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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孝这一扑一咬迅捷无比，再加上他本来隐藏的就极近，伊奇根本没有机会躲开，就被张孝一口咬在小腿上。

……人咬狗，这听起来确实有些奇怪，但看上去其实很正常，毕竟张孝和伊奇互换了身体，现在伊奇是人，而张孝是狗……

不过伊奇可没什么人的自觉，被张孝控制着它的身体咬在身上，他就“汪汪汪”的吼叫起来，甩动着腿、甚至看起来想要反咬一口。

看来属于灵魂的本性，并不会因为换了一个身体就消失不见。

只不过到底是换了一个身体，伊奇已经失去了狗狗应有的警惕，不仅是这一次张孝的突袭他没有发现，就连张孝其他的小动作他也没有发现！

比如，那在半空中，细的如针一样的红线！

这是张孝忍着身体的虚弱、精神力的匮乏，硬是榨干了最后的潜能，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最后一点替身力量。

细细的，仿佛红线一般，但看着再是虚弱，也不能改变它的本质——这是一把“刀”！

只是一卷一绕，那细细的红线就割开银色战车镇魂曲的手臂，从他小臂上生生剜走一块肉！

不！张孝的目标根本不是肉，不是为了给银色战车镇魂曲制造一点不疼不痒的小伤，而是为了……“箭”！

那一块被剜下的肉上赫然插着“箭”——那里正是伊奇最先把“箭”插在银色战车镇魂曲手上的位置！

这才是张孝的目的，这才是张孝咬了伊奇一口的真正目的！

也就在这时，伊奇才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了张孝到底干了什么，但这时候，他再要做什么也都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伊奇最后一次无意识的惯性甩腿，咬在他腿上的张孝蓦然松嘴，小狗的身体顺着力量飞了起来，而同时，天上那插着“箭”的小片肉也在这时候掉了下来。

就见半空中的一只小狗主动迎向掉落的“箭”，被一“箭”刺穿。

哧——

真是难为了一只狗竟然做出拥抱的姿势，而且它拥抱的是一根“箭”。

当那根箭当胸没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惊讶的脸在伊奇控制的张孝身体上浮现。

不解的情绪在银色战车镇魂曲身上显露。

但最最奇特的还是张孝自己，即使身体还只是小狗的样子，但此时他却诡异的仿佛身在虚无、身在半空一样。

他“看着”自己灵魂附身的小狗身体。

他透过那小狗的身体“看到了”里面的灵魂。

那是他的灵魂，是张孝的灵魂，而在那灵魂上正闪耀着光。

那璀璨的光芒，只一眼就能看到那是源自于灵魂的精华。

而在那璀璨的光芒下，正是从他的灵魂上逐渐分离开来的东西，是只余下若有似无的联系的有形无形之物。

渐渐的，那发着光的物开始变了样子，它仿佛一片云，又仿佛是烟，随聚随散，在那光芒下不断变动着样子。

有一会儿，它像一把刀，有一会儿，又不止一把。

有时候，它变得清晰，能看到刀锷上雕刻着的鬼头、佛首、修罗；有时候它又变成了或宽或窄的剑，又或是其他的各种兵器，粗的仿佛巨大图腾柱，又甚至是细细的线。

它不断的变化着、变化着，但无论何种形态都有着一种无坚不摧的味道，因为张孝能看到，它并不是它，而是它们，细细的、细小到肉眼不可见的程度，却依然坚硬，依然有着兵器的属性。

肉眼可见，它如云如雾如烟聚散，肉眼难辨，它也依然如云如雾如烟聚散。

而此时此刻，张孝能同时看到两种微观、宏观状态的景象，理解它们的变化，理解它们的力量，这让他入了迷。

张孝知道这是什么，这是他的意志，纯粹的信念，强大、坚韧，无坚不摧！

但渐渐地，张孝却感觉到它还并不完整，仿佛他自己也不完整，还缺少了什么。

那随聚随散的部分、那仿佛武器的部分，仿佛……仿佛只是少许！

随着这个意识、随着这个认知，张孝豁然感觉灵魂一震，那奇异的替身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不，不是替身在变，而是他的视角在变，他好像又离得更远了、更远了，远到终于能看清它的全貌！

那随聚随散的部分果然只是少许，在它的边上还有着更多、更大的部分！

只是这部分像是阳光下的阴影，隐藏在那璀璨的光芒之下，却远比能看到的光还要庞大、庞大的多。

张孝努力的瞪大眼睛……虽然他此时或许没有眼睛；他努力的去看，去理解，去探索那阴影的样子，他能感觉到，他所感觉到缺失的部分就藏在阴影之中，是那阴影的真面目！

张孝渐渐能看清了，看清那影子的样子。

那，那赫然就是他的样子！他看着他，就仿佛在照镜子，他就像他的双胞胎一样！

但他不是他，张孝能感觉到，他能从那个影子里感觉到，那不是他，那是纯粹的多的东西，并不像人类一样复杂，但也不想是那光一样闪耀。

那是更加晦涩的东西，一如那耀眼璀璨的光的影子一样，更加的污秽、更加的堕落。

但，他也是他，看到他的那一刻，张孝一眼就理解了，那就是他，是某种他失去的东西。

说失去大概不准确，应该说是被他“克制”的东西，是他忍耐的、是他抑制的、是他压服的、是他的……本性！

那庞大到比意志之光几倍十几倍大小的东西，正是他压抑的本性。

也就是这一刻，他看到他伸出了手，一把握在那变幻不定的光上。

瞬间，光和影交融了，意志和本性结合，张孝，终于感觉到完整，前所未有的完整。

呼——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用尽了灵魂的全力。

他终于知道那光影是什么，那才是他的替身，完整的替身！

然后，另一种感觉出现了，从整个光影中诞生、从他的替身中诞生。

这种感觉很奇妙，很奇妙，有些难以形容。

如果要说的话，就像是从灵魂深处生长出了什么，是果实？还是某种更虚无的东西？记忆？

大约，是某种来自灵魂层面的传承吧！

感觉上，就好像从一处绝对不是人类的视角能观察、能体会、能理解的地方在学习！

那是某种深植于灵魂的“灵慧”，就从那“箭”之上，一点点传递到张孝的灵魂里。

它，或者说祂，一点一点、仿佛是导师一样，慢慢的启迪着张孝的灵魂，引导他掌握着某种神奇的力量。

那是属于灵魂的力量！那是属于替身的力量！属于他自己的力量！

张孝不知道自己成为替身使者时时什么样的，但他清楚的感觉到，此时此刻，那种仿佛灵魂上的热量，那种仿佛赤身照耀太阳的温暖感觉，真是舒爽无比。

有一点点疼痛，但更多的却是温暖。

而在温暖之中，更有一种更为奇特的明悟浮现。

那是他的替身，那是他替身的能力，他前所未有的理解了他自己，理解了他的替身的全部。

于是，他睁开眼、张开嘴，再次喊出了那代表着他替身所有的能力，也是他替身唯一的名字。

“梦魇！”

……

……

好困……（未完待续）