自以为与众不同的想法更有可能，“除非原因很简单，是因为我们身边有试炼者。”

张孝不能排除这种情况，他的身边有季卿，杨迪的身边有他，如果真是这种情况也完全说得通。

“如果排除这种可能，或是暂时不考虑这种可能性的话，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共同点了吗？”

张孝并不相信系统的选择是这么随意的。

“肯定还有！”

张孝相信一切有逻辑、有智慧的生物，一定都是有着自己的喜好的，或者可以称之为行为模式，而越是强大的生物，一定越是固守自己的模式。

因为他们强大，所以才会对自己所作所为深信不疑——他们的行为模式必然是让他们强大至今的原因之一；被证明成功的模式当然会不断地继续下去，而不是贸然改变。

因循守旧是所有生物的共同点，这对强大的生物来说甚至在大多数情况下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强大，所以无需改变，虽然他们的选择有很多。

相比较而言，倒是弱小的人看起来选择更少，但往往他们却能做出完全相反的选择。

“相比较系统，我的那些商场上的对手自然是弱小的，但老奸巨猾的他们也能被我探出底线，那么……近乎一切都放在明面上的系统又有什么不行？”

张孝给自己鼓了鼓劲，靠在椅子上，双手撑在扶手上，十指交叉搁在鼻子下。

“用排除法想一想……排除身体上的体貌特征，排除性别、年龄……如果拿我和杨迪比较的话，几乎可以排除一切外在的原因……那么，是内核吗？”

坐在漆黑的房间里，张孝眼睛微亮。

“没错，外在的身体素质有的是比杨迪强的人，但是内核的话就不是如此了。”

张孝指的内核自然不是智商和学识，而是更加内在的东西。

“是意志吗？”

他不难得出这个结论，因为事实摆在眼前，杨迪就是凭借自己的意志挣脱了变态劫匪的精神控制。

“那么我呢？”

倒是张孝自己，如果不是在第一次剧本中面对生死危机，他恐怕也不知道自己的意志如此坚韧，或者说执念深重。

那种可怕的执念也是他在幽灵电车上面对一众鬼怪也能从容自如的保证，甚至面对接连的死亡体验他也没有什么后遗症。

“虽然我的意志坚韧，但，一开始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意志是如此坚韧……不，我不能以我的眼光来衡量系统的力量。”

张孝至今不知道系统的目的何在，但不妨碍他对系统的了解，而了解之后，系统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形象就根深蒂固了，有时候这不是个好现象，但现在，这确实帮张孝找到了答案。

“这么看来，意志确实是极好的选拔指标，系统拥有无限的剧本、无限的资源，一切外在的能力都可以获得，但唯有意志很难从头培养。”

张孝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转而他又想到。

“看来之前第一个原因也没错，我和杨迪能被选中确实是因为我们身边有试炼者。”

张孝不觉得系统会实时监控地球上几十亿人，还有宇宙中的其他生命，甚至是平行世界的无尽世界，但他绝对关注着每一个试炼者，那么连带的发生在试炼者身边的事也就逃不开他的眼睛。

由此，系统看到了他和杨迪的潜质，才找上了他和杨迪。

这种被窥视——还是被比高位生物窥视的感觉并不好，甚至这都谈不上窥视，而是高位生物顺带着观察了那么一下。

“就和人类观察地上的蚂蚁一样。”张孝自嘲的笑了笑，却也知道自己恐怕一语中的。

这让他越发的想要走到系统的面前去了……

“既然知道了是意志的话，那倒是好办了。”

张孝手掌一翻，再一次取出了【勇士之章】。

“勇士……面对选择的时候才能看出是不是勇士，我现在想要求安求稳的做法或许客观上来看没有错，但，对于我内心而言，这和逃避又有什么不同？”

看着手里的【勇士之章】，感受着这东西坚硬的质感，张孝不由的想到了辅助模块上，这东西的物品说明的最后一栏备注。

「勇士之章记录了试炼者正式踏上英雄之路的第一步。」

“英雄之路的第一步吗？我可不想在新手村磨磨蹭蹭的踏出这一步啊……”

张孝了解自己，或许没有系统那么了解，但一定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要了解他自己。

他知道，他其实并不是个耐心很好的人，一旦做了决定，更是片刻也不愿等待。

雷厉风行大概说的就是他这样的。

看了看还空着的床，张孝更不想等在这里了，他知道系统的剧本每一个都很危险，他有可能等来的只是噩耗，与其如此，不如抱着希望进入剧本，或许他回来的时候，杨迪也已经安然无恙了。

留下一张字条，张孝离开了病房，让轮班的护理离开又通知取消了剩下的护理服务，保证不会有人看到空着的病房后，张孝离开了医院。

虽然这里距离家里很远，但他还是决定走回去，不是突然来了兴致，纯粹是因为他自己心里也清楚此去前途未卜，所以需要一段时间来平复心情，顺便思考一下自己将要面对的情况。

张孝想了很多，但他最主要的还是在思考自己的血脉问题，他现在的状态绝对称不上完美，甚至连好都算不上，究其原因就是他的血脉。

虽然辅助模块看不到自己的属性，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张孝早已经察觉的自己身上的血脉出现了问题，从脑魔能力的出现，他就发现了一个让他很惊讶的事实——他身上的绝对不是什么食尸鬼血脉。

想想也知道，一个活人身上怎么可能有什么食尸鬼血脉，只有死人才可能是食尸鬼。

现在回想起来，张孝想起当时幽灵电车之后他看的系统剧本结算中，确实写的是血脉解封，而不是食尸鬼血脉解封。

虽然看起来是一样的，但是现在想想估计那时候解封的根本不是什么食尸鬼血脉，而是由于他中了食尸鬼尸毒却一直没有死而变异出的某种新的血统，这种血统还在幽灵电车那么一个特殊的地方吸收了脑魔的力量，或许还有一些炼狱之火的力量。

从银行劫案中不难看出这种血脉的优势，但毫无疑问，这血脉既不纯粹也算不上强大，或许只能说能力很多，有些潜力罢了。

“【勇士之章】说到底也只是系统的考验罢了，毫无疑问，要通过考验就必须有强大的战斗力，而我想要有强大的战斗力，最简单的就是开发血脉的力量。”

张孝停下脚步，在自己的眼前张开五指，指甲根根长长，在月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但他却皱起了眉头。

他的脸上带着深深地厌恶！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